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你的心》莫莫晔

21、第 21 章宁安

　　陶义安被说的握紧拳头，这边的闹声唤醒了白衣人。她看着陋室门前一片狼藉，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贾梦：“你们这就是待客之道，半夜三更有贼。”
　　白衣女子借着灯光看清地上两人，正是家中奴仆。含着歉意对贾梦临渊行礼，“这是妾身管教不严……”
　　贾梦打断她的话，“不若姑娘给我兄弟二人些金钱，我们住外面旅宿即可。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要上前说些什么的陶义安被白衣女子拦住，却没有看到他眼底划过的狠辣。“现在外面一片寂静，二位等明天天亮，我将盘缠备好，二位再离开可否？”
　　“那行，你们将人一并带走吧。”
　　这一翻闹腾，弯弯的新月悬挂在幽静的高空，周围群星闪烁，似乎在喝彩。婆娑树影打在半开窗上，禾田里青蛙也再次奏起求欢的旋律。
　　临渊见贾梦还站在窗边，一边走向床榻，一边询问道，“怎么，不睡了？”
　　贾梦半边脸藏在黑暗中，将视线从枝梢的弯月转移到已经重新躺回去的临渊，好久才开口，“你睡吧，我看着。”
　　此时的临渊已然进入梦乡，脸上浮现出那显得妖艳的彼岸花。
　　贾梦轻轻挪动着步伐来到榻前，打量着熟睡的人儿，无声的唤了声“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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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二人拿着“赚来”的钱要了一间青楼的贵宾房。
　　夜晚时分，再次道歉的白衣女看着眼前灯火幽魅，雕楼画栋，有些退缩。
　　贾梦端着自己刚买来的的小吃食正要上楼，恰巧瞥见人来，直接开口断了她的后路，“既然来了，就上来坐坐吧。”
　　临渊依靠着门柱，看着周围食客盯着那白衣女，好似要把她撕碎拆入腹中。
　　白衣女坐在两位对面，眼眸依旧充斥着温柔，似是将一切罪恶融化，却不知正是这洁白吸引无数贪欲之人，妄想将其染上自己的罪恶。
　　贾梦将一杯沏好的茶放到对面，白衣女看着面前的茶水，眼里盛满了真诚的笑意，“多谢两位公子！”
　　临渊淡淡道，“叨扰姑娘许久，还不知如何称呼？”
　　白衣女声音依旧平和却有些空洞，“我也不知，我没有名字，从来没有人要喊我的名字——”
　　“呵，还真是可悲，一个没有名字的人。”贾梦侧头望向旁边说话的临渊，眼底滑过一丝心疼，没有名字，无人知晓，不知过去，阿渊——
　　白衣女观察着两人，浅笑，劝解道，“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载，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最重要的是要珍惜身边事物。”后又略有些调皮道，“我如今18岁，还从没有这样开心过，你们看年纪应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若两位哥哥给妹妹起个名？我们结为义兄妹。”
　　贾梦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从来没有给别人起过名，除了给第二院里的家伙起过绰号。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干脆抛给临渊，“阿渊，你有什么好名字没，来，给咱小妹起个名。”
　　白衣女有些无语的看着占便宜的人，但是也不好说啥，毕竟这是自己的要求，不过……看着面前沉思的二人，内心感到一股久违的温暖。
　　临渊阖眼思索，再次睁开眼，缓缓道：“宁安。”
　　宁安微微睁大双眼，那一瞬间褪去了陶夫人和世人眼中圣洁的模样，似是现代青春洋溢的少女，嘴里喃喃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宁安，宁安——”心里的暖意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流出，站起身，朝二人拜礼，“宁安见过渊哥哥，梦哥哥。”
　　贾梦虽不高兴有女子这样称呼临渊和自己，但看着面前不过18年华的少女却要承担那样大责任，也便默许了。
　　贾梦：“宁安，你为什么会在祭台上？你们这是哪里？”
　　宁安再次恢复原态，细细道来，“我们这是咸宁寨，相传是一位大富豪在那乱世挥重金建造的世外桃源。后来富豪去世，新任寨主为了寨里营生，允许外人前来定居。战火纷飞，许多游人举家搬迁至此。然而，不知怎的，这里开始出现大旱，水涝，飞虫肆虐，人们的收成也就不好了。
　　有一天，寨里来了位穿着破旧的道士，传授了一些治虫之法。我便是被他唤醒的，我还记得当时他对我说，‘应时而生，这是你的宿命，你既以为人身，便在这世间体验一遭罢。’后来我就居住在此……”
　　贾梦听到这，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接替道，“后来再次天灾虫祸，刚来人世圣洁无暇的你便成了他们的救世主，想要祭祀你来祈求平安！”
　　宁安垂眸，继续道，“是啊，就这样我成了寨里的圣女，他们认为我能沟通天地，给他们带来美好。”
