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25、我能为你做什么？

　　夜已深，十三阿哥的营帐里灯已经熄灭，只有火盆里火光闪烁。莫玛站在营帐外停了一会儿，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最后还是偷偷溜了进去。十三阿哥没睡，一个人坐在火边用火钳赶着火盆里的木炭，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我正在猜想你会不会进来？”
　　“我不知你自己该不该进来，可是、、、、、、”
　　“可你进来了。”十三阿哥放下手里的火钳，转身拉莫玛坐在自己身边，头有些疲惫的靠在她肩膀上。
　　“那你也知道我来的原因。”莫玛捧住十三阿哥的脸，认真道：“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我不想说。”十三清楚，莫玛一定是想问为什么今天会那么失控，这不是莫玛认识的那个十三，十三虽然天性直爽，但绝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去触怒康熙，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这样我才能帮你。”
　　“女人是用来保护的，我想保护你。”十三阿哥身心都感到深深的疲惫。
　　莫玛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内心暖流涌动，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她为他做什么都值得。只是她想让他知道：“可我不是只能被你保护的女人，我要和你一起承担，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如果现在不能和你一起承担，我害怕将来跟不上你的脚步。”
　　“我知道你与众不同，知道你想帮我，可你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你插足进来不会有什么帮助。所以不要再问了好吗？不要逼我对你撒谎，我真的不想那样！”十三阿哥仍旧不愿说。
　　莫玛有些失落，在他心里，自己还不能和他并肩作战，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也得不到那份信任。不再追问，知道再怎么问他都不会说，只看着火星跳动。
　　‘十三，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知道你想保护我，你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办，而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你对四阿哥的忠诚使你连我也不能完全信任，我想帮你，很想。可为什么所有事情通通搅合到了一块，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该如何帮你？十三，我想得到你的支持，想亲耳听你对我说‘你能行’，想靠在你的肩膀上放缓紧张的情绪，想把心里的所有事都告诉你！宜妃已经跟万岁爷提了我的婚事，要把我嫁给九阿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你们现在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拿这件事让你心烦。十三，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很累，你要保护我所以不让我知道那些事，我也必须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十三，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想什么事都和你一起分担，现在的样子让我担心，我觉得不安，害怕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太想保护对方反而伤了彼此！’
　　火星无力的跳动着，似乎能察觉到这对恋人的无奈，为他们深感惋惜！
　　十三突然抱住莫玛，声音疲惫：“轩儿，我感觉好累。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也不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我多想你陪在我身边，可我什么也不能对你说。”
　　莫玛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愣了愣，这个让她一次次感动的男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软弱。而这一刻，他终于告诉自己他很累，终于透露了些许他的软弱，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不会走到自己担心的那一步？轻轻搂住十三的头，怜惜且欣慰道：“我知道！”。这个史称拼命十三郎的人现在也只不过二十三岁而已，在二十一世纪，他只算一个刚跨入成年不久的男孩，还有机会放错，有机会向父母撒娇。可生在皇家，二十三岁的他必须早熟，必须提早学会承担面对一切。
　　十三阿哥抱紧了莫玛，似乎只有这样仅仅的拥抱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这个时候有你在身边真好！”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把我推开！”莫玛鼻尖发酸：“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所有困难，也不希望你为了保护我而把我远远推开！”她必须让他明白这一点。
　　十三阿哥放开莫玛，深情望着她的眼：“轩儿，我多想保护你，可事情的局面发展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我怕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
