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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一 ...

  •   赤红的流星。

      破空而至的闪电,迅疾的飞花,喧嚣的华光,肃穆的天之针。不论如何,这是无可抵御的一箭。

      以必中神箭的概念武装的宝具,是花荣整个人生的骄傲的凝集。百步穿杨,隔江打雀,这些不过是略施的小技,若真与他比较弓术,西方的罗宾汉也犹有不及之处。

      为自己的箭矢而自豪,这是作为一个弓箭手必修的一课。弓术没有太多的功课要做,技巧不过是辅助,若要夺得神箭名号,需要的只有信念。

      能被称作自大的那种信念。

      坚信自己能中,坚信自己必中,抱有无二的信念,那优美的弧线就只有一处可去。

      花荣只需要一支箭 。

      以俊美而潇洒的青年印刻在人理中的,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存在。

      在弓弦与箭羽的抵牾中,惟有骄傲能使其融合。

      这沙场上,只有骄兵必胜。

      那朱红的流星轻盈地越过了尼德的肩头,撞进了宠儿的肩胛。那是撕裂一切护甲的一箭,那是必致绝境的一箭,那剑撕开了少女的骨肉,从肩胛一直穿到后腰。痛苦与绝望的狂吼弥散在夜风里,哭泣的少女用自己的血污染了都市的大地。

      虽未伤及灵核,但不堪疼痛和魔力流失的宠儿已然倒下,愈合再快也不可能抢在尼德的枪前。

      胜负已定。

      但是恍惚间,地上已什么都没有了。花荣以为是自己的眼花,直到一瞬之间他与尼德迷茫的眼神相遇,才明白那里是真真切切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那只是替身?

      迷惑的尼德喟叹,花荣却安静地摇摇头。

      不可能,那手感无疑是真货。刚刚不应该作出第二箭的预留的。

      是的,只有一支箭的花荣为了不伤及尼德预留了第二箭,准备先击倒后穿碎灵核,否则那一箭的威力不会仅止于此。只不过他没想到Berserker溜得这么快。

      下次,一定要一箭击穿你。花荣望着无垠的黑,默默思忖。

      结果二人的静默被响雷般的语音击碎。

      还挺有实力的嘛,Archer。不过,在和吾对决的前一日,不好好利用吾给予的恩惠休养生息,而是来和 Berserker玩相扑游戏的过家家,你挺游刀有余的,Lancer。

      寻着声音的来源,二人同时转头,在目光触及江面时轰然顿住。

      巨船。华丽的巨船。那是艘能装下几百人的三桅帆船,船体涂满了鲜亮的彩漆,船首的龙头大张着巨口,黄金延展成的装饰盘旋其上,与船尾遥相呼应,在对岸的灯光下烟熠生辉,也使其在这岸的漆黑中尤其耀眼。

      二人响亮地咽了口口水。但是花荣率先回应了Rider。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打,除非你把你的船丢了。

      狂妄。吾想怎么登场就怎么登场,区区草寇,还想像操控你们那个草头皇帝一样操控吾?

      不知道为什么普丽兹觉得今天的Rider格外暴躁。也许是刚刚那个女人闹的。

      时间倒回花荣抵达仓库街之前半个小时。

      终于在Rider不耐烦的目光下整理好仪容仪表的普丽兹蹑手蹑脚地走出防护结界,钻进喧宾夺主的霞光中,Rider应他的强烈要求,走在他前面。

      出口,安全;爬到半坡,无事发生;接近顶端,毫无动静。

      当他站到坡道顶端的时候,忽然听闻一阵琴弦呼啸般的声响,然后防护刻印释放的结界从某个点开始,粉碎、剥落,一枚炽热的物体擦过普丽兹的大臂,向前冲去。

      那个位置是光学虚像的心口。

      终于来了。普丽兹正准备召唤使魔探查狙击手的位置,就被Rider扑向了一边。

      小心背后。

      Rider似乎不准备和他多说,提踵就踢飞了如梭子一般穿来的迅疾飞刀。丝毫没有气息,没有行迹,没有踪影,十数把柳叶刀水果刀钝尖小刀投掷刀就如同满天的飞蝇一般向下穿戳,所到之处水泥路面如花瓣般飞舞。|普丽兹迅速抬起右手,沾满金色粉末的修长食指在半空中流利地描摹了一个十字盾型的纹章,他和Rider的身边迅速张开艳蓝的穹形魔力流,算是勉强挺过了这次猛攻。

