《咱还能好好聊吗》再暖

27、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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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时章名陆眉头紧皱，坐在办公室不由回想，在转账界面的附言栏删删减减，阿潮突然进门，界面成功发送。慌乱须臾，章名陆抬眼。
　　阿潮朝后退了一步：“陆哥，我就问问，章程哥怎么病了？”
　　章名陆讳莫如深：“昨天吹风吹过了。”
　　“陆哥你车开也太快了，不过章经理多喝了几杯酒吹吹风就病，还是体质太弱，上回他起的急了，应该多躺些时候稳固。赵先生的药膳管不管用？”阿潮自顾自地说。
　　见章名陆抚着后颈，他道：“陆哥你又过敏了。”
　　章名陆眼皮一沉，将人打发回车间。
　　消息迟迟未回，想是章程还没醒，章名陆愈发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到二楼办公室不经意瞄了眼，小眼镜立时指着章程的座位：“他好点了……”
　　“你问他。”章名陆迈出几步，转回身道：“别问了，他可能没醒。”
　　“噢。”小眼镜端着手机也没回过神。
　　章名陆再次回到办公室门口，小眼镜慌地起身，定了定神：“陆哥你问。”
　　章名陆道：“他前几次迟到怎么回事？”
　　“章程哥住的离工厂远，原本阿潮开车接他，可陆哥你说也没多远，章程哥身体虚弱，让他锻炼身体，免得经常生病，你还得伺候他。章程哥那边又没有车，他只能走几里坐观光车，雨天迟到正常，陆哥你平常也不扣钱，怎么只扣了章程哥？”小眼镜像是藏了不少心声。
　　对上伸脖子等回答的小眼镜，章名陆只得道：“我还得伺候他。”
　　“厂长亲临，来签字。”桂念源拿了一份报表道：“药材设备比果干要求高，咱们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生产，设备跟不上。赵学长列了一张单，你看看，在你的预算内……”
　　只见章名陆已然签完：“还有什么事？”
　　桂念源：“章经理他——”
　　章名陆立时凶神恶煞地看他，桂念源心道他的录音笔也没什么见不得人，接着道：“他提了一个生产方案，药材干搭配五谷，开袋冲泡蒸煮就能食用。”
　　“他什么时候找你提的方案？”章名陆顿了顿，问。
　　桂念源：“你进门前五分钟内。”
　　章名陆看着他的手机应了声，快步离开研究室。
　　“陆哥，看镜头，我汇报章经理。”
　　他前脚迈入车间，阿潮的移动摄像机迎到他脸上，“章经理”如影随形。
　　看章名陆面沉如水，阿潮试探问：“陆哥，你该不是兴师问罪，收摄像机？”
　　章名陆左右看了一圈：“你带脐橙送到那里。”
　　阿潮不解：“陆哥，你自己回家顺道多带两筐。”
　　章名陆眼眸一沉：“厂里这么多事，你替我盯着？”
　　闻言阿潮抱着脐橙干巴巴地冲出厂房，他来回两边观察，章程该吃该睡气色好了，再看他陆哥除了让他跑腿，没什么不对劲。
　　小眼镜无声无息地挪到门边，半天没敢上前。
　　“路小周，你闲着无事可干？还是等着让别人干！搬到办公室。”
　　小眼镜循着他的视线看，只见地上摆了一堆箱子。
　　他俯身翻了翻，最近章名陆陆陆续续拿了不少快递。
　　“陆哥，你怎么想到买暖脚箱了？”小眼镜吃惊地问。
　　章名陆：“天太潮湿了，上下班全是水，累倒了一个，你们也注意身体。”
　　小眼镜：“我替章程哥先挑，他什么时候上班？”
　　适时看到沙发上的毛毯，小眼镜按着眼镜细看，他想到前两天在章程的椅子上见到这条毯子，桌子下面一个快递箱子，他以为章程病愈上班，等他出门几分钟，再回办公室，东西不翼而飞，直到那天下班，他才发现相同的快递箱出现在章名陆手上，当是厂长帮章程带回家。
　　小眼镜端着取暖的一应物品，觑章名陆，心道，来来回回拿了多少趟，最后又搬了回来。
　　“陆哥，等章程哥来了再发？”他问。
　　章名陆清了清喉：“我们厂的福利，少不了他那份。”
　　看着小眼镜垂首努力压唇角的笑，章名陆又不好欲盖弥彰的发火，只能闷声闷气地离开办公楼。
　　当章名陆中午一进厂房，发现阿潮还在闲聊，蹙眉：“你怎么还没出门？”
　　他看了眼时间。
　　阿潮好奇：“陆哥，章程哥上班了，他没和你说？”
　　章名陆数日没回庄园，他原以为章程知道厂里事情多，被阿潮这么问，章名陆猛地意识到，章程什么也没回。
　　经过办公室门前，小眼镜仿佛等他问，只见章名陆忽略他，大步走到了对面。
　　章名陆不由心慌，他来干什么！顿了顿，问：“买的设备热吗？有问题我反馈一下。”
　　“厂长，你试试。章经理方才还夸不占地方，多买几个摆家里工作间。”
　　章名陆躲不了了。
　　小眼镜手指朝上一点，章名陆上楼，只见章程将饭菜摆在桌面上：“我请桂爹送到了门卫，章厂长尝尝你点的菜。”
