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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苦伴终生逢欢便惜 壹 ...

  •   明月落降,红日缓升,半明半暗。

      几人走出悠林,林千韵、夜辰枭、曾鹤银、姚霜雪常姩五人按方才的计划,混进了送往王宫的人群中。黎芸、沈洛渐、单简、小葡萄还有常姩的蝴蝶,三人一兽数蝶,则在悠林外圈用大树做掩体,观望着皇城的一举一动。

      王宫主殿前的空石地宽阔平坦,轻松容纳数百人。空地两旁空荡唯独通往主殿堂的石阶前聚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正中央的石地围的水泄不通,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除了外圈负责押送她们的“人”是男人之外,皆为女子。她们装扮各异,各有千秋,有穿粗布麻衣的,也有穿绫罗绸缎的,有人面黄肌瘦,蓬头垢面,有人面容姣好,但萎靡不振。唯一相同的便是全都恐惧的垂头含胸,瑟瑟发抖。

      只有林千韵等人谨慎的环视四周。由于他与夜辰枭是男子的原因,二人双腿弯曲,塌腰勾背,想办法将身高差缩小。姚霜雪因为妖花的原因,时刻被曾鹤银提醒低头,而她的斗笠则暂时交由沈洛渐保管。

      相比之下常姩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既没有女子们的惊恐害怕,也没有林千韵等人的谨慎警惕,她皱着眉一脸的疑惑不解、心不在焉。临走前黎芸对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小蝴蝶你可要记住了!女儿妻子王后母亲只是她的身份,不是她自己!”

      “只是她的身份…不是她自己…”

      “‘她’?这个‘她’会是…谁…”常姩心中暗道。其实常姩心里早已有了人选,只是不明白黎芸这话中话的意思而已。

      “啊啊啊啊啊————”

      一女子的惊叫声打断常姩思绪,回过神就听四下惊叫连连,众女子纷纷逃窜,引得在场乱作一团,林千韵几人也混迹其中。因来时宫门早已上锁,所以无人逃离只好缩入墙角“抱团取暖”。

      伴随着惊叫声有数十名手持利器,披头散发身穿补丁麻衣、皇兵服饰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貌不同、身形各异,他/她们从王宫的黄瓦上跳下,均以怪异的姿势落地,起身后一动不动像是点穴一般,诡异至极。

      紧接着一群与他/她们同样打扮的“人”,从主殿的左右两侧冲了出来,粗略一看大概上百“人”,怕是所有被云淄蛛控制的人都在这里。

      腰间别着带血的利器,手中捧着装水的容器,刚冲出就直奔墙角的人群将水漾到众人身上,弄得众人都成了“落汤鸡”,混在人群中的几人自然也不例外,衣物打湿附着在身上透出白皙的肌肤,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的同时,身上掩味的植物香也被冲洗掉了。

      为了不伤及无辜五人从人群中一跃而出,聚在中央背靠着背,唤出命器准备迎接这场噩战。由于这群“人”只是被云淄蛛暂时控制,并非死人,所以林千韵五人早已将命器的冰刃用衣布裹住,就算曾鹤银和常姩使用的是长鞭也未放过,布条把鞭身裹了个严严实实。

      气味辨准,所有被云淄蛛控制的人以常人难有的速度将等人团团围住,各执利器一拥而上朝几人发出猛烈的攻击,嘴里还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吼。

      五人围在一起目标太过瞩目,而且也没办法施展拳脚,所以在这群人冲过来时,五人不约而同分开各自为阵。这群“人”闻到浓郁的气味?间变淡,身子明显一愣歪着头鼻孔朝人,两边鼻翼一张一缩嗅着气味。须臾,几个反应快的率先冲向五人其中的一人,却因视力不好总与“自己人”撞上,而且还有一个两个直往利刃上撞。

      姚霜雪直言吐槽:“就这脑子,我们还有必要救么。”

      曾鹤银心中叹了口气,无奈道:“废话。”