　　“放心去做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莫玛眼神坚定的看着十三，想从那双眼睛里给人无穷的力量。
　　十三轻轻亲吻了莫玛的额头，眼神温柔：“你似乎从来都不需要被人照顾，可你越这样，我知道你越渴望得到关怀，越希望得到孩子般的照顾。轩儿，我们是如此相似，所以我清清楚楚的明白你的感受。但现在我却给不了你要的关怀，什么也给不了你！”十三的声音里充满疲惫，他真想有人来分担，但他不忍心，不忍心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背负重担。
　　莫玛笑了：“十三，既然我们那么相似，你了解我有软弱无助的一面，那你怎么忘了我还有坚强的一面呢？因为我们相似，所以你有的我也有。”那微笑似乎真的能传达给人力量。
　　十三阿哥看着莫玛：“轩儿，你让我心疼。我希望你面对别人时坚强，但面对我时能像个孩子一样让我来保护你。”
　　“十三，记住，永远都要轻装上阵。如果我成了你包袱，那我宁愿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徐明轩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包袱。因为只有这样的徐明轩才有资格和你一起走下去，才配得上你。别把我想得那么软弱，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好吗？”
　　十三阿哥觉得温馨，强调：“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
　　十三什么也没说，只把莫玛抱得更紧了，似乎想把莫玛的每一个细胞都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永远记住这个女孩。
　　莫玛忽然从十三阿哥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怎么了？”十三阿哥不解的望着莫玛。
　　莫玛笑：“我们出去好吗？”
　　“出去？”十三阿哥皱眉，这个时候让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好事。
　　莫玛知道十三阿哥担心什么，问：“有多余的衣服吗？”
　　“什么？”
　　“换装。”莫玛不等十三阿哥回答，自己在他的行李中翻出一件衣服，然后命令道：“转过头去！”
　　“你要在这儿换？”十三阿哥不敢确信的看着莫玛。
　　“别啰嗦，转过头去！”莫玛跑到十三阿哥面前，把他的头掰像另一面。抱着衣服走到软塌前，有些紧张，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十三阿哥，他没有回头，然后开始脱衣服。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莫玛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她知道不该冒这个险，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也不后悔，如果最后她无可挽回必须嫁给九阿哥，那她愿意现在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眼前这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十三阿哥努力压制自己的欲望，在莫玛耳边问：“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爱你！”这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十三阿哥愣了半秒，道：“我也爱你！”然后缓缓把莫玛的衣服拉起来。“所以我想在娶你的那天再真正和你洞房花烛。”
　　莫玛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有看错他，他真的爱她，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一丝伤害。
　　十三阿哥捧起莫玛的脸，哄道：“回去吧，我们现在冒不起任何险！”
　　“我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想、、、、、”
　　“我知道！”十三阿哥打断莫玛的话，强调：“我知道你想帮我，我一直都知道！”
　　莫玛还想说什么，可是似乎此刻说什么都觉得多余，他不希望自己帮他，不希望自己为他做任何事。放开他，笑：“那好，我先走。”然后低头迅速离开帐篷。‘十三，我能为你做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让我为你做？’
　　十三阿哥看着莫玛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下来。
　　“她爱上了你！”一个人从帐篷外进来。
　　“四哥，别让她卷进来，好吗？”十三阿哥看着来人。
　　四阿哥眼神平静的看着十三，这句话让他明白：“你也爱上了她！”
　　“我不希望她卷进来，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
　　“她已经卷进来了，从你接近她的那一刻起。”
　　“那能不能不让她陷得更深？”
　　“她真有那么重要吗？”四阿哥的眼神有了寒意。
　　“我想保护她。”十三阿哥只强调这一点。
　　四阿哥明白了，这个女孩在他的十三弟心里已经有了分量，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她，否则他可能会失去他唯一的兄弟。这不是他当初希望的，他只想让十三接近莫玛，从她那里得到康熙的一些具体情况，他没想到他们会真的爱上了彼此。可有些事总会发生在意料之外，于是道：“我尽量！”
　　“谢四哥！”十三阿哥得到四阿哥的保证觉得放心了很多，道：“无论发生什么，十三都会站在四哥身边！”
　　四阿哥拍了一下十三阿哥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该不放心他的十三弟，可他还是来了，十三的话让他有些尴尬，不该再多说什么，只道：“早些休息！”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