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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欺人太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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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途安这边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他负责的重大嫌疑人叫卡迦多。是个建筑师、刚好50岁……反正每一条特征都和线索完全吻合。
卡迦多看上去像是个老实人。但经受过任平生一巴掌的贺途安吸取教训,总结经验,没再感单纯地相信人的外在表现。
超微型空中监控会自动锁定目标,并牢牢地跟紧目标,而且单凭人的肉眼难以可见。
贺途安定了卡迦多所在公司对面一家自助餐厅的包间。
他坐在床上,面前是三样东西:可以观察卡迦多的监视器,用来存放中午与卡迦多相撞提取的头发和指纹的保护球,还有显示任平生发来一条消息的终端。
贺途安眼睛盯着监视器。卡迦多在开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会议,他也不怎么喜欢,一直在神游天际。
不安分的手伸向终端,碰到了,拿回来。
任平生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要是知道恐怕就不会说他想要一些特色美食了。
毕竟,茫斯冷那最出名的可是它“美食荒漠”的名头。
“嗯。”手指在快按下发送键时一顿。
不行,太高冷了。
“好的,收到信息。我尽量。”
感觉又太正式了。
改了好几次,他终于想好完美的回复。
“还是给你带一些特产回去吧,可以保存得久一点。”
回完信息,贺途安终于想起被遗忘的任务,好在卡迦多还是在会议上浑水摸鱼。
他终于明白独立行动为什么这么困难了。首先,一定要控制自己、抵住诱惑、不被干扰。
卡迦多下班很迟。即便如此,他还要去快关门的市场购买食材,然后回家亲自动手做饭。
从卡迦多生疏的动作中,不难看出他的厨艺不太好。
盘子被端上桌,勉强看出来是三菜一汤。
卡迦多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莫名其妙地又盛了一碗放在对面。可是对面的座位上明明没有人。
直到卡迦多吃饱了。他停下动作,看着空碗发呆了好一会儿,还是收拾了。
但对面,自始至终都是没有人。
难道说卡迦多在等什么人?这个人却不愿来。
但这只是贺途安的猜想。
进入深夜,茫斯冷那的仿星式路灯慢慢柔和地暗淡,楼房内的灯光消失。
整个平面基地陷入沉睡,回归一片宁静。
唯有那宇宙星河永恒闪烁。
贺途安站在高楼的顶部天台。夜晚的凉风吹动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摆。
卡迦多家的灯光都熄灭了,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这真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天。
不对。
卡迦多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衣,他套了好几件,人都胖了一圈。
卡迦多这个时候出门要去哪里,要干什么。贺途安机灵敏地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一路上碰到深夜出门的人还挺多。有卖醉的酒鬼,有幽会的情侣,有散步的老者,有相约的朋友。
卡迦多似乎对茫斯冷那的监控很清楚,像是有意掐着间歇躲避拍到脸。
巧合多了便成了偶然,偶然多了便成了必然。
卡迦多就是很熟悉。
贺途安知道他要去哪里了。接下来就是印证猜想的时候。
果然,卡迦多来到了H2O街附近,或者可以说是他的藏匿现场。
中心花园被隔了保护圈,还有安保站岗和巡逻机器人。
卡迦多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远远瞧上几眼。
追踪他的贺途安陷入了犹豫。现在是直接把卡迦多抓起来,还是继续跟进观察。
最终贺途安拨通了许凝云的电话,选择请求上级指示。
许凝云做决策:“不等了,把他抓起来,带到分局去。”
挂了电话,许凝云对旁边的人说:“供氧厂的总系统您要怎么办?”
“供氧厂的总控权就暂时先交给柳小姐吧。”市长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供氧厂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茫斯冷那的政府军押走,他们必将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
至于藏在地下空间的N药,在柳湘君和岑溪的指导下用最正确的方法销毁了。
茫斯冷那的黑夜即将过去,整个平面基地在光的作用下变亮。
“N药的地下交易点怎么处理?”市长忧愁的事情太多了,“恐怕何粟不会轻易透露的。”
许凝云一双眼眸明亮:“那也要找到别的办法。N药的交易链必须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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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欣的尸检显示,她全身N药浓度最高的地方是胃部。那就说明她是直接将N药喝了下去。
情感上,大家更愿意相信洛欣是一个正直的人。N药是她过分依赖的人偷偷下在她的饮用水中。
但根据实际情况,洛欣也得怀疑。
怎么会那么巧。偏偏所以人去开了会议只剩她留下照看七条搜捕犬。为什么就在那个时候被控制伤害搜捕犬。
辅助组的其他人早早去了会议室,一问三不知。
但他们情感占据了上风,始终坚信洛欣的所作所为非她所愿。也对,谁能相信朝夕相伴的伙伴是坏人呢。
可能可以解决上述问题的黛罗曦精神受到接二连三的冲击,不愿醒来。
各组人员的负担一再加重。
这天,A处只有蒋佳人在分局,所有部门都需要她一人来总体协调。
好在技术组有应凭陵领导。应凭陵的专业能力和综合考虑的确过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来茫斯冷那的检行所分局。
通过行人重识别,分局技术组先大致确认了洛欣死亡前二十四小时的行动轨迹,然后行为分散,模拟了洛欣被N药感染的情景。
应凭陵一整天都在忙碌地工作,连技术工作室的门都没迈出一步。
终于,技术组终于完成上级分配的所以任务,可以暂时回家休息了。
除了昨天度假回来还保持着精气神的应凭陵。其他人都是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两个眼珠子熬得红红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技术组的人一同欢呼:“终于可以下班了。”
小林感激地抱了一下应凭陵,然后疯了一样地围着房间跑圈。
应凭陵冷静地问:“谁去顶层当面报告和总结一下工作?”