      不救的话她可就有得忙了。

      眼见着情况不对,五人纷纷上前将“人”拉开,脚步放慢有意引着一伙人“攻击”自己。偌大的“人群”直接分成五个群体,每个群体人数都不一样,唯独围攻常姩的人数是五人中最多的。

      团团包围,不留活路。

      站足之地被压榨的越来越小,刀光剑影,冰刃袭来,常姩没有反击机会,只能在这仅小的地方躲避危险。只因她的命器——青忽属于远攻进守的范畴,在这种近距离毫比侵身的战斗尤为吃力,难以派上用场。

      曾鹤银虽与她同使鞭子,但在同样的危机情况下,显得格外游刃有余。因为常姩的武艺不像曾鹤银那样精湛高超,武法动作都是她自己自学的。所以她才显得如此力不从心、进退两难。

      虽说她武艺一般但常姩反应力快、柔韧性好,身姿轻灵的像只鸟儿。不然她也不可能孤身一人调查端木丽,还能够全身而退。于是常姩将命器——青忽收回,躲避利刃的同时目光投向敌人后方挨墙的地面,视线上移落在弧形的瓦片上,目测出自己接下来的动向。

      想象完成,开始实践。

      常姩蹲下身双手撑地,伸出一条腿另一只脚着力,就地快速画出一圆碎石翻滚。由于躲闪不及绊倒一圈敌人,也将自己的容身地括大一圈,目的达成紧接常姩站起身同脚借力一蹬,跃出围困自己的重重人群。不偏不倚的落在目测的位置,不敢怠慢,纵身一跳双手攀瓦双脚蹬墙,四肢同时发力一下子就翻上了宫壁围墙。

      常姩长舒一口气,心喜一句:“成了。”迈开双腿沿着宫壁,以最快速度头也不回的跑了。

      “咣当!”

      一声清脆,林千韵用裹了布的静心别落对方手中的几把剑。抬眼间刚好看见常姩奔跑的身影,没有杂念,心中了然,擒贼先擒王,常姩她是去“擒王”了。

      跑了?!

      她竟然跑了!

      姚霜雪所处位置正对着常姩,常姩的一举一动她尽收眼底,她一个直肠子根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自然而然就误会了常姩认为自己看错她了。姚霜雪震惊的瞪大眼睛,高声喊道:“不是!她怎么临阵脱逃啊!!!真不愧是臭婆娘养出来的!!!”“咣!”几把利刃砍向她的头,举臂一挡双刀撑着利刃,随后向上猛力一抬,婴生双刀上的利刃被弹开。

      常姩一跑她的气味也随之消失,原本围攻她的“人”直接转头围向了与他/她们最近的姚霜雪。眼瞧着敌人一个没少反而越打越多,姚霜雪真的忍不住了,气得直接把所有怨言一顿输出,临了还说了句:“天啊!姑奶奶我他娘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就不能让它们老老实实待在哪块儿吗?!”

      曾鹤银:“……”

      林千韵:“……”

      夜辰枭:“……”

      怨言入耳三人谁都没怼,因为姚霜雪说的全是他们想说的。这场仗打的是既窝囊又受气还费时。时长之久,先前被水浸湿的衣服都在躲招过术间自然风干。原本平整的衣服,现下皱皱巴巴、七皱八褶。不仅如此,这仗给几人打的总有种想撂挑子不干的冲动,甚至想直接用法力把这群“人”束缚住!只可惜鬼神法力对常人和尔等无用,只能苦熬干耗。

      由于这场仗不能伤到人,所以无论是他们谁,都没有下死手使绝招,一直都是保守打法,光击落武器不伤其肉身。或直说是“单方面被打”更为恰当,这群“人”没有战略战术可言,只会一为得硬来使蛮劲,下手更是刀刀致命,直奔命门。加上他/她们出刀总是东一剑西一刀,左双刃右单枪,参差不齐。搞得深处中心的三人精神紧绷难以分神,不然一不小心就是一个血窟窿。