　　章名陆打量他：“好了？”
　　章程：“忘了吧。”
　　章名陆牙关咬紧：“嗯。”
　　片刻，章名陆喝了一瓶水：“你那天心不在焉，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还是人？”他越想越觉得章程瞒着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章程，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最后他发现只有他自己在纠结这件事情，章程完全没放在心上，让他“忘了吧”。
　　章程漫不经心：“有可能，是你技术不好。”
　　章名陆欲言又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章程抬眼，好像看那种明知故问的渣男。
　　章名陆不能否认：“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章程想了想，饶有兴趣：“你情我愿，还有生活费。章厂长，什么时候再来？”
　　章名陆猛地站起：“章程，我们织眠岛对人真心实意。是我的过错，我认，我不想只当你的金主，也不想你将我看作那些贪图你的人。你不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他顿了片刻，才道：“我的后背还有你的指纹，我的脖子还有你的牙印。”
　　章程好整以暇地看自己的手指，打量章名陆：“不是忘了？不是躲着我不敢露面？”
　　他抬手拿走压在桌面底层的一本资料问：“想好逃到哪个国家哪个学校了。”
　　章程开始想问章名陆厂里的情况，发现对方除了两条转账消息，既不见人也不出声，欲盖弥彰地让阿潮和桂爹当眼线，章程知道他拧着筋。小眼镜对销售还不熟，消息没停过，章程让两人都有时间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上段感情祝衍最初和程途因分歧产生争执，最后让对方发觉他们理念不合，祝衍顺从程途的决定，程途也不会解释。
　　只见章名陆转身，背对着他。
　　章程：“幼儿老师没告诉过章小陆同学，生气的时候不能用背对着我。”
　　章名陆：“我没上过幼儿园。”
　　章程敛眸，舌尖不可察地“啧”了声，桂爹提过，章名陆到织眠岛的时候已经过了入学年龄。
　　章名陆转过身，面前多了一个包装盒，桔梗小人和他四只大眼睛互相瞪。
　　“谢谢章厂长的暖脚箱。”章程道。
　　包装盒里铺满了五谷杂粮和药材干，章名陆端起感觉不轻也不是很重，他晃了晃，用这么大的包装盒，铺的这么平整，藏的还挺惊喜。
　　章程：“别碰碎了蛋壳。”
　　章名陆立时住手，忽然察觉章程眉眼一直在笑，他慢慢试探，藏在下面的也是平整有边角，像是更小的包装盒。
　　可能章程也想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不等他嘴角轻挑，他后知后觉，这种事情不应该他主动？让章程抢先一步，他顿觉烫手。
　　只要他不打开，不作数。
　　他不打开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讲大道理了？”章名陆问。
　　章程：“不讲了，只想看你拆礼物。”
　　章名陆紧绷的唇角逐渐缓和，拨开粮食和药材，一本精致绘本映入眼眸。
　　《学会拒绝》
　　《大声回答问题》
　　《这不是我的帽子》
　　《猜猜我有多爱你》
　　《举起你的爪子》
　　将绘本一本本摆开，章名陆的神色一点多一点沉，循序渐进，情感丰富，从普通问答变成公开表白再到甘愿俯首，这是在“冷嘲热讽”他？章名陆心道，只有“冷嘲”没有“热讽”。
　　章程盯着他的神情完全失控，猛地靠近，在他抿紧的唇上自行取走回答。
　　章名陆的视线从章程质问的眼睛转到窗外，平复一腔躁动的气血，注视着章程解释：“我从很久之前一直想完成学业，中间放弃了，织眠岛办厂用不了多少学历，我曾经认为人的能力跟学历无关。可章程你的出现让我对曾经坐井观天的认知懊恼不已，虽然你失忆什么也不记得，你过去的积累就像参天大树，随时撑起一片树荫。当你自信发光的时候，我根本无法坦然地靠近你，站到你的身边，我有时候想，如果我当时进了大学，像五子他们进修到更高的层次，我们会不会认识的更久，章程，我不清楚你的遭遇，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你先走到我面前，不知道哪一刻又会回到原本的生活，到那时候，我不想当作从没有发生，毫无选择余地地放手。”
　　章程：“办签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