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你共白頭啊！》楠城夢

19、第19章

　　沈堯帶著韓湘，來到一處大空地前。這空地離街市較遠，雖有些偏僻，但還是能看到遠遠燈市散出來的點點光芒，那些漫著迷濛燈光的花燈與燈樹，像一個個瑰麗飄渺的夢。
　　「這裡地方大，又沒什麼大風，放煙花再好不過。」沈堯拿出打火石，邊把煙花遞給韓湘。
　　那煙花為長型棒狀，小小一根握在手中，非常輕巧。只要用打火石擦出火星，點在那煙花棒前端，就會噴灑出白金色混和的小小火花，甚是好看。雖然燃得不久就是了，幾乎不到半炷香，但好在沈思霖給他們買了很多。
　　亮閃閃的白金小火焰在他們之間燃起，映著兩人的臉，沈堯與韓湘的臉上都有著欣喜讚嘆的表情。
　　「好好看的煙花，這楚國好像沒有的……」韓湘因為煙花的絢麗而有些愣了神，緩緩說道。
　　「ㄚ頭，妳以前元宵節也都放煙花嗎？」
　　「放啊！都在宮裡，和母后弟弟們一起玩，有幾年父皇也會一起……」韓湘的眼裡閃著小火光，但笑容卻漸漸僵住了。
　　不知道下次和父皇母后弟弟們一起放煙花，會是何時呢？
　　沈堯看韓湘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響，抬頭一看，只看見韓湘一臉黯然，她用力眨著眼，眼中被火星照得似乎有些水光。
　　「……」
　　「這有什麼，等妳成了親，我求老爹往皇帝陛下那裡一跪，讓妳回楚國看妳的父皇母后，給他們報平安。」沈堯轉動著手中的煙花棒。
　　「當、當真？」韓湘回望著沈堯，一臉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我可不像大哥二哥他們一樣，說話不算話。」沈堯噘著嘴，「咳……快許願吧，討個吉祥。」
　　「你先吧。」韓湘笑著說。
　　「我的第一個願望，」沈堯稍微舉高那煙花棒，「願陵國所有百姓不再受戰事所侵擾，願前線所有將士、我的老爹，都能平安歸來。」
　　韓湘聽完便怔住了。沈堯平常看起來吊兒啷噹的，感覺什麼事都不管，就只知道玩，沒想到這第一個心願，便獻給了陵國蒼生。
　　韓湘抬頭看著沈堯的側臉，那是她從未看過的柔和表情，沈堯嘴角噙著笑意，眼神真摯，舉著煙花棒，向上天真心祈求。
　　「第二個願望，願老爹、大哥二哥、還有府裡所有的嬤嬤下人們，都身體康健，事事順遂……咳……還有ㄚ頭和她的ㄚ鬟侍女們。」沈堯說完，臉上浮起明顯的害臊。
　　「這第三個願望……」沈堯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默想著。
　　反正自己好像沒什麼其他想要的了。那不如就這個吧——
　　願之後皇帝陛下可以答應老爹，讓ㄚ頭回楚國探親。
　　「換妳了。」韓湘的煙花棒快熄了，沈堯連忙再幫她點上新的一根。
　　「第一個心願，願楚國國運昌隆，父皇母后、弟弟妹妹們，也都事事順遂，身體安康。」韓湘也誠心祈禱。
　　「第二個心願，願靖陽王凱旋而歸，而王府裡的所有人，都祥和安好，若有入朝為官者，也能仕途平穩。」
　　「第三個心願。」韓相也閉上眼，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既然都到了陵國，便希望上蒼許我——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韓湘許完願，重新睜開了眼。一股微妙的沉默包圍住兩人，讓沈堯越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我剛剛說的，請皇帝陛下讓妳回鄉定是真的，但……咳，我可不知道妳會嫁給誰，這很難說……」沈堯有些欲蓋彌彰地開口，輕易就能品出他那滿身的害羞與尷尬。
　　韓湘緩緩揮動手裡的煙花棒，微笑地看了看火花，又看了看沈堯。
　　「我大哥和二哥，他們都有難搞的地方，我想妳也知道了，大哥他啊，總是捉摸不透！脾氣怪得很……二哥則是很會碎唸，什麼事都可以給他說一嘴，生起氣來也很嚇人……」
　　哎，怎麼就只說你大哥二哥，不說說你自己啊？韓湘忍不住掩嘴偷笑，覺得沈堯有些滑稽。
　　「如果是我，真要我選……啊！我選不出來！兩人發起瘋來都很恐怖……可能選二哥好點……哎？但也沒看過大哥對女人好……」
　　「沈堯，謝謝你了。」沈堯還在嘟囔，韓湘笑著打斷了他。
　　「祝你佳節團圓。」
　　沈堯看著韓湘那被火星照得通紅的臉，她的雙唇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連那淺淺的雙頰梨渦，也滿溢著笑意。她的雙眼好似不再有剛剛那波水光了，現在映著煙花棒上秀麗又柔和的微光。
　　沈堯也笑了，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讓他原本就好看的面容又增添幾分令人目眩神迷的清俊。
　　「ㄚ頭，佳節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