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沉溺》七木里

14、第十四章 察觉

　　第二天，陆小西是被饿醒的，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脑袋昏昏沉沉乱糟糟的，明明睡了一圈还是感觉很困。
　　“妈？”，陆小西喊了一句。
　　屋内无人应答，安静至极。
　　“干什么去了？”
　　陆小西艰难得爬起来，拿了换洗衣服眯着眼走向浴室。没把握住方向，硬生生的撞上了门框。陆小西嗷了一嗓子，人清醒了大半。洗完澡，陆小西随便给自己弄了点牛奶泡燕麦。虽然饿，可昨天喝了不少，现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本想刷刷微博，可点开手机就是她和高重宇的聊天界面，最近一次是一通二十分钟左右的通话。
　　陆小西懵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昨天打过电话么？回家后不是马上睡觉了么，难道梦游了？陆小西不太确定，她努力想了想昨天晚上她都干了什么。她跟高重宇吃饭，吃了烧烤喝了点酒。后来她好像喝醉了。
　　她问高重宇是不是GAY！
　　她厚脸皮的让高重宇背她！！
　　她还大胆的去摸高重宇的脸！！！
　　记忆就像被点燃了引线的爆竹，嗖一下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陆小西懊悔的拍着桌子，怎么喝了点就变女流氓了呢。完了完了，这下在高重宇心中的形象彻底完了。而最后那通电话，陆小西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她安慰自己，或许是不小心按到了吧。啊，她睡觉挺安分的。应该没说奇怪的梦话吧。
　　突然，手机响了。
　　陆小西吓了一跳。
　　是高重宇发来的消息。【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么？】
　　陆小西纠结了五分钟，觉得不回也不合适，总不能一直躲着。反正丢人的事也不是一两回了，两人的重逢不就是一个尴尬的开始么，有什么大了的。
　　做好了心里建设，陆小西回复道。
　　【没有不舒服。饿醒了吃点东西。你呢？】
　　【我没事，吃了什么？】
　　陆小西拍了张照片过去。
　　【不是饿了么，吃这么少。】
　　【没什么胃口，稍微垫垫。】
　　陆小西捧着手机，看着平平淡淡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挺期待高重宇的消息。
　　察觉到这个感觉，陆小西愣了一下。赶紧抿直唇线，发了一个自己要去睡回笼觉的消息结束了对话，囫囵着把剩下的燕麦吃完。
　　坐回床上，陆小西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刚才那股突然涌上心头的雀跃还能感知到。
　　她竟然在期待？！
　　陆小西是个很迟钝的人，特别是在这方面。而且很多事她都不会往恋爱方面想。
　　以前她一直觉得，她对高重宇的那点不同是因为熟人重逢，或者是对初中时关照的感恩。
　　可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她不反感和高重宇的肢体接触，也会很放心的跟他一起喝酒。她想靠近他，想跟他更亲近一点。
　　难道……
　　陆小西莫名有点烦躁，她拨通了冯倩的电话。手机里传来愉悦的笑声。
　　“你干什么呢？”
　　“怎么啦，宝贝。我在看电视剧，可搞笑了。”
　　“倩倩，我觉得我疯了。”
　　“哈？”冯倩没听清陆小西说了什么，顺手关掉了电视的声音。
　　“我说，我好像，好像有点喜欢高重宇。只是好像啊，还不太确定。”
　　“哦莫。我错过了什么？你终于开窍了，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呀？”
　　“我从来没喜欢过谁，也没关注过谁。被一个人牵动着情绪，这种感觉好陌生。我该怎么办啊？万一我真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宝贝，以我的直觉，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我只是不太相信我自己。而且我这个人挺独的，万一我以后烦他了怎么办。我不想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就做你擅长的事。既然想知道就去确认，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多跟他相处，按照你的直觉去选择，感受自己的心情。至于他对你，你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怎么试探？”
　　“若有若无的触碰，充满暗示的言语，情不自禁的注视，诸如此类的。你写小说的应该懂的呀。”冯倩说得声情并茂，陆小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好吧。”
　　“加油，姐妹挺你。”
　　陆小西心里暗暗叫苦，她只会纸上工夫，实践基础为零啊。现实和小说有什么可比性么？
　　真要试探？
　　陆小西向后倒进床里，呆呆得盯着天花板，高重宇的身影逐渐浮现在眼前。陆小西对着 空气一通胡乱扒拉。
　　烦死啦。

　　……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之后两人都没有相互联系。陆小西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想起来高重宇提议教她打游戏这回事，倒是个不错的理由。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之前说的那个游戏，我还是想试一试。你有时间么，教教我？”
　　高重宇秒回：“可以，我在和朋友打游戏。你愿意来么？”
　　朋友？高重宇的朋友应该都不错。
　　陆小西觉得没问题回了一个“好”。
　　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陆小西觉得自己太素了，决定还是画个淡妆比较好。

