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23、火星跳跃

　　火盆里的火很旺，木炭烧得噼啪噼啪响。八阿哥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拿着火钳赶着红彤彤的木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专心欣赏火星跳跃。那些点点闪烁的火星，跃跃欲试，充满活力，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人们，它的体内，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慢慢恢复知觉的九阿哥觉得肩头酸痛，很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肩膀，轻哼了一声。八阿哥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九阿哥，回头继续赶木炭——眼前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
　　九阿哥伸手扶着自己的肩膀醒来，用力揉了揉，记忆里还残留了少许刚刚的画面，只差一点她就是他的人了，是哪个王八蛋竟敢在这个时候偷袭他？
　　“醒了？”八阿哥放下手中的火钳，依旧看着盆里火星跳跃。
　　“八哥？”九阿哥吓了一跳，没想到八阿哥竟会在这里，赶紧翻身坐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忘记。”八阿哥淡淡说。
　　“刚刚是你、、、、、、？”九阿哥有些心虚。
　　“如果不是我，你能在这里醒来吗？”八阿哥转身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不敢看八阿哥的眼睛，低头不语。
　　八阿哥生气的瞪着九阿哥，他今天差点就惹出大乱子。
　　“她逃了？”九阿哥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抬头问八阿哥。
　　“如果不逃难道任由你胡来吗？”
　　九阿哥一个箭步跨到八阿哥身边：“那她会不会已经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既然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那你还不控制控制自己？”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现在却要白白便宜十三，我咽不下这口气！”九阿哥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而且八哥你不是也希望她能为我所用吗，要是她成了我的女人，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所以你就霸王硬上弓？”
　　“是她太倔！对于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能先得到她的心那就只有先得到她的人，只要身子是我的了，她自然会乖乖屈服！那以后我们要她做事就会易如反掌，难道八哥不希望这样吗？”
　　“所以你是对的，我不该阻止你？”八阿哥的目光阴沉下来。
　　“我、”九阿哥看到八阿哥阴沉的目光，心有余悸的顿了顿，但还是继续说：“我没觉得这有什麽不妥。而且现在她逃了，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如果我得到了她，至少她会因为顾忌自己的清白不敢到处乱说，现在倒好，接下来有我忙的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九阿哥听后松了一口气。
　　八阿哥见九阿哥丝毫没有悔意，问：“你了解徐明轩吗？”
　　“不就是个女人吗，还不都一样！”
　　“这就是说你不了解她。”八阿哥得出结论。
　　“难道八哥了解？”
　　“我是不了解，但我听说她当着太子的面下水救徐梦元，这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得到的事。”
　　“那是她的爷爷，她救他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你觉得皇阿玛为什么会要一个以前从不知姓名的丫头留在自己身边？”
　　九阿哥听出话中的严重性，看着八阿哥。
　　“就是因为她敢当面违抗太子的命令。”八阿哥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九弟从来都不让他省心。
　　“八哥的意思是、、、、、、”
　　“徐明轩是个性格刚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爱一个人可以为之赴汤蹈火，恨一个人，很可能一恨就是一辈子。”
　　“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能要我死不成？”九阿哥根本不在意徐明轩会不会恨自己，在爱新觉罗家的儿子眼里，女人？女人大多时候只是发泄情欲和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
　　“你觉得没有可能吗？”八阿哥认真的看着九阿哥的眼睛问。
　　九阿哥回看着八阿哥，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潜意识告诉他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历史上毁在女人手里的人不少，要不要我给你一一举例说明？”
　　九阿哥移开目光，看着火盆里跳跃的火星。八阿哥说的没错，历史上很多人都因为女人而败。
　　八阿哥转身背对九阿哥，缓缓道：“如果你不能保证完全控制她，最好少去惹她。现在的情形你也清楚，太敏感了，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差错。”
　　“难道就这样白白便宜十三？”九阿哥很不服气。
　　“要搬倒太子就必须先搬倒四爷，要四爷倒就必须先除十三，可不是用这种方法。”
　　“我看得出十三对这丫头是动了真心，我就不信要是我先得到这丫头，十三会无动于衷？”
　　“呵、老九，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八阿哥转身：“你根本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八阿哥依旧平静：“难道你就不能成熟点吗？”
　　眼见自己的私心这么容易就被八阿哥识破，九阿哥有些气愤：“那丫头很倔，她越倔，我就越想得到她！”
　　八阿哥有些失望，可他了解这个弟弟，如果他真想得到一样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任由他这么闹下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只怕会到他无法收拾的境地。于是问：“你真的想要这丫头？”
　　“我就是不甘心到嘴的鸭子还让她飞了，而且便宜的还是十三！”
　　“那就娶她吧！”八阿哥淡淡说。
　　“娶她？”九阿哥没打算真的娶徐明轩。
　　“不然你想怎样，让堂堂太子太傅的孙女做你的娉妇？”八阿哥没想到九阿哥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我、”九阿哥被问得哑口无言。
　　“娶她也没有什麽坏处，至少她是徐大人的孙女。”八阿哥开始为他分析：“娶了她也许能拉拢徐大人，而且就徐明轩本人来说，留她在身边也是个可以出主意的人，兴许她还能让你收收性子。”
　　“就凭她还想管我？”九阿哥觉得八阿哥太异想天开，他就是一匹野马，没人可以管得住他。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当你遇到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世上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爱的人关心更美好的事，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她在管你。”
　　九阿哥顿了顿，他一直觉得嫂子对八哥管的太严，甚至还觉得这有失八爷的威名，没想到在八哥心里竟是这般想法。问：“就像你和八嫂吗？”
　　八阿哥点头，继续道：“我不是随便要你娶她，只是我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想得到一个女人，所以我想：也许你娶了她也不是件坏事。”
　　九阿哥想了一会儿，八阿哥说的没错，他确实很想得到这个女人，于是道：“好，我娶她。”
　　“既然你决定了，就让宜妃娘娘帮你办这事吧。”
　　“好，我去跟额娘说说这事。”
　　八阿哥走到九阿哥身边，扶住他被打伤的肩膀问：“刚刚事出紧急，下手可能重了点，有没有打伤你。”
　　九阿哥动动肩膀，笑道：“上次围场摔跤，八哥你可是输给我了，就凭那一下怎么可能伤到我！”
　　“呵、、”八阿哥笑笑，知道九阿哥并没有怪自己。
　　“对了，狩猎的事准备好了吗？”九阿哥忽然想到这事。
　　“放心，我跟老十说过了，他有分寸。”
　　“就老十？”九阿哥有些不满：“整天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会不会把事情搞砸了？”
　　“别忘了，我们是一个皇阿玛生的，你聪明，他也不差。”
　　九阿哥对八阿哥的话不是很满意，但这么多年，他知道八哥一般不会看错人。
　　“好了，我来的时间太长，也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让你给你送点药过来，估计刚刚那一下可能会留有淤青。”
　　“那娶徐明轩的事什么时候说比较好？”
　　“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她又不会飞了。”
　　“要是十三先提娶她怎么办？”
　　“他们还没有精力来弄这事，再说，徐明轩留在皇阿玛身边更有用，四哥很清楚这一点，就算十三想马上娶她，四哥也不会同意。”
　　“那好吧，这事以后再说。”
　　八阿哥临走前看了一眼九阿哥，有些不放心，再转念一想，不放心也不能怎样，他若真不把自己的说的话当一回事儿，那自己也无能为力，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