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少回

4、第四章

　　闻时漾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呆，按了息屏键。

　　关了灯，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来了徐云阳，他回想起来江瑜和徐云阳的相处，觉得徐云阳看江瑜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有种看恋人的感觉……

　　他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难不成徐云阳喜欢江瑜？

　　他赶紧拍了拍脸，试图丢弃这种想法。

　　但人一旦有了某种想法，就很难不在意。

　　翻来覆去，还是决定问一下江瑜，但肯定不能这么直白。

　　闻时漾重新打开微信，他的联系人很少，除了江瑜一家，就是江华月，程郁，还有马邶博，还有几个从加上就没聊几句的。

　　找到江瑜，组织了一下语言。

　　闻时漾：[睡了吗？]

　　不一会儿对面就发来消息。

　　江瑜：[还没，怎么了？]

　　闻时漾：[你上次说徐云阳本来是一班的，但去了二班？]

　　江瑜：[是啊，有什么问题嘛，他说看二班顺眼，就来了，哎，你怎么想起问这来了？]

　　闻时漾：[你之前有和他说过我们是亲戚吗？]

　　江瑜：[没。]

　　闻时漾：[没事，就是问一下，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江瑜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信息弄得有些疑惑。

　　床上的闻时漾心说，莫不是之前把我当情敌了？

　　但他又赶紧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抛出去。

　　--

　　午休时，李俊霞敲了敲程郁那边走廊的窗户，程郁把窗户推开些。

　　李俊霞刻意压低声音，对闻时漾说：“闻时漾，你的校服到了，叫个人和你一起去拿一下，去政教处会有人给你。”

　　正准备午休的闻时漾：“呃…啊，我知道了。”

　　李俊霞走后，他想着自己去，但又记不起来前往政教处的路，扫了一圈，大部分同学都睡着了，剩下的连话都没说几句，要是一上去就拜托人家帮忙，还是在午休，太扰人心情了。

　　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程郁身上。

　　刚把笔放进桌肚的程郁眼角抽了抽，有种不妙的感觉。

　　程郁：“？”

　　闻时漾在纸上写：能帮我一起去领校服吗？我不记得去政教处的路。

　　还附带一个小人跪在地上请求的表情。

　　程郁看他这么炙热的眼神，无奈的点了点头。

　　俩人悄悄走出班级，走廊一排的班级安安静静，没了下课时的喧闹。

　　一阵柔和的风，吹过闻时漾的发丝，他抬头看向道路两旁的树，有些已经开始发出嫩芽，随风飘摇。

　　程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程郁处，闻时漾礼貌的敲了门，走出来一个男人。

　　闻时漾还没开口，他就把一摞校服递给他，闻时漾习惯性的伸开手接住。

　　他认出来，这人就是上次那个秃头的大叔。

　　闻时漾被手中的校服挡住视线，程郁接过一半，并且代替他说了：“谢谢。”

　　秃头大叔，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瞅程郁：“哎，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程郁笑了笑：“是嘛。”

　　他的笑很淡，但刚好被闻时漾看到。

　　原来不是面瘫，这才反应过来被马邶博耍了……

　　等他们走远了才想起来：“他好像是叫那个程郁，看我这脑子，年级第一，我就说呢。”

　　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的校服，终于明白了李俊霞为什么说要找个人陪同了……

　　煦阳的校服，配色主打的是白色和蓝色，每个季节校服有两套，换着穿。

　　闻时漾换了校服，将剩下的放到班级最后的墙角处。

　　周三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上课前，李俊霞走了进来，怀里的抱着书。

　　一班同学看她这架势又要占课，不由哀嚎声一片。

　　“又占课啊！”

　　“体育老师又病了，再不上体育课我就要发霉长蘑菇了……”

　　“……”

　　其中声音最大的要数体育委员了。

　　想必其他的同学，自己同桌淡定多了，一只手撑着头，一边转笔，似乎早已习惯。

　　李俊霞双手撑在撑在讲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准备好昨天布置的物理试卷，上课我讲。”

　　台下的同学有种预感，再叭叭她就要发火了。

　　就在上课铃响的前一分钟，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气喘吁吁的冲进教室，对着李俊霞说：“李老师，我病好了，这节课我上吧。”

　　台下同学欢呼一片。

　　“体育老师万岁。”

　　“……”

　　李俊霞上一秒说体育老师病了，结果下一秒他就来了，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确定吗？”

　　“当然……这就不有李老师担心了。”