      狙击手的从者居然是Assassin。

      敌暗我明,再加上Rider作为擅长正面战的英灵,战局十分不利。

      Rider,目标不是决胜负,是突破。

      明白。

      Rider抽出细长的钢剑,薄如纸片的剑刃在斜照里闪烁着梦幻的光。谈不上制式,说不出模板,不若任何一个时代流行过的常见款式,同样也不是任何一个时代的人类能达到的轻巧和锋利一像这样锯条似的轻薄剑体,难以达成有效的伤害。

      毫无疑问,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造物。是矮人,山野里隐居的幻想生灵,只有他们才能打造出这种的剑。这神代的锻钢,那不与现代的昏黄日光同流合污的冷冽流光,这不是一般的武器,这是实实在在的神赐兵器,是有神灵的祝福加护的名副其实的“宝具”。

      干燥而恢宏的气势自Rider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喷薄而出,已被察觉的Assassin无处遁逃,只能面对金发的青年,防御地俯下身来。

      似乎是为了回应Rider主从的斗志,四面八方的建筑上都传来同一个女声。ssassin,目标是对凯斯宾造成有效伤害。

      平淡的语气,轻松地道破了Rider的真名。Rider平持剑身,哈哈大笑,那爽朗的语音,是毫无矫饰的喜悦。

      吾正疑惑为何无人窥破吾之真名,不错,铭记王的名讳,然后毫不避讳地直呼吧!大胆地直呼吾之真名!

      自那宝剑散发而出的神气愈加浓烈,无可置疑,无需犹豫,那无比鲜明地就是温柔的不死狮王阿斯兰的守护,是纳尼亚正统继承人的底气。作为和平与战争的双重象征,阿斯兰代表着新生的太阳与活力,代表着一切的生命与繁荣,是自大海的尽头、极东方漂流来的狮王,是乐园的王——那无疑是神 。

      凯斯宾十世,带领纳尼亚人重建祖国、令纳尼亚的土地重回鲜明的幻想时代的少年君王,航海时代和第二黄金时代的开创者,因此被誉为航海家凯斯宾,同时也是星辰的宠儿——他娶了星之独女。

      仅次于将那土地从混沌中拔离,从寒冬中复苏的佩文西家族,他是那片大地上最伟大的君王。

      就如同那航海衫上古朴的纹样一般,他就是那片土地的太阳。

      普丽兹在这段时间内悄悄地发动了光学隐身,从凯斯宾的身边溜开了。

      那个狙击手,才是他的目标。不论普丽兹血管里流着的血多么奇异,也不管他的魔术多么高超,他都不是Assassin的对手。

      但狙击手就不一定了。

      对方兴许以为掩饰了自己声音的方向就能避免被追溯,但是普丽兹早就凭第一颗子弹的来路定位了她所在的建筑。

      毫无声息地奔跑,这是静音符文的作用,实际上普丽兹的脚步声已然与他的内心一同灼热地燃烧、响腾,烫得全身的血液异样地奔涌。

      毫无疑问,她就位于这座空无一人的烂尾楼的三层——

      空空如也。

      难道是转移了?普丽兹有点难堪地嗤笑一声,拳头紧紧地捏着,骨节泛白,就像失血过多的死尸一般。正当他准备转身打道回府之时,右肩一凉,然后是触电般的剧痛和隐热。

      礼服的深红色变得愈加深邃,并且正在向下蔓延开来。

      光学隐身效果还在,也就是说,她还能看到我?普丽兹咬牙向子弹的来路射去一把小刀,金属碰撞的响声如涟漪般在空旷的建筑物里回荡。

      急促地回旋着,短刀簌地回到他手上,没有血渍,但有黑色的镀漆沾染在上面。

      居然敢用枪械抵挡。普丽兹冷哼,缓缓地解除了隐身,往那个方向走去。不过,用魔术防护才是下下策,要对抗在破防方向特化的幻想生物的□□,须有从者级的防护才能免于一难。

      对方似乎吃一堑长一智,运用了能抵消光学迷惑效应的魔术道具,至于具体是什么,普丽兹就无从得知了。

      毫无气息,再一次的敌暗我明。普丽兹放出了使魔,金色的小生灵就如同从他的血肉中分离而出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开去。

      自寻。

      普丽兹的声音不再有阳光开朗的欢快,那沉静冰冽的噪音,无疑来自于一位机械般的男人。

      面前的一排使魔忽然如中弹一般挣扎、 倒下,弹头蹦跳得满地都是,普丽兹不得已再次张开了防护咒刻。

      机枪?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声东击西的短点射不停地削着他的使魔,令普丽兹寸步难行,然而对方不见得有放松的意思,在点射的同时还迅疾地移动着,令普丽兹判明不了她的动线。

      为何能在半 秒内就从东面移动到自己的背后,难道......

