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星》随忭

69、番外2

　　假期留校排练演出和准备比赛的时候，傅清渠和付恬君在学校呆腻了，就在学校附近平凉路上租了个房子，早上在街上买点吃的，一路吃到学校也吃完了，就开始练功，整个学校空荡寂静，只有一群鸽子陪着他们。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晚上在外面小餐馆吃，吃完回到平凉路上暂时的“家”里。

　　付恬君趴在沙发里写作业，哼唧着这一片小吃街都吃腻了，傅清渠在旁边算账，附和着叹气，“不行明天我们走远一点，找找还有没有没吃过的，听说三七广场新开了家西餐厅，回头去试试。”

　　付恬君摇摇头，“我有种预感，我们最近花的钱太多了，你快算算还剩多少钱。”

　　傅清渠数完手上的钱，一脸完蛋了的看向付恬君:“只剩六百四十五了。”

　　付恬君瞪大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钱又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和傅清渠大眼瞪小眼。

　　“完蛋了，这个月怎么花钱这么快，这才十六号，还有半个月呢。”

　　他们每个月会有零花钱，暑假不回家后每个月会有生活费，以前都是还有剩余，这个月开销超支了。

　　傅清渠指着账本给她看账单:“x地地震，咱们捐了五百，这段时间在外面吃饭花销比在食堂吃的时候多了一大部分，月初的时候我在医院吊水……”

　　仔细算下来，两个人的生活费可不就只剩六百多了。

　　付恬君说:“要不我们再跟家里要点。”

　　傅清渠拒绝道:“别了吧，本来家里给我们的钱就比其他人多，我们也不能花钱太大手大脚。”

　　付恬君撅起嘴失望，他说得也有道理，但她一想到食堂的油泡饭就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脑袋抵着他手臂哀嚎:“怎么办啊傅清渠，我这个月还没买新衣服呢，吃饭都要不够了，可是我又不想吃食堂，哥哥……你想想办法……”

　　她撒起娇来傅清渠简直拿她没办法，连声说:“好好好，我想办法想办法。”

　　想来想去，家里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粮，冰箱里还有部分爸妈们来看他们时买的菜，最后决定——自己做。

　　第二天晚上回到家，付恬君打下手，傅清渠炒菜，两人在厨房手忙脚乱，搞得乱糟糟的，总算大汗淋漓的端出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盘青椒炒五花肉。

　　切得还可以，但卖相，有些一言难尽。

　　“看着还可以吧？”傅清渠对自己第一次做菜的水平还是挺满意的。

　　“看着还可以。”付恬君不忍心打击他。

　　“要不尝尝看？”傅清渠期待的望着付恬君，像考完试的学生期待老师判卷打分。

　　付恬君勉强提起筷子，尝了一口，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反而是说:“饭呢，盛饭呀。”

　　傅清渠忙盛了一碗饭过来，藏在背后，不好意思的跟她说:“水好像放多了。”

　　付恬君笑道:“没有关系。”她已经很饿了，能吃就行了，她倒要看看他煮成什么样了。

　　傅清渠把碗拿出来，稀饭不是稀饭，干饭不是干饭，像开得正好的细碎桂花，叫桂花饭。

　　付恬君就着菜吃了一口，朝他比大拇指道:“还是很不错的，第一次做就能煮熟，菜也是盘菜，再接再厉。”

　　傅清渠受了夸奖，有点高兴又有点不相信:“真的？你哄我的吧，水都放多了。”

　　付恬君摇头，“米的问题，不怪你，米不耗水，下次少放一点点就好了。”

　　“那菜呢？”

　　“菜……”付恬君一本正经的说，“菜也有它的表现力。”

　　傅清渠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口，表情有些复杂，“表现是得挺别致的。”比如有点糊，比如有点咸。

　　“是吧。”付恬君就着菜又吃了一口饭，“第一次做能做熟，已经很了不起的，我看好你，多练习几次能成大厨。”

　　傅清渠哭笑不得，好歹是熟的，也不能浪费了，将就着吃吧。

　　录他们成长纪录片的记者就在旁边，要录他们赛前的准备，这几年三五不时要来录几段素材，这几天又来了。

　　大家都已经熟悉了，付恬君忍笑力邀记者一起吃饭:“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记者拒绝道:“你们辛苦的成果，你们享受就好了。”

　　付恬君和傅清渠对视一笑，傅清渠羞愧的别过头，光吃饭不说话。

　　好歹菜饭都是熟的，人饿起来的时候填饱肚子就是大事，吃完饭傅清渠去洗碗，付恬君收拾完桌子，连喝了两杯水缓解刚才的齁咸。

　　记者问她:“好吃吗？”