　　闻时漾明显感觉体育老师说话的语气不足，不由偏头问程郁：“我怎么感觉体育老师怕班主任呢？”

　　“因为他们是夫妻。”程郁答道。

　　“我说呢。”

　　怪不得这课被班主占的理直气壮，看来回家免不了一顿骂。

　　最终，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体育老师，这节课同学们如愿以偿的上了。

　　来到操场，先是跑了一圈，又随便做了几个热身运动。

　　“就地解散。”

　　一嗓子下去，同学们就向四周散去，冲向器材室。

　　闻时漾对这羽毛球，篮球什么的没天赋，也不感兴趣，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着，看着他们。

　　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个班，他瞄了几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好像是江瑜。

　　闻时漾在心里打了个赌，五米之内必有徐云阳。

　　果然不出所料，徐云阳走到江瑜身边，两人有说有笑。

　　江瑜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冲他挥了挥手，徐云阳也朝他投来目光，虽然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相比以前友善了不少。

　　此时，他内心那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稍稍成熟了一点。

　　突然，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刚好把他照在阴影之下，抬头看去，是程郁。

　　闻时漾把屁股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并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程郁坐下扔给他一瓶水。

　　刚刚跑完步觉得有些口渴，这水来的真及时，“哪来的？”闻时漾问。

　　“偷的。”他拧开自己拿瓶水，喝了一口。

　　闻时漾看他一本正经的瞎说时还真有些欠揍。

　　程郁又说：“操场不远处有个小卖部，不过会有老师在那看着，防止有同学在上课期间买零食。”

　　闻时漾：“那你哪来的？”

　　程郁朝一个方向挑了挑下巴，顺过去看，有一群女生，朝这边频频投来目光。

　　这就是长得帅的特权吗？

　　程郁刚坐下没多久，马邶博也来了，他自顾自的坐在闻时漾左边，把头歪在他肩上，“我就说你们俩也太良心了，哥好不容易争取的体育课，冒着半条命的风险，结果你俩就搁这坐着？”

　　说完还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佯装去擦他那不存在的眼泪。

　　“你？”闻时漾的声音有些不解。

　　“他带手机了，给老师发的短信。”

　　程郁抢先替他回答。

　　“你，懂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马邶博在那坐了有两分钟，也没见要走的趋势。

　　闻时漾：“你不走？”

　　“我上体育课呢，其一是不喜欢上李魔头的课，其二我们确实好久没上体育课了，哎，我给你们说，我最近在游戏里认识一个妹子，声音贼好听，我让你们听听……”

　　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了

　　程郁：“不了，把你手机揣好，别连累我们。”

　　闻时漾也点点头，俩人统一战线，好心劝告道：“当心别被骗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将三人笼罩，“是嘛，我想听听……”

　　此时的闻时漾听到声音身体都僵了，用手指悄悄戳了戳还在低头划拉微信通讯录的马邶博。

　　他甩了一下胳膊：“先等会，我……”

　　一抬头，正好和李俊霞四眼相对，识趣的把手机递给早已伸好手的李俊霞，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李…李老师，真巧啊……”

　　程郁看处境不妙，站起身来：“我先去打篮球了。”

　　闻时漾也站了起来，准备走。

　　“站住！”李俊霞叫道，随后又对马邶博说：“挺有本事啊，你们仨下课来找我。”

　　马邶博先给两人道歉，随后独自一人哀嚎。

　　闻时漾问道：“很严重吗？”

　　程郁：“是挺严重，我们俩也跑不掉。”他看了看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的马邶博“他更严重，煦阳对带手机应该说是零容忍，手机放假归还，至少五千字检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大会上当众检讨。”

　　闻时漾又问：“那我们呢？”

　　“比他好，我们算帮凶，检讨三千字吧，应该不用念…吧？”

　　这怎么还不确定。

　　闻时漾看他这镇定的样子不由佩服，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转头又对马邶博说道：“我真是谢谢你，第一次写检讨是为了你。”

　　马邶博重新坐好，又有点行幸灾乐祸：“不用不用，估计程哥也是，要是你们俩也能在大会上台陪我就好了——”

　　闻时漾一把捂住他的嘴，“这话说不得。”

　　要是真上台了，江瑜不知道要拿这事笑他多久。

　　“哥的一世英明要毁于一旦了。”

　　程郁又灌了一口水，仿佛对这件事置身于外是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刺激他：“本来也没有。”

　　马邶博一听，一骨碌站起来：“我说程哥你说句好听的能怎么样。”

　　闻时漾扯了扯程郁的校服袖子，示意他别再刺激马邶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