      鬼不像魂,魂不会流血但被任何一件利器刺中便会使其灰飞烟灭。而鬼则不会,鬼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了心跳,神识因封神封鬼的缘故定在了现在的“躯壳上”。除此之外与人无异,有五感受伤会流血,委屈会流泪,害怕或剧烈运动后会流汗。

      想着姚霜雪的话林千韵脚下一转侧身站足,抽神斜眸目光投向石阶之上的主殿,楠木门面之上的残血、交错杂乱的刀剑砍痕,无疑不在揭示这场灾殃的惨烈。楠木门紧闭未留一丝缝隙,所不知这门后是否藏着“危险”。

      回过神,眸光一亮,面对前后夹击的刀剑锋芒,林千韵出奇的没用静心抵挡,反倒解下剑刃上的衣布,将静心别在腰间双手环攥住衣布两端,扽成一根绷直的线。狠如毒蛇的寒刃袭来,林千韵表情严肃,侧头躲刃,迅速抬手,左手不动右手在空中画圆,金属的碰撞声响起,面前的寒刃裹聚在衣布中,短时间限制寒刃锋向。

      前面的危险暂时没有了,只剩后面的了。银眸向后一瞥,见着近在咫尺的寒刃眸光一沉,双手限制布中刃,弯腰俯身,淡蓝色的衣摆飞起,从中闯出一条直且长穿着白色外裤的腿,脚背扽直长腿接下几支袭刺的刀剑。器主发力向下施压,皆被林千韵轻松顶住,甚至还特意往高抬令他/她们难以使劲。

      此刻,林千韵脚比头高双手固着刀剑,整体重量全靠另一条腿支撑,长腿绷直稳稳的立挺在地,长发与衣服因重力而倾,恰巧勾勒出林千韵修长的身材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顶着刀剑腾空的腿收了挺劲,有意往下放然后从下翻上,刀剑差不多齐平时长腿一划,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由于时长太快根本没给反应机会,再加上林千韵的腿是逆向划动,所以刀剑在划动间全部脱手,齐刷刷飞出重围坠地摔的四分五裂。

      长腿落回地面的同时,林千韵起身双手向内奋力一扯,衣布顺着寒刃滑落,脚步退撤,失了束缚的寒刃通过惯性,如疾风骤雨般朝林千韵方才所站之地倾泻而下,两三支刃尖扎入地面,碎石撬出周围地面裂出丝丝细缝。其余刀剑与石地碰撞后,断的断碎的碎无一把完整,执刀剑者也被拽翻在地,一时难管林千韵。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是一场观感极佳的视觉盛宴,引得墙角叹声不断。

      林千韵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抓紧时间跑出重围,双手不得空的把衣布重新裹在静心上。两阶并成一阶上,顿足在楠木门前深吸一口气,一手执剑一手推门。门声沉闷灰尘弥漫,林千韵挥手眯眼挥散开飞扬在眼前的灰尘,殿内昏暗仅靠透门的阳光才依稀看清殿中景象。

      主殿空敞挤一挤的话可以轻松容纳上百人。没有预想的“危险”,地上只有少量的残剑断鞘,满地干到开裂的血迹。心道:“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们了。”

      林千韵转身向三人喊道:“把它们引到这里来!”说完林千韵收起静心走进殿中,弯腰拾起地上所有会伤到人的利器,统一扔出大殿。

      林千韵本意是让三人分别引着“人”进入大殿,等全部进入后他从外面将门关上,然后三人再从窗户翻岀来。或者自己与其中两人引“人”另一人关门。

      现实却是:所有“人”引聚在一起,夜辰枭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站在嗅不到他气味的地方。姚霜雪面脸汗水,热的像犬一样吐舌头散热,曲腿坐在殿外平台栏杆上,拿着曾鹤银的灵护长鞭,检查这群“人”中是否还有拿着利器的“人”,要是有她就拿灵护勾过来丢掉。只有曾鹤银在认真引“人”入殿。林千韵见状笑着摇摇头动身去帮曾鹤银。

