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17岁》理三海

5、她的17岁

　　「今天谢谢你呀，来的这么及时。」
　　「谢我干什么？以后要是谁欺负你，记得给我说，我这活了17年，还有好多话都没说出来呢。」
　　「好。」
　　中午我睡了一觉，我梦见了我的妈妈。
　　她好像被两个人带走了，我想追，但是追不上。
　　我被黑暗带走，又重新到了那个一个人生活的小女孩。
　　身边的人都欺负我，他们骂我是小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父亲骂我，让自己的母亲患病，骂我活在这世上。
　　我想反驳，可是身子却被那些欺负的我的人所束缚。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
　　可突然出现一束微弱又渺小的光。
　　「谁敢欺负刘念慈？找打吗？」
　　是江文怡。
　　她将我从黑暗中带走，又赋予了我好多光。
　　渐渐的，我苏醒了，不过这一次我是从光中苏醒的。
　　已经到了晚上，可是出了房间却不见他的。
　　我来到了她住的房间，他还在睡觉。
　　「都这么晚了还在睡，你可真懒。」
　　好像有点不对，她怎么没有反应？
　　我双手摇了摇她，我慌张了，我害怕她出现了什么事。
　　我学着网上将手指放在她的鼻旁，「幸好还有气，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
　　我不敢离开，我害怕她醒来的时候我没看到。
　　午夜12点准时到来，她突然身体一愣。
　　我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江文怡江文怡快醒醒。」
　　「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我摇了他五分钟左右，她的眼睛慢慢睁开。
　　「我睡了多久？」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对她越来越依赖，我曾经以为她就是一个朋友代替妈妈照顾我，但没想到我越发离不开她。
　　「刘念慈，我可能要离开了。」
　　「什么？」
　　她说的很正式，我被吓了一跳。
　　「你真的要离开了吗？」
　　我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很不想让她走，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没有勇气去抵抗，可能会背着那个小克星一辈子。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慢慢滴落了下来。
　　「你个傻丫头，我是骗你的。」
　　她告我，原主人生前的遗愿已经完成，她的嘱托人已经成功的走出阴霾。
　　她要离开了，离开这具身体了。
　　「但是，你妈妈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让这具身体走到它最后的尽头，陪到你最后。」
　　「所以说你不走了？」
　　「对，我不走了，我陪着你。」
　　窗外蝉声鸣，我趴在她的怀里，不停的哭泣。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在哭诉她的委屈，不过曾经那个小女孩有人爱了，有人疼了。
　　放假的一两天，我带她回到了村里。
　　那个村还和小时候记忆中的一样。
　　「哟，这不是那个克死她爸爸的小孩儿吗？」
　　我转头看向那个人，原来是老家邻居的张婶儿。
　　好久没见，但他出口那口臭便熏醒了我。
　　「哟，这不是那个光棍儿子的张婶儿嘛，这么久不见，你那儿子嫁出去了没？」
　　张婶儿气的发愣，但顾及身边有她的小姐妹便不再说。
　　「没想到我们刘念慈这么勇呀，还能跟长辈顶嘴。」
　　「怎么小瞧我啦？」
　　我和她去了老家，自从江文怡来找我之后老家边再也没人居住。
　　家具上都蒙上了灰尘。
　　我走到那间和妈妈曾经居住过的卧室，灰尘很大，可是那张照片儿却很干净。
　　照片上的那张照片，是在我小学时候拍的照。
　　那个时候妈妈还没有患病，脸上还有气色。
　　她的手臂还有着力，还能很轻松的抱起我。
　　「我们的小念慈都长这么大了，妈妈都快抱不动了。」
　　可是自从上了初中，我见到她便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总是跟她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前往城镇去了学校。
　　「怎么？你不会是哭了吧？」江文怡从旁边看着我。
　　「怎么会？只是有些感慨。」
　　乡下的空气还是清新，在外面甚至可以看到星星。
　　每个星星都寄托着人们的思念。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的离开了，因为我还要高考。
　　「走吧，江文怡怎么这么满慢呀？」
　　我和她相处的越来像一个朋友，虽然说我们两个都是17岁，不过江文怡似乎比我更懂得会照顾人。
　　每次回家她总是会烧一桌子饭菜，等我吃饭。
　　去学校的便当总会有精心准备的小甜点。
　　还有每次晚上准备好了热牛奶。
　　出村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的张婶儿正在和她的小姐妹聊天。
　　真是烦人。
　　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快点想逃离这个地方。
　　「哟，都这么大个人了，这么老了，还穿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是去外面勾搭别的男人吗？」
　　前面的江文怡停下了脚步，他的双手轻轻握拳。
　　「怎么我妈穿这么好看？你是羡慕啦，你个老女人。」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我说话了？懂不懂规矩，尊老爱幼。」张婶有些怒了，上前伸出了手，想要扇下来。
　　「怎么，你想打我女儿吗？」江文怡的右手握了上去，张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我女儿说的好，你就是羡慕我了。这都2024年了，大清早亡怎么还留你们这些清朝人呐，老娘穿旗袍开叉开到肩膀也不关你们的事儿别瞎bb」
