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外传·梦境》老年游

9、医院

　　“这不是一颗普通的炸弹！他不知道吗，他那是明知故犯！当地警署局长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老博你是不是疯了，乱用实验武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冲动”

　　科研室内，深处争吵的声音，变得更清晰。第二层钢铁门自动弹开，又重重合上。穿实验白袍的矮小老头，使劲拽着穿军装的上校走出来。

　　“——妈的！是不他身体的DNA出了问题？”

　　老猫弯着身体坐着，右手新安装的机械假手指，戴着黑手套，来回拨动着面前玻璃茶几上摆放的一个盒子，里面有两支细小的空玻璃瓶……听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眼睛才抬起，穿过一面玻璃墙，看着里面还在争吵不休的两人。

　　我怎么感觉他的怪物细胞，已经渐渐吞噬了他人类细胞……”

　　“不可能，他的心脏是人类的心脏。”白袍博士坚决摇头。

　　“万一感染发生错误呢！你的科学验证全是对的吗？“你忘了，那些怪物事件你们用科学来都无法解释——我要的是全面的预防计划！”

　　“……”

　　计划？听完最后一个字，老猫不屑地勾起嘴角，计划再牺牲多少吗……

　　自新乡徐文家大爆炸事件以后。他们认为‘徐闳晙’已经死亡消失了，他不信。

　　他捏起右边的空瓶子，双眼阴沉沉地看着。
　　他觉得‘他’并没有消失，因为属于‘他’的尾巴切片不见了，他深知它们这种怪物最变态之处，只要剩下一点血肉，都能重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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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东市已经初秋，医院外头的花草树木，不知不觉染黄。
　　再三光顾硬是闯入病房的老猫，叫云山警署的副队看不下去。副队十分恼火的拉着他后领子，从电梯里粗暴扯出来。

　　两位穿便衣刑警们快打起来的位置是医院一层，几台电梯附近排队办理挂号的病人家属、护士医生们，进进出出的。

　　身后纷纷从另外一台电梯出来的警署兄弟们，也惊呆了，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去劝阻。

　　他们几时见过一贯斯文好说话的副队，发那么大的火！刚才竟直接动手，强行掰着老猫的胳膊，当犯人似的架着他出来的！

　　“我警告你！别犯浑啊”副队双手揪住老猫的衣领，往敞开的玻璃门外甩：“这是最后一次，赶紧给我滚！”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这一年来发生了多少命案”

　　背对着弯腰撑住双膝的老猫，狠狠传来的这句话，让本来掉头就走的副队扭过头，他静静看着他

　　“徐文——他在两年内，父母病逝，妻子着急赶回来奔丧路上发生车祸……唯一的儿子又在去年意外死亡……他身上现在患有遗传的癌症……”

　　“他只剩下半年可活了，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那我死那些人呢！我的兄弟们呢！”朝天悲凉大笑后，老猫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刀捅不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知道痛苦……他侧身愤怒地指上天。他在发泄质问他。

　　“全世界每天死那么多人，怎么！拿他命去换嘛，这根本是两码事！”

　　副队朝他吼完后，眼里既有眼泪、心痛和愤懑。他感觉老猫为了抓到那些怪物，整个人魔障了。做事偏激甚至不择手段……

　　接着，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身后包围的警员们，怕影响，赶紧上前各自拉上一人，匆匆忙忙从大门出去再说。

　　而同时跟他们交叉而过的另外一边的门，一位保安正往前追赶着，因为前方那位打扮奇特的年轻男人……

　　剪乱七八糟的短发，高大的背影，居然滑稽的穿着不合身的校服，像是硬给撑裂开的，破破烂烂挂在身上，还有紧小的裤子下那一双脏兮兮的塑料拖鞋。

　　忽然呼叫机传来催促自己的声音，保安只好放弃。
　　他停下来望着男人毫不在意乘坐电梯的模样。

　　有些脏兮兮又说不出来有点凶的男人……应该是好的吧？保安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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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楼，走廊尽头的单独病房里。

　　在护士出门后，‘他’趿拉着拖鞋径自走了进来。
　　门忽然开关上。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徐文，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

　　刚走开，上完厕所的警员迅速回来，他站在门前继续站岗，左右张望心想着：刚才没有来过人吧。

　　接着他收回远处目光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一位陌生的年轻医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要进去检查。

　　他按着胸口愣了一下，然后开了门，同他一起进去。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走在前面的警员，吃惊的指着徐文身后的高大男人，微微侧着脸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流浪汉。

　　“唉！这里不能随便乱进啊，你——”

　　他刚对着这个陌生人说完，忽然间觉得他的脸很熟悉，也觉得他十分怪异，身上穿的呢子大衣，好像是病人徐文的外套？

　　可对方却无视于他，转过头来，冷冷微窄的下巴抬起，仅仅是一点幅度的举动，就带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警员仿佛被震慑住般，脚步不敢轻易上前——这个人！

　　而下一秒，对方直接过来右手推开他，左手一下，如闪电般擒住了他身旁年轻医生的脖子。

　　警员目瞪口呆，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状况时，那名医生却从脖子里发出咔咔利尖的笑声，腿诡异对折式的弹跳，踩着男人的肚子一蹬，脖子在扭断的状态下，从男人的手指里变态缩出来，接着瞬间弹跳上屋顶，呈现蜘蛛状爬在天花板上。