      对方有两个人? !

      普丽兹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后槽牙在咯吱作响,而后阴惨地笑了。

      啊,“恶”说自己的能力被增强了,那就是说——

      可以运用更高阶的魔术了吧。

      暗红色的令咒鼓动着,脉搏着,普丽兹颤抖的右手在自己额心划过三横七竖的简单图画,面前的视界霎时改变。

      透视咒刻,因为是改变脑眼构筑与工作机理的咒刻而消耗惊人,不过,现在的普丽兹也许不需要担心这点。

      的确有两个人,但是,较高的那位似是幻影,普丽兹觉得不需要关注他。赤红的魔力狂流伴随着普丽兹野性的手势向那个矮小的影子奔去,訇然坠落的不仅有钢筋水泥,还有轻盈落地的靓丽身姿。

      优作提着轻机枪站在他面前,长发在脑后被挽成两个小髻,西装蒙上了灰尘,但依旧整齐得非人。

      铺天盖地的子弹倾泻如飞虻,头顶瘦高的身影仍在行动,为普丽兹投下穿透性的纱帐。艳蓝色的十字盾史无前例地最大解放,流弹和跳弹不停地侵袭着这房间的墙壁和立柱,金刚不侵的护罩骄傲地矗立着,里面站着表情玩味的普丽兹。

      就是现在!肉身强化咒文起效,轻机枪被轻松夹在肩头,右手打开枪套的同时左手自弹药袋中摸出一颗雕有特殊纹样的子弹,呼吸之间魔弹就顺着戴着露指野战手 套的手指轻巧而严谨地滑入膛中台上转盘的一瞬间几乎与双手化为一体的左轮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被平举在胸前。

      左轮并没有加载静音礼装,扣下扳机后架空层中回响起火药爆破的脆响。子弹划过布满烟尘的空际,十字盾的魔术防护宛若无物,迅疾的破魔弹弋着浅淡的白色光迹,几乎就要再次钻入普丽兹的血肉。

      但仅仅是几乎。银白的刀刃如扇面般在普丽兹胸前展开,严丝合缝地拼接,将那颗夺命的子弹弹飞到了几米之外。普丽兹刚想舒一口气,就从眼角窥见黑色的影子朝他袭来,慌忙举右臂格挡。

      好痛——

      要不是有了“恶”的加护,普丽兹的右臂可能已经从受击点折裂。紧接着袭来的是优作的飞膝,与锻钢的刀面撞击,铁皮垫起的肘部擦着普丽兹的下肋掠过,胶漆皮的厚底靴又险些捺上他的额头。普丽兹并没有一味地躲闪,闪着金色磷粉的寒刃一次次掠过优作纤细的身体,只留下弧形的锐利光迹。深红色的礼服和暗黑色的西装一来一去,不论谁看也都只能捕捉到残影与刀光。这是一场钢丝上的舞蹈,失足等同于彻底的失败;这也是一次押上性命的狂赌,赢家将会毫不犹豫地捏碎得到手的战利品。但他们仍舞动着、舞动着,在烟尘之中凶狠地翩翩起舞。厚底靴代替了足尖鞋,防护魔术代替了华服,枪械的轰鸣代替了音乐,而黄金般的轰击魔术则代替了镁光灯。

      这是狂舞吗?是的。这是战斗吗?是的。

      然而是什么打断了这孤注一掷的舞蹈?是浪涛,真实的浪涛,在拳脚交错中涌入他们两个人的耳朵。狂涛拍击的声音排山倒海地具现,优作和普丽兹都丝毫不掩饰惊愕的眼神,只是普丽兹的迷茫中似乎有一丝恍然大悟。

      偏偏就是这让优作抓到了破绽。

      若不是紧急防备刻印自动展开,普丽兹已经被两挺轻机枪倾泻而下的弹雨打成筛子,而在迷眼的烟尘中 ,瘦高的人影和优作都已不见踪影。而从弹孔密布的空窗边往下看,滔滔的巨浪勉强停留在为了隔离普通人而设的结界内,凯斯宾如履平地地立于其上,爱斯梅拉达则攀在居民楼的二楼,蓄势待发。

      他妈的黄毛小子,没事放您妹的水呢?!

      普丽兹刚想冲下楼,就感到脚底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龟裂。

      定点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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