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93、廉亲王府

　　廉亲王府今天本该很热闹，因为在短短几个月内，八阿哥先是被任命总理事务大臣，和怡亲王允祥、大学士马奇以及隆科多看守内阁，今天又越级从贝勒晋升为亲王，封号：廉亲王，兼管理潘院和工部，而且儿子弘旺还被封为贝勒，在诸皇侄中，地位之高，仅次于废太子之子弘皙。这样的喜事按理应有不少人前来祝贺才是，可前来廉亲王府祝贺的却只有八福晋乌雅氏的妻族。
　　八福晋态度有些冷淡，道：“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不知道那一天就掉脑袋了。”
　　族人被这话搪塞得不知该如何接话，愣在那里。
　　八福晋不愿再理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只客套性的命人为他们准备酒食，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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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还在书房处理没有处理完的政事，八福晋本就生气，进屋看到这样的八阿哥，火气更大了，扯过他手里的奏折：“有什么好看的，他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这么卖命的为他办事？”
　　八阿哥没有生气，只道：“这是一个做臣子的本分。”
　　“本分？本分就是你要亲自奏请革去老十的王爵？”
　　八阿哥抬头看八福晋：“你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别无选择。”
　　“什么叫做别无选择？老十是你的兄弟啊，你干嘛一定要亲自奏请呢，你交给别人不可以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老十恨你的？”
　　“如果可以选你以为我想吗？”八阿哥怒了，他和老十是多年的好兄弟，亲自奏请革去他的王爵他比谁都难过。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八福晋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不知道原因她不会罢休。
　　“哲布尊丹巴胡土可图病逝，他是四大活佛之一，病故在京按理要派一位王爷送行，皇上派十，老十不愿去，说没钱买马，走到张家口就不走了。皇上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建议勒令老十继续前行，责罚不行劝阻的长史额尔金。可皇上又说‘老十不愿去何必非要他去，额尔金的话他原本就不听，责罚又有什么用？’他分明就是要逼我亲手革去老十的王爵，我有的选吗？”八阿哥平时很少发怒，可今天他是真的怒了，在朝堂处处受气，现在就连回到家也不得安宁。
　　听了八阿哥的话八福晋觉得很愧疚，她心里不好受，可八阿哥比她更难受，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来质问他？
　　看出八福晋的愧疚，八阿哥心情复杂，他现在很需要出去透透气，一转身，径直离开王府。
　　八福晋想叫住他，可八阿哥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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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出来后，到福满楼要了一个雅间，独自坐着喝闷酒，一杯一杯的喝，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只想快点把自己灌醉，醉了，就能暂时逃避，就不用为这些不顺心的事心烦了。
　　“八爷。”一个人推门进来。
　　八阿哥转身，竟是阿尔阿松，三分醉意的招呼道：“来，陪我好好喝一杯。”
　　阿尔阿松也不顾礼仪，坐下，自顾自倒酒，举杯，仰头，喝！
　　八阿哥看出阿尔阿松也不痛快，问：“你也喜欢来这里？”
　　“这里本就是我经常来喝闷酒的地方，只是八爷来这里倒有些少见。”
　　八阿哥带着醉意笑，打落牙齿和着眼泪往肚里咽般酸楚的笑，悲愤交加却又怨天尤人的笑。
　　阿尔阿松跟着笑了笑，清楚八阿哥为何事不痛快，道：“十爷的事八爷不必太往心里去，十爷清楚时局，知道您也是万不得已，不会怨您。”
　　“万不得已？”八阿哥不由感叹：“十四软禁在遵化，丝毫动弹不得；老九发配西北，实与充军无异；如今老十又被囚禁京城，呵、接下来应该就是我了吧！他雍正是不是一定要把我们全都致于死地才罢休？”
　　“八爷！”阿尔阿松吓一跳：“这些话万不可在这种地方讲！”
　　八阿哥无所谓的喝着酒：“他雍正爱怎样就怎样吧！”
　　阿尔阿松见八阿哥这样的态度，有些失望：“奴才还以为八爷会永不放弃呢！”
　　八阿哥当然听得出‘永不放弃’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眼神犀利的看着阿尔阿松。
　　阿尔阿松认真的看着八阿哥：“如果八爷有用得着我阿尔阿松的地方尽管吩咐，阿尔阿松誓死效忠八爷！”
　　八阿哥笑，意味深长，举起酒杯：“喝酒！”
　　阿尔阿松也笑了，深领其意，抬起酒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