　　他垂着扭断的头，又一下，嘎巴抬起来，扭转了360 度，恐怖咧开嘴俯看着他们！

　　下一秒，病房里面传出警员恐怖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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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正在拼命按电梯的老猫，怕根本来不及了，听到二次叫声以后，便扔下副队他们直接跑楼梯，等他疾速冲了上去，瞥了一眼，昏倒在搬上担架上的那位警员，便立刻撞开走廊里围观的医护人员，来势汹汹地往里闯。

　　他边右手摸着外套里藏起来的枪支，边弓着身子警惕环视着。

　　只见徐文一人驼着身子在窗口角落，他正背着身拉来一扇蓝色医用屏风，试图挡住一面墙。

　　老猫视线锐利地扫过，兴奋地笑：“‘他’来了，对吧！”
　　“‘他’在哪儿？”他上前攥住徐文的病服圆领子，将他扯过来。

　　他话音刚落，隔壁房还有整栋楼层，连环有护士发出尖叫。

　　此时有个透明无形的东西，正连连穿过每间病房的墙壁，一道接一道，仿佛有人从尽头的那一头，疯狂撞着墙壁，疾速撞翻了阻碍的一些医用的推车，还有移动病床。

　　接着是这栋楼的末端最后一走廊的玻璃窗户忽然爆开。

　　像发射弹似的，空中一闪，瞬间贯通了对面大厦的玻璃！对面隔一百米远的那栋大厦楼层同时震撼地爆开！

　　老猫跑到走廊上看，前方一片混乱惊叫的区域，还有从电梯赶来的副队他们一伙人，训练有序地迅速散开了，安抚并调查着现场情况。

　　知道对方已经逃掉了……蹲守了一周，就这么错事机会！

　　老猫握紧拳头脸色铁青掉头回去。

　　“你敢说他没有来过！”

　　他疯狂的脸色和声音，吓退了给徐文看病的一位主治医生。

　　他一把拖着病床上低头坐着的徐文的手臂。

　　遮掩的医用屏风被一脚踹掉，老猫把人按到墙上，一拳大力怒锤在他耳后。重重冲击声后，是老猫愤怒颤动拳头，和一旁瘆人的墙壁形状……凹陷进去的两道人体的额头和躯体轮廓，就像是有人曾经被生生塞进水泥墙里留下的痕迹。

　　“……墙上是什么？这些是人类能做的吗！”

　　“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他不是你的儿子！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他说不是他干的……”戴着眼镜的徐文，因为病情的折磨，苍老了许多，干枯的黑色头发里夹杂着银色白发。

　　他直视着眼前的刑警，声音微颤颤地说着“他只杀了我的儿子……”

　　“——你相信他！太荒谬了，居然相信一只怪物！”
　　老猫脸部肌肉扭曲的抖着，围绕着他叫疯狂叫骂。

　　“说！他到底在哪！我死都要亲自抓到他，将他碎尸万段再撒进我兄弟的骨灰里……”

　　徐文后面不再开口，只是缓缓靠墙蹲坐了下来，一只手里不知何时紧紧抓着一件破烂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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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对面大厦，空荡荡的装修窗口外，穿着医生装扮的男人，后颈部被掐着深深按插进窗口锥形玻璃残片里。
　　“啊啊啊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赛！赛已经苏醒了！审判日要来了 ！！”

　　“我们是同类，从你嘴巴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但是我知道最快的方法……”

　　徐闳晙面无表情地凑近，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轻而易举地刺进外衣穿进胸口。

　　“你一直追踪我的痕迹，不是想知道那些秘密吗，那就到我身体里面来吧”

　　求饶的男人的脸忽然裂开，原始蜥蜴鳞片的下颚伸长，他恐惧地现出原形。

　　他说的是要吞噬他的心脏以后与他血肉融为一体！

　　徐闳晙说完便连通男人的心脏抓起，往外随手一扔。

　　大厦下方的地面，一头四蹄的肉块，像棕色马似的从地面砖缝里费劲挤出来，接着背后的锯齿，像是食人花一样绽开。楼上扔下来的男人，像喂食似的，就这么轻轻抛进了它的血盆大口里。

　　接着，徐闳晙从上面踩住窗口砰的一声，一跃而下。

　　随后整个停车场的汽车全部被震到发出沸鸣，同时还有一个在车旁边玩球的男孩，看见了从高空降落，双手着地的穿呢子大衣男人。

　　男孩瞬间被这一幕震到，跌倒在地上。

　　“古卡古卡！”

　　更加奇妙神奇的事是眼前哒哒跑过来的那个东西……一个无头的马形，它撒娇贴在男人外套下面，身体滚动了一下，然后从肚子每一个关节咕噜咕噜声后，有什么东西从它脖子那一滚，接着脖子开了一个嘴。
　　它像刚撒完尿的狗一样，抖动了一下，嘴里吐出一个红色果子来。

　　是那个男人的心脏果子。徐闳晙伸手接过去，像咬水果一样，咬了两口便吞进嘴里，然后转头看一下跌倒在地上的男孩，认出他嘴角的酒窝，旋即笑了笑，转身踩着拖鞋走了。

　　男孩瞪大眼睛，站起身呆呆目送着。

　　男人黑色外套的背影、和他身侧的那头似乎摇着无形尾巴的小怪物，眨眼间，从上坡到下坡，再眨眼，它们已经穿梭进车如流水的繁华街道，隐隐消失在一片楼房都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