他话音刚落,所以人落荒而逃,一眨眼技术工作室就只剩下他一人。
应凭陵反倒乐了,自言自语:“那就我去吧。”
顶层,蒋佳人和腾逸在激烈地争执。即便隔着门,也可以听到。
应凭陵停下脚步,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偷听。
“即使何粟是供氧厂一把手,私自害他人吸食N药就是违背法理。”
腾逸极力劝阻:“我们还不能抓她,整个供氧厂都听他的。”
“那又如何,只是一个身份而已。”蒋佳人很不理解。
“供氧厂提供源源不断的氧气,维系茫斯冷那的平衡。要是何粟选择同归于尽,停止供氧厂运行,没有了氧气,所以人都会死。”
“我说了好几遍,你可以认真听听我说了什么吗?”蒋佳人努力压制着怒火,“供氧厂有总系统,我们可以先抢夺它的主控权。”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我们要用整个茫斯冷那去赌一把吗?”腾逸仍然反对,“你这女人真是胡搅蛮缠,不行就是不行!”
“明明是你不可理喻。”
“砰!”
桌子被人踹翻在地。
现在再不阻止,接下来就要打起来了。
应凭陵没再看戏,冲进去。
蒋佳人和腾逸各占据一边,侧倒在地上的长桌隔出楚河汉界。
蒋佳人双手抱着臂腕,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难得腾逸没有维持着他那副笑眯眯的虚假模样。桌子也是被他踢翻的,他看来是真得被惹怒了。
见到第三个人出现,蒋佳人和腾逸的脸色都收敛了一点,可能也没有多少。
应凭陵心里的天平摇摆了一下,然后完全倾向于一边。
他走向蒋佳人:“蒋小姐,我们技术组发给你的报告应该看了吧。”
蒋佳人点点头:“我认为要把何粟抓起来,腾局长不同意。我们俩个人的意见不和就是A处和分局意见不和。应凭陵,你怎么看?”
蒋佳人把难题交给了应凭陵。
“蒋佳人!你别欺人太甚,少拿A处压我。”腾逸火爆地冲桌子又踢了一脚,桌子直接朝蒋佳人飞来。
蒋佳人随意地一避让:“是谁欺人太甚?腾局长原来这么不讲理啊。”
她的身后,桌子撞到墙上,出现了四散的裂痕。
“真粗鲁。”蒋佳人小声吐槽。
“蒋小姐,我们出去谈谈吧。”应凭陵完全忽视了腾逸。
“走。”蒋佳人对着腾逸冷哼一声,和应凭陵离开顶层。
“你在外面听了多久?”蒋佳人质问道。
应凭陵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多,大概从你说‘一把手’哪里吧。”
“这还不多?”蒋佳人盯着他,思考起来,“要不要把你灭口呢?”
“蒋小姐,别开玩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吧。”
“我最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蒋佳人扬起了嘴角,“等下我要去趟疗愈室。你要一起吗?
“不了,蒋小姐,已经到我的下班时间了。”应凭陵指向他的老式指针手表。
蒋佳人没再为难他:“好吧,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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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夜,可以更好地藏匿人的阴暗面,覆上虚伪的面纱,但总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真相。
一夜过去,应凭陵垂头丧气地走进茫斯冷那检行所分局大。
他有些郁闷地想:怎么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凌乱的步伐声中,腾逸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对着应凭陵发火:“这个月第几次了!说了多少次不要踩点,不要踩点!工资你要不要了?”
“那,”应凭陵试探地回答,“就不要了?”
腾逸反应过来,金钱对于应凭陵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他还真拿这小子没什么办法。
“滚。”腾逸生气地吼道。
去到技术工作室,应凭陵发现技术组的人都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他走过去,凑到他们中间:“干什么呢,也不带我一个。”
小林打趣道:“哟,大少爷放了个假,回来居然没迟到。”
“踩点到的,”应凭陵少见地感兴趣,“你继续说。”
小林清了清嗓子:“你们都不知道吧。昨天深夜,藏匿N药的凶手和控制洛欣的何粟都被抓到了。”
有人惊讶:“都抓到了?”
应凭陵推测:“是A处的人干的?”
“猜对啦。”小林打了个清脆的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