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107、欣慰

　　洋洋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那次的惊吓没多久就忘了，然后又开始天天缠着莫玛要学骑马。
　　“不行！”莫玛可不敢轻易忘，坚决不允许。
　　“额娘不教我，洋洋去找十三叔。”洋洋说着就要跑。
　　“站住！”莫玛生气道。上次真真实实把她吓了一跳，她不能再这么任由洋洋任性下去了。已经八岁的他该学着懂事了，不能那么放纵他。
　　洋洋顿了一下，又开始跑。
　　“拉住他！”
　　侍女赶紧拉住洋洋。
　　洋洋没想到一向宽容的额娘居然真的生气了，感到有些害怕。
　　“听着，你要是再敢这么调皮，额娘一定惩罚你！”
　　“洋洋没有做错，额娘不可以无缘无故惩罚洋洋。”小家伙虽然有些害怕，可却懂得据理力争。
　　莫玛看着洋洋，有些生气，又有些欣慰，自己的教育正在慢慢见效。
　　“那上次偷偷去骑马，害额娘担心，差点还害得十三叔受伤的事怎么办？”莫玛开始跟他有板有眼的对质。
　　洋洋低着头，由于害怕惩罚而不说话。
　　“你自己说的，无缘无故不可以惩罚你，可那件事是你做错了，该不该接受惩罚？”
　　“该——”小家伙说的有些不情愿。
　　“额娘听不到。”
　　“该！”小家伙赌气似的大声道。
　　“那好，你自己选择惩罚的方式吧！”
　　小家伙笑笑，跳起来亲了莫玛一口。
　　以前莫玛常常因为洋洋撒娇就不忍心惩罚他，但这次她绝不可以心软。于是板着脸道：“这招现在不管用了，今天你必须接受惩罚。”
　　洋洋本以为这次也会向以前一样，只要撒撒娇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莫玛这么认真，有些委屈的望着莫玛，心有不甘又不敢顶嘴。
　　莫玛依旧板着脸，语气严厉，道：“自己选惩罚的方式！”
　　小家伙见没有迂回的余地，赌气的就地跪在地上。
　　今天的太阳有些毒，火辣辣炙烤着大地，在屋里都觉得热得难受。洋洋已经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了，汗珠顺着小脸只往下滚，可他就那么跪着，眼睛死死盯着地板，好像丝毫没想过求饶。
　　莫玛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要他学会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见他跪就任由他跪。侍女要给他拿伞遮凉莫玛都不允许。
　　洋洋的脾气还不小，莫玛不叫他起来就真不起来。小芳实在看着心疼，在莫玛身边叹气叹个不停。“小阿哥还那么小，怎么会受得了这么毒的太阳！”
　　莫玛装作没听见。
　　“这么热的天，再这么跪下去非得中暑不可。”小芳再接再厉。
　　莫玛继续喝着茶。
　　“再跪下去，小阿哥的膝盖没准将来会留下病根。”
　　莫玛吃了一口桂花糕。
　　“小阿哥还是个孩子，求主子就饶小阿哥一次吧！”小芳见所有招数都无济于事，只得跪下求道。
　　莫玛扶小芳起来，道：“洋洋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吗？”
　　“既然主子心疼，为什么还要、、、”
　　“你知道他的胆子有多大吗，要不是十三爷，今天他可能不是在这里跪着，而是在床上躺着。”
　　“可随便惩罚一下也就好了啊，为什么要那么认真？”
　　“本来我根本不想惩罚他，可是刚刚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试图用以前的方法来逃脱责罚。这是个态度问题。洋洋已经八岁了，应该学着承担责任，我必须让他明白这个道理。”莫玛解释道。
　　“可是、、、、、、”小芳真的很心疼洋洋。
　　“不用太担心，这样的太阳，晒一两个时辰不会有事。”
　　“可小阿哥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以前又没受过罚，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莫玛看了看跪在外面的洋洋，实在有些不忍心。
　　看出莫玛也不忍心，小芳建议：“要不主子您假装出有事出去，奴婢把小阿哥哄进来？”
　　莫玛想了想，原本也只是想随便惩罚一下他，可没想到他的脾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倔。看着他这么在外面晒太阳，叫她这个做额娘的怎么忍心？于是道：“也好。”
　　莫玛起身出去，小芳赶紧去拉洋洋回屋。谁知洋洋脾气倔得像头牛，就是不起来。小芳简直无语，只得出去找莫玛。
　　莫玛就站在门外，看到洋洋的表现，笑了，孩子懂得不逃避惩罚是件让母亲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