　　江文怡甩掉了她的右掌，瞪了她一眼。
　　「女儿走，我们回家，不跟这种狗说话了。」
　　回到家后已经到了深夜，城市不比农村，入夜了四周，一片寂静。
　　「来，我们吃点水果再学习吧。」
　　窗外蝉在不停的鸣叫，看到一股很炙热的眼神，不断在盯着我。
　　一秒两秒……
　　「噗嗤……」
　　「刘念慈，你笑什么呢？」
　　「现在的你怎么这么文静？记得大中午的，你是那么的泼辣。」
　　她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怎么我在你的眼里的形象就是泼辣吗？我一点都不文静吗？」
　　现在的她似乎在我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像个17岁的小女孩。
　　她穿越到了母亲的身体里，代替着母亲照顾我。
　　但同时，她也在治愈着自己。
　　「文静，可文静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我已经收拾好了书包。
　　昨夜，江文怡和我聊了好多，跟我聊她以前的时候想读书，特别想读书。
　　「我在灵魂管理局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别人的记忆，她们坐在干净的课堂里读着书。」
　　「我可羡慕了，不过我也很开心，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文怡每天晚上都会为我准备丰盛的晚饭。
　　她说这是之前我妈妈特意交代的。
　　而我呢也会带着她去看看世界。
　　为了高考，我缩减了自己的午休时间。
　　操场的那棵梧桐树就成了我每天必须去的地方。
　　高考素材作文书咱已经被我翻烂。
　　座位上的便利贴早已经一波换了一波。
　　天气越来越热，似乎特别中意这所学校。
　　头顶的风扇呼呼的开着，就连前后的空调也盼上了战场。
　　窗外艳阳天，室内空调冷风吹。
　　放学回家，我在门口遇到了江文怡。
　　「走呀，一起回家。」
　　她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衬衫裙，很显她的自信。
　　可能是我的眼光太过炙热，她慢慢的低下了头。
　　「怎么啦？穿的不好看吗？」
　　「很好看，很漂亮。」
　　因为我的话语，笑容就在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来。
　　「我跟你说啊，我慢慢的了解到了这个时代有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以前我只在灵魂管理局那里听过那些灵魂说着他们的故事。」
　　「可是当我真正亲身体验才知道……」
　　夜晚的路灯为我们两个照亮前方的路，身后是一片黑暗，可是前方是一片光亮。
　　好像再对我们两个人说莫回头，前方一片明亮。
　　路过前面那家小店，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要买些吃的吗？」
　　「你过过生日吗？」
　　「没有。」
　　我让她在门口等待，去店里要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回到家之后，我将盒子拆开，将蛋糕放在餐桌上。
　　上面插了一根蜡烛，屋子里的灯被熄灭，只剩下微微烛光在闪烁。
　　「闭上眼睛许一个愿望。」
　　她将蜡烛吹灭，灯光再次亮起。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辰大海。
　　「怎么许的什么愿望？」
　　「我许愿，刘念慈考到心仪的大学。」
　　「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
　　「好呀，你们现代人这么玩。我不管，快说你许了什么愿？」
　　「那我祝江文怡一岁生日快乐，以后开启新的人生。」
　　她的眼眶慢慢红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抱紧了我，嘴里不停的在呢喃，「谢谢你。」
　　学校组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整整三天没有好好睡觉。
　　江文怡似乎也感受着我的担忧，每天晚上待在我的身边，安慰着我。
　　「不担心，要是有什么焦虑的话，多给我说说。」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相信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怎么会白费呢？」
　　其实我很害怕。
　　害怕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起的越来越早，今天呢我发现学校路灯下有越来越多的人。
　　他们会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在楼下再背几个单词，再背一篇古诗。
　　我这个到教室最早的名称都要被一些人给抢走了。
　　最后阶段我不知道什么是拼命。
　　5:30的清晨，11点的夜晚。
　　凌晨的时候还在挑灯夜读。
　　每次在试卷前焦头烂额的我还有一次次被现实打压。
　　草稿纸上的乱画笔记，犯困时笔记上的鬼画符。
　　晚自习前粉色的晚霞。
　　高三很累。
　　高三很苦，但她总会在我身边陪着我。
　　班里的同学还是羡慕，就连我的同桌姜明一也总会跟我打去。
　　「你的妈妈对你可真好，每天中午都给你送水果吃。」
　　「我都可羡慕你了。」
　　而我会带着她对我的期望，向着高考走去。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6月1号学校组织了一场成人礼。
　　校方让高三学生带着家长前去参加。
　　我将那封请帖放在江文怡睡觉的枕头下。
　　天气很热，我站在梧桐树下等着那个人。
　　「话说你的妈妈会来吗？我记得你不是跟你妈妈关系很差吗？」
　　「对，很差，但我们现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