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授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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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梅杰星出现在今天的伦杜皇家学院。他今天本来没有课，但他声称今天将会在原本的教室中上一天的术法基础推导与应用，并将在课堂中展示他独特的“言灵”术法。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不论是听闻过梅杰星的能力、出于好奇或什么而来观瞻的，冲着东方术师的名号来学习的，还是单纯对这门课程感兴趣的——总之，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已经挤不下任何东西了。
比人挤人更灾难的是非人学生素质的低下。多动症的狼人，恨不得搬来整个家族的妖精，各种牛鬼蛇神发出的各色动静让整个教室比中心城奴隶市场还吵闹。当路过的教授们发现即将步入这间教室的人是对秩序追求相当执着的梅杰星时，他们不由自主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上帝保佑这些可怜的学生。
“'同学们，安静'。”
教室里顷刻鸦雀无声，惊恐的目光投向教室门口。梅杰星推开陈旧的木门，不徐不疾地走上讲台，拖出椅子坐下。教室立即亮起光芒，数道术法朝他袭来，其中甚至包括血族的灭杀类术法。但所有术法在进入梅杰星半米范围内的瞬间都如同破裂的泡沫般破碎、散开，化作尘埃落入教室地面。
“'请稍安勿躁'。”
这下连细微的动作声都没有了。
梅杰星终于抬起头，环顾一周这一教室的各种东西，面色不改：“朋友们，早上好。我看到这里似乎有许多新面孔，不论你们来自哪里，欢迎来到我的课堂。不过先向诸位道歉，今天我身体不适，讲课质量很可能受到影响，还望担待。”
“各位可以放心的是，在学院中，不论你们来自哪个家族，有没有同胞或是成员死在我手上，都请不用担心，我不会在学院范围内施展杀伤型术法；即使需要动手，我也会保证你们能健康地走出学院。这是我作为教授的底线。”
“在今天的课程中，我只有一个简单的小要求——'遵守课堂秩序，除讨论或实践环节，不得大声喧哗，不得擅施术法'，请新来的朋友们务必遵守。'凡违规者，抄写伦杜皇家学院三百页的学院历史，抄写完成前不得离开教室'。”
“其他我没有提到的，可以视作默许。这条规定我已经以术法方式输出，听者皆从。我不建议你们违规，我不想管理，手段恐怕不会很温柔。”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学生们如梦方醒，惊惶地摸着自己或身边人的声带，确认自己真的完好，而不是像刚刚那样无法行动、无法出声，如同被困在一座雕塑中。
这就是梅杰星的“言灵”。言出法随，出口即规则。
但不论他的法术有多高强，总会有愣头青不以为然，并为教室里的其他人亲身示范违规的下场。譬如现在，一头不知道什么生物怒吼一声，从二楼跳下——
然后像块磁铁一样被吸回了座位上。
所有人与非人眼睁睁看着愤怒的生物瞬间噤声，它的右手青筋暴起，僵硬地合拢、捏住一只笔，接着不受控地开始写起东西，而它面目狰狞，像头被切掉声带的猪一样无声哀嚎。讲台上的教授无奈地捂住眼睛：“我说过最好不要违规……很抱歉，这位先生，那本学院历史恐怕得抄上一天。”
“好吧，总之，我们从术法结构理论与运算规则开始。”
没人再试图挑战他的课堂秩序。
坐了一整天的梅杰星终于完成了他的课程，他以深入浅出的叙述与富有逻辑的推导折服了认真听课的各类种族，他们从中获益颇多，以至向他进一步问询的学生排队都挤到了门口。当梅杰星完成最后一名人类学生的答疑，确认教室里除了罚抄的怪物没有其他人后，他摘下眼镜，准备在教室小憩一会儿。
“我原以为您说身体抱恙是一种谦辞，没想到您的灵魂的确布满伤痕，它闻上去简直累坏了。”
梅杰星撩起眼皮，一只美艳的恶魔重新推开了教室门，笑眯眯地打量他：“恰好，身为魅魔，我对为您纾解灵魂的疲惫与伤痕相当有经验，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换。您放了那头可怜的温迪戈，我为您缓解痛苦……性别、位置、方式都由您决定。”
“你是？”梅杰星带上眼镜，还没有从混沌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噢，是我失礼了。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中级魅魔安吉尔，服务于克劳斯恶魔家族。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御用魅魔能做得比我更出色。”魅魔朝他鞠了一躬，举手投足充满诱惑。
“嗯……你上了我的课吗？”
“嗯哼。您很有魅力，我——”
“你有什么问题，或是你没有听懂？”
“？”
“那尝试着将今天的初级术法推导与展开复现一遍，过程应写尽写，这样应该能做到查漏补缺。”
“……欸？”
“看来是没听懂……那么'去复习与推演'。”
魅魔被术法拽上二楼，手里塞进一支笔，桌上堆满书本与草稿纸。梅杰星没有感情的声音传入它的耳畔：“'推导完再走，有不懂的问题上来问我'。别担心，我会在这里等你。”
“但您的灵魂——”
“不必担心，如果你能好好学习，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慰藉。”
没等梅杰星趴回桌子上，又一个身影推开了门：“亲爱的教授……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第二天，来到这个教室打扫的清洁工发现，除了一头窝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恶魔，教室里全是奋笔疾书的魅魔，讲台上还围了几个等待答疑的魅魔。讲台上答疑的教师神色温和，俨然一位良师益友。
感谢上帝，这个时代连魅魔都爱上学习了。他感叹。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授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