　　……
　　“哎哎哎，看什么手机，快上，对面要撑不住了。”顾安激烈的敲着键盘提醒道。
　　高重宇放下手机，注意力回到电脑上，没几分钟就结束了游戏。
　　顾安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就输了。”
　　一旁的许毅趁机调侃道：“你玩游戏可是不会回消息的。谁啊？”
　　高重宇低头给陆小西发位置，淡淡地说：“一会儿陆小西来。”
　　“谁？”顾安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靠，你俩什么情况。不是没联系么？”
　　“谁啊？”许毅凑过来问。
　　“跟你说过的，初中，广播站妹妹”，顾安压低了声音。
　　“哦~~~~”许毅明白过来。他虽然跟两人不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这段消息还是听说过一二。
　　“哎不是，怪不得前阵子让我打听陆小西的事。没想到你还挺长情。跟哥们说句实话，在谈了吗？”顾安凑上前，表情贱兮兮的。
　　“你个鸡窝头离我远点儿，你俩一会说话注意点。”高重宇被问烦了，拿起旁边的水瓶，朝他扔过去。
　　顾安接住，一脸笑嘻嘻的：“兄弟这不是想给你当助攻么。”
　　高重宇：“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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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西平时不爱化妆，手法不太熟练，耽误了不少时间。下了车，她按照导航找到了高重宇发的地址。
　　高重宇正靠在门口等她，穿了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脖子上带了一条坠着黑曜石的项链。
　　陆小西心里默默感叹“装备”真多啊。
　　“走吧。”陆小西走到他面前。
　　高重宇低头，视线定格片刻，开口：“里面的两个朋友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其中一个也是附中的。你要是待着不舒服了，就和我说。”
　　陆小西点点头，自己的情绪有被照顾到，心里还挺开心的。
　　高重宇走在前，陆小西跟在后。她盯着他的手，满脑子都飘荡着“若有若无”。鼓足了勇气，在拐弯的那瞬间，快步超过去，装作不经意的擦过高重宇的手臂。
　　“这间么？”陆小西指了指眼前的屋子。
　　高重宇盯着她的表情，不言。
　　陆小西心里紧张死了，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过关不，故作镇定的问：“怎么了？”
　　“没事。”高重宇神情若有所思，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里。”
　　推开门走进去，陆小西看清里面的两个人。一个烫了锡纸烫，穿着颇有度假风的衬衫，另一个带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对上两个人的目光还有点紧张。
　　锡纸烫率先开口，“嗨学妹，我是附中的，顾安”。
　　旁边的人冲她点点头，“许毅”。
　　“你们好。”陆小西弱弱地挥挥手，坐到了顾安对面。
　　顾安问：“学妹平时也爱玩游戏么？”
　　“我以前没玩过，比较好奇。”陆小西想了想，认真回答。
　　高重宇站在一旁帮陆小西弄好了设置，鼠标还给她，“都设定好了，你走吧。”
　　“去哪儿啊。”陆小西呆呆的问。
　　对面的顾安没忍住笑出了声。高重宇抬睫，分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许毅轻咳了一声说：“我觉得这个游戏可能不适合学妹。要不我们换一个吧。上次那个Cooks简单。”
　　“你觉得呢？”高重宇低头看陆小西的意思。
　　“啊，我都可以。”她只是看这个游戏挺火，倒也没有多喜欢。
　　许毅：“好。你和高重宇一组，我和顾安一组，玩儿两把就明白了。”
　　这个游戏确实简单，上下左右外加两个动作键，操作不难，主要是两人打配合，最终看哪组的得分高。画风也很可爱，胖墩墩的小人满屏的飞奔。
　　陆小西跟着高重宇的指令走，节奏缓慢气氛平和。对面顾安和许毅打得火热。顾安嗓门大，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许毅。烦得许毅踹了一脚顾安的椅子。
　　陆小西在对面看着偷偷的笑了，觉得这个游戏吵吵闹闹的还挺好玩的。前几局她在熟悉游戏规则，虽然一直在输，手速一时半会儿也快不了，但是感觉还有赢的可能。
　　“高重宇，下一局我来指挥行么？”陆小西提议。
　　“可以。”高重宇眉角稍扬。
　　新一局开始，陆小西还是做辅助，她一边盯着两组的得分差距，一遍调整着上餐的顺序。高重宇的手速快，完全跟着陆小西的安排走。
　　时间到，结果是陆小西和高重宇以微弱的差距赢了。
　　“你们完成的订单没我们多啊。”顾安挺纳闷。
　　“贵啊。笨蛋。”高重宇得意地看着顾安，他明白了陆小西的玩法。
　　“掉单会有损失，如果一直保持着净收益为正的话，就可能弥补两方的差距。”陆小西的慢慢的解释。
　　“你一直在算？”顾安有些难以置信。
　　“嗯，不过只是估算，能赢也是凑巧。”
　　顾安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见有这么玩游戏的。这是所谓的手速不行，脑子来凑么。况且一个游戏而已，过于认真了吧。
　　“厉害，记忆力真好。”许毅也在一旁感叹。
　　四个人又继续玩了一会，高重宇看时间不早了，问陆小西：“我们一会去吃饭，你去么？”陆小西想着自己是突然插进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乱他们的安排，况且打了半天游戏也有点累了。她笑了笑摇头：“不了。”
　　“我送你去车站。”高重宇起身给她开门。
　　“你给人送到家再回来呗。”顾安冲高重宇挤眉弄眼。
　　“不用不用，公交车很顺的。”陆小西摆摆手。
　　“不用理他。”高重宇瞥了一眼顾安，关上了门。
　　公交车还没有到，两人并肩站在路旁，慢悠悠地聊天。
　　“你那么打游戏不累么？”
　　“有点。可我想试一下，没准能赢呢。也不能老拖你后腿啊。”
　　高重宇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低头认真的看着她。两个人目光相对，定格。
　　陆小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头望着路口说：“今天的车好慢啊。欸哦，来了。”
　　陆小西排队等候上车，快要到她的时候。高重宇叫住了她，“陆小西，你今天开心么？”
　　“开心啊。”，陆小西笑了笑，“非常开心。”
　　上了车，陆小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和高重宇挥手。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才坐正回来。
　　夕阳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倒退流动的景色都被染上一层橘红色。陆小望着窗外，心里暖暖的。
　　原来多和人接触的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