　　付恬君笑说:“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这是一种很别致的口感，起码电饭锅和炒菜锅表现得还是不错的，尽到了它们的责任和义务，既没漏水也没漏油，还是值得表扬的。”

　　“所以他厨艺怎么样呢？”

　　“嗯……富有开拓创新性，具备一定的幽默水平，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付恬君看了一眼厨房，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其实是个没天分的厨子。”

　　傅清渠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假意警告，付恬君忙正经道:“这个……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傅清渠同学的厨艺还是很不错滴。”

　　他收回头继续洗碗，付恬君对着镜头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认真评价道:“比食堂油泡饭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有愿意做的主观能动性，我们要鼓励，再说我也不会做，总不能饿死自己不是。”

　　她笑了笑，去阳台上把晾干的衣服取回来，在沙发上分叠衣服。

　　她们的衣服都是一起买的，她的衣服要花哨一点，各种款式都有，傅清渠的基本都是衬衫和短袖，各种颜色的衬衫。

　　傅清渠的厨艺着实不算好，连吃三天，付恬君已经吃不消了，如果不是为了省钱……算了，都是为了省钱。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付恬君一场感冒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从医院开药回来，傅清渠进进出出，用热帕子给她擦脸擦手，端水喂药量体温。

　　她难受得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稍微好一点了，她说想吃吴氏粥铺的海鲜粥，傅清渠去看，吴氏粥铺家里办喜事，关门三天，只能换别家的粥。

　　买回去她吃了一口哭着抱怨:“这家老板打死卖盐的了？”

　　她没吃到想吃的，一想到接下来还要排练还要比赛，又想家，忍不住在被子里偷偷哭起来。

　　孩子在外地读书，没有家长管教，最容易思想抛锚。

　　付恬君病好后，就发现傅清渠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每天晚上从学校出来，他就说自己有点事，让她先回去，但一去就是几个小时，大晚上才回家。

　　付恬君看到过一回他跟着学校几个不怎么靠谱的同学一起走过两回，心里就犯嘀咕。

　　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就说“你别管，我有正事”。

　　这天离开学校，他照旧是让她先回去，他还有事，付恬君也没拆穿他，让他去，然后自己悄悄跟去，发现傅清渠在游戏厅里跟人打游戏。

　　付恬君冷着脸走到他面前，“这就是你说的正事？”

　　她看了眼他旁边坐的是几个都是其他班不务正业的同学，冷淡的说了声:“回家。”

　　傅清渠跟其他几个同学道歉后，忙跟出去跟她回家，路上她走得飞快，他在后面追。

　　追到家里关上门后，付恬君坐在沙发上生气。

　　傅清渠小心翼翼的给她倒水，赔礼道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就是打个游戏而已。”

　　“就是打个游戏而已？那你跟我说你有正事？”付恬君很生气，“大晚上不回家，你去打游戏，你跟我说是正事？”

　　“傅清渠，你都学会了骗人了，接下来准备学什么？学抽烟、喝酒、打架？然后去当小混混小流氓？”

　　“爷爷怎么教你的？老师怎么教你的？”

　　“此刻不务正业，将来老大无成。”
　　“交友稍不慎重，狐群狗党相迎，
　　渐渐吃喝嫖赌，以至无恶不生：
　　文的嗓音一坏，武的功夫一扔，
　　彼时若呼朋友，一个也不应声！
　　若到那般时候，后悔也是不成。”

　　“你……你学得好得很！”

　　她气得不想再说话，傅清渠自觉有愧，她斥骂他，他也不还口，等她气平了，才好声好气跟她解释。

　　“他们也没那么坏，虽然成绩不好，功夫不行，但他们还是很有上进心的，是觉得自己明年可能考不上学校，打算去学厨师，将来合伙开餐馆，他们厨艺非常好的。”

　　“我这不是，厨艺不行，想跟他们学学，他们说，得打游戏赢过他们才能加入他们，那我打游戏也没天分，就只能跟着多练练了。”

　　“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才跟他们打了三天游戏，之前都没打的。”

　　付恬君听他解释后，慢慢缓下来，“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我去吴氏粥铺学手艺去了，他家的粥我全会煮了。”

　　“真的？”
　　“真的！”

　　付恬君不信，“那是人家养家糊口的手艺，会教给你？”

　　“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绝对合理合法，不信明天煮给你试试。”

　　付恬君将信将疑，心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又不肯拉下脸来道歉，嘴硬道:“那你也不能骗人，天黑了要知道回家，不要在外面撒野。”

　　傅清渠一一应下，保证不会有下次。

　　第二天傅清渠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粥，跟吴氏粥铺的口味大差不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