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27、废太子

　　康熙连夜拔营回京，只让女眷第二天天亮再出发，其他人统统一起回去。
　　回京途中，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负责看管太子的大阿哥进入康熙营帐，说有要事要跟康熙商量，莫玛等人为了回避离开康熙的营帐。莫玛很想知道大阿哥到底想跟康熙说什么，会不会跟十三阿哥有关，于是偷偷躲在营帐外偷听。一听，吓一大跳，大阿哥居然自以为是，以为康熙想除掉太子，所以英勇请缨，说自己可以帮康熙做这件事。
　　大阿哥说完后，莫玛没听到康熙的声音，只听有人出来，赶紧转身要走，可衣服被旁边的树桩挂住，用力扯了几下，还是扯不开，正在万分紧急的时候，一个人用力帮她扯开被挂住的衣服，迅速把她带到一个没人看得见的角落。莫玛抬头一看，竟是四阿哥，刚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四阿哥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又把她带回自己的营帐。
　　“四爷、、、、？”莫玛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看到四阿哥的眼睛又不敢问了，她很害怕和四阿哥眼神接触，那总会给她很大的压力。
　　“你不要命了，敢偷听皇阿玛的谈话！”四阿哥责备道，他答应过十三会尽量不让她牵扯进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如何跟一心为他卖命的十三交代？
　　“奴婢只是想知道大阿哥要说的事会不会跟十三爷有关。”
　　帐外脚步声乱了起来，声音嘈杂，四阿哥掀开帐帘，只见一批侍卫冲进大阿哥的营帐，将大阿哥绑了起来。
　　四阿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回身问莫玛：“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莫玛看着四阿哥，有些胆怯。
　　“没听到我问你话吗？”四阿哥厉声问。
　　莫玛吓了一跳，如实回答：“大阿哥以为万岁爷想除掉太子，跟万岁爷说他可以帮忙做这件事。”
　　“‘以为’？”四阿哥听出莫玛语气中的疑点。“那你以为呢？”
　　莫玛真的很不喜欢单独和四阿哥相处，他总是能给人一种过重的压力，咬了咬嘴唇，道：“虎毒不食子，太子有再多不是，万岁爷也不可能想杀太子。”
　　四阿哥听了莫玛的话，心情稍微宽慰些，这么说十三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四爷，万岁爷找您！”帐外有人来传话。
　　“好，我马上来。”四阿哥一面回复外面的人，一面对莫玛道：“我走后你赶紧回去，不要在这个时候惹麻烦！”
　　莫玛点头。四阿哥迅速去康熙的营帐。莫玛见没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
　　康熙关押了大阿哥，让四阿哥看管太子，四阿哥一直站在太子一边，他现在只能相信只有四阿哥不会伤害太子。经过大阿哥一事，让康熙知道想要太子死的人很多，他不敢把太子交到其他人手里，目前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四阿哥。
　　大阿哥的事让康熙意识到危险的不止自己，连太子也不安全了，不敢耽搁一分一秒，命令队伍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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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回京的时机不算晚，太子党的人根本没想到康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回京城，见康熙回来，知道一切都完了。其他人见康熙回京，也都悄悄停止了先前的活动。
　　康熙回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理所有参与这次活动的文武百官，稳定政局和人心。第二件事是宣布削除大阿哥的直郡王王爵，终身监禁！大阿哥一听到这个判决，当场晕倒。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听到这个消息也晕倒了，醒来后哭着跪在乾清宫求康熙原谅大阿哥，可康熙铁了心，连见都不见惠妃。
　　第三件事是最重要也是对于康熙来说最难的决定——废太子。康熙有很多儿子，但谁都看得出，最受重视的只有太子。但太子的这次的举动太让他失望，纵使心痛，可康熙还是做出了决定。早朝上，李德全宣读了一则圣旨：“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物虐众，暴戾□□，朕虽万般不舍，亦不可将天下交予此等人手中，朕痛定思痛，决意废太子。”
　　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康熙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可能在太子都开始准备篡位了，还对他宽宏大量到什么都不追究。
　　康熙宣读完圣旨，疲惫的离开金銮殿，摆驾畅春园。
　　脱下龙袍的的康熙看起来和一个一般的父亲没多少不同，他静静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鱼食，有意无意的往水里撒去，鱼儿们见有食物，统统聚到他身边抢食。
　　帝王要做什么，不就是不断的往人海中丢食，把人都聚集到自己麾下，任自己调遣吗？对于皇室以外的人，他们要的食物无非是官位，财富，权利，这些东西，只要他还坐在那把龙椅上，他就能给他们。可对于皇室，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们要的是自己的那把龙椅，甚至自己的命！要给就要给全部，自己什么也不能留下。只是这个大清帝国的担子，他们真的扛得起来吗？
　　微风轻轻吹着，湖面微波粼粼，康熙的心思不在鱼身上，他只是任由思绪飘荡，想着那些该想的、不该想的，会发生的，可能发生的。太子已经废了，接下来应该会更热闹，这一次多多少少让他了解到：他的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用面对满朝文武百官，不用维持一个帝王坚定形象的康熙看起来老了一大截，本已花白的头发，才几天的时间，显得更白了！
　　莫玛站在一旁，跟在康熙身边有些时间了，现在的她似乎能感受到一些这位帝王内心深处那些隐忍的伤痛和无奈。心情也不由自主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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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玛一直没时间想十三阿哥的事，一是据历史记载，十三阿哥被监禁的时间不是这一年，所以不是很担心；二是一连发生那么多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康熙身边打转，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在这个特殊关头做错一点，惹康熙不高兴，惹祸上身。这个时候可没人有心思关心莫玛的状况，万事只能靠自己。
　　所以虽然有些担心十三，但也还算镇定，依旧认真伺候着康熙。眼前最重要的是康熙不能垮，他这时要垮了，他那一堆儿子们绝对能胜过孙悟空，闹翻北京城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里可没有那个无所不能的如来佛祖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