　　临渊静静坐着，默默地喝掉自己倒的茶，听着这熟悉的内容，祭祀，破道士，宿命……呵，世间的生灵有谁能逃脱宿命呢？
　　贾梦感觉到临渊周围气息有一瞬变得凌冽，复杂，略有担心地握住他那空荡的左手，余光看到那白皙有力的手腕一抹不易察觉的金丝线，不觉握得更用力。
　　临渊对自己手被贾梦抓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过——扫了一眼左手腕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困惑，这还一样吗？
　　先不考虑这，临渊冷冷盯着贾梦，试图用视线让人松手，奈何对方是个没眼见的人。“贾梦！松手。”强势的口吻让贾梦不得不退步，“哎呀呀，阿渊，这不是担心你嘛。”
　　“担心我？你是想把我手掐断吧！”临渊毫不留情怼他。
　　贾梦虽然开心临渊不在沉浸在那难言的悲伤氛围中，到代价便是激起了对方“怼自己的功能”。
　　宁安看着面前刚刚还一副大佬样的两人成了小孩子拌嘴，不禁掩嘴笑出声。
　　约莫觉得斗够了，又听见刚收的小妹嬉笑，二人不约而同的收势，恢复那镇定让人心安的模样。
　　贾梦：“你说那破道士为什么帮你？长什么样？”这个人已经出现很多次了，不是他就是那和尚，究竟有什么阴谋……
　　宁安细想了会，摇摇头，“那道士就穿着件有很多补丁，洗的有些发白的道士服，拿着根拂尘。嗯——跟哥哥差不多高，只是显得有些瘦弱……其他也没什么啦。”
　　贾梦自己就188了，而且这副身体经过许多淬炼，肌肉密度都是最佳的，那个人竟跟自己差不过。呵，越来越有趣了！
　　“嗯知道了，现在已经晚了，你就先回去吧，明天再说。”贾梦始终秉持着用完就扔的理念开始赶人。
　　宁安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非常自觉地告退。
　　待人走了，贾梦将刚买的小零嘴拿出来摆放到桌子上，掏出一颗还热乎着的炒栗子，剥好了递到临渊嘴边，满眼期待的盯着对方，“阿渊，你尝尝，我看许多人买呢！很香的，很好吃。”
　　临渊顺应本心，既然有人喂，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了，非常配合地咬了一口饱满的还能闻着那浓郁的香味的栗子。
　　“如何？好吃吧！”
　　临渊咽下食物，点点头，“软糯香甜，很好。”说罢就张嘴去咬剩下的，却发现那人手里什么也没了。抿着嘴唇，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咀嚼正香的贾梦。
　　贾梦浑不在意的顶着那要把自己撕碎的目光解决掉另一半。
　　“嗯，不错，确实挺好吃的，你说我们走的时候能带回去一些嘛？”说着将手伸进去开工。
　　临渊见人还知趣，虽然身体坐的笔直，但依旧懒懒道，“你可以试试。最好多带些。”不管贾梦笑的多用力，自己一手捡着盘子里剥好的栗子，一边翻阅着下午在书店买回来的地理史书。
　　那包栗子，宁安上来时就看到了，后来还想自己既然是他们的妹妹了，应该能够品尝一下吧，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她也不会想到这二人吃的如此惬意，因为自己已然遇到了危险。
　　宁安平和地盯着面前自己的丈夫，问了句没有意义的问题，“为什么？”
　　陶义安看着面前即使身陷囹圄依旧圣洁无暇的人，怒意更盛，用力掐着她的下巴，狠戾道，“为什么！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始终保持着圣洁的模样。你说，你是准备勾引谁啊？昨天那两个人！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你是我的！我的！”
　　宁安眨眨眼，对这个回答有些不知怎么分辩。这不是自己已经对他说过了嘛，自己被破道士救了，那人说要自己在这等人，来来往往无数过客人，不得为那些没有住处盘缠的旅人提供住处嘛。
　　“我是你的妻。”
　　处于暴怒状态的陶义安并没有因这个事实动摇，甚至更加愤怒，“你既然知道是我的妻，还在众人面前露脸，即为妻，就应该在家里，而不是在外面抛头露面！”每回祭祀时，看着自己的内人被众人围观，那一副副贪婪的面孔使他夜夜难安！
　　宁安语气依旧温和，“我还是寨里的圣女。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使命。”
　　这场对话注定没法和平结束。陶义安专门向那鬼婆求来的针对她的药水，无色无味，会让人全身无力陷入昏迷……
　　那厢，贾梦百无聊懒地盯着看书的临渊，看人合上书，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如何？有什么线索吗？”
　　临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放到桌子上，按了按眉头，舒缓了一会儿才道，“这里面记录的跟宁安说的没错，这里是个盆地，四面环山，在乱世确实是个世外桃源。里面有记载，在那富商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巫婆，寨子里大大小小的病，天灾等都经由她手。不过后来一次虫灾，她被众人排挤，差点被火烧死。后来隐匿在寨子后面那座山里，时常半夜出没，人们便叫她为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