      半晌,所有“人”入殿姚霜雪从外面把门关上,并用灵护将门牢牢锁住。失了阳光殿内瞬间陷入黑暗,林千韵和曾鹤银迅速摆脱他/她们,跳上窗台翻了出去。幸好来之前夜辰枭特意教过林千韵法力的使用方法,不然面对这摇摇欲坠,轻松出入的窗户林千韵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林千韵掌心一压与曾鹤银同时用法力将?户封死。

      两人从大殿两侧走出,曾鹤银就见姚霜雪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余光瞥见楠木门上姚霜雪的“杰作”,就知如此什么也没说,默默伸手招回灵护再用同样的方式将殿门封死。拉起姚霜雪的手跟在林千韵身后。

      姑娘们见林千韵走来纷纷起身,像见到救命稻草般拽住林千韵的袖口,求他救救自己的家人。

      林千韵面对这么多人神情尴尬,艰难前行,扯着嘴角摆手安抚道:“大家莫急,只管在此等候与亲人团聚便是。”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阵冲力扑面而来,刮得众人脚下不稳连退三步,东倒西歪,青丝刮散遮住面庞。原是夜辰枭一剑破除大门上的封印,大门大敞才引得这般强势的冲力。林千韵刚撩开面上头发,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冰凉的大手抓住,拉出了人群。银眸并未聚焦却也猜出这只手是谁的。银眸聚焦,目光却被另样吸引,一抹粉色的身影从视线中掠过,随后入目的就是一抹青色的身影。

      林千韵抽出手,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临走前夜辰枭朝身后两人吩咐道:“阿银小雪你二人去地牢把人救岀来。”说罢便也迈腿追了上去。

      只留曾鹤银和姚霜雪两人站在原地干瞪眼,姚霜雪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悠悠道:“阿银你知道地牢在哪儿吗?”

      曾鹤银整理耳饰摇摇头,无奈道:“转一转找一找吧。”

      妖花一鼓姚霜雪嘟嘴烦闷道:“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呗~”

      曾鹤银:“嗯。”

      这时一个举着斗笠的矮小身影闯进二人视线,正是单简。

      姚霜雪疑惑道:“你怎么来了呀?”眼上妖花随之大开。

      曾鹤银一见着他蹲下身揉了揉单简的小脑袋,边揉边温笑道:“小宝贝~是来给我送斗笠的么?”

      单简抬手把斗笠戴在曾鹤银头上,头摇成了拨浪鼓,由于说不出话所以他只能不停的用手比划。只可惜比划半天两人也没看出他想表达什么?

      在单简快要急哭的时候,林千韵传音道:“阿银小雪小简找到你们了吧?麻烦帮我照看一下他,顺便让他领你们去地牢,多谢。”

      曾鹤银/姚霜雪:“知道了。”

      一切真相大白,曾鹤银抱起哭水打转的单简,用拇指刮了刮他的眼眶,哄道:“宝贝不哭不哭,是姐姐太笨没懂你的意思~姐姐向你道歉~对不起啦~”

      单简吸吸鼻子红着眼眶点点头,姚霜雪戳了戳他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向曾鹤银打趣道:“阿银,我小时候你都没这么哄过我。”

      曾鹤银挑眉笑着反问:“我哄你的次数还少么?”

      姚霜雪:“……”细算了一下确实不少。为了掩饰尴尬,姚霜雪嘿嘿一笑露出小尖牙,目光转向单简直接转移话题道:“弟弟给我俩儿指个路呗~”

      单简点头侧着身一手勾住曾鹤银的脖子,一手指着方向。幅度过大吵醒了在他怀中眯觉的小葡萄,小兽睡眼惺忪的探出脑袋,大眼珠骨碌碌一通乱转,左看看右瞧瞧见没啥大事儿就继续窝怀里睡觉了。

      曾鹤银和姚霜雪脚下走着嘴上笑着,在单简的指引下三人很快就到了地牢,曾鹤银一人进入清理、解救“人员”,姚霜雪在外跟单简做游戏。林千韵把单简给她俩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朋友玩的游戏大概是拍手或石头剪刀布…
    另外儿时的小简是个小哭包,长大后是一个泪点特别低的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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