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春分还有旧雪

4、第 4 章

　　狗，是话很多的动物。
　　不管是八卦还是无聊的玩笑，又或者是争地盘的争吵，他们都乐此不疲的彼此谈论着。
　　我一直以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
　　在我第一次发现村里的狗应该和其他动物、其他地方的狗一样不能说人话的时候，我还惊讶了好久。
　　小时候，在石头还没有被林林养之前，石头的母亲在某一年的庙会上看见我，便一直跟着我。
　　我发现她好像有话想说，便带她来到后山的树林里。
　　“九郎，村里每年这个仪式其实没有意义，哪怕每隔三十年要选真人举行一次成婚仪式也是如此，”看见我讶异的表情，她接着说，“这只是不了解情况的村民擅自进行的仪式而已，如果以后选中你，你不想做可以不做。”
　　“想继续被山神庇护、继续得到山上狗的保护的话，就好好对待林家的人。”
　　“他们家的兴盛和村子的繁荣是连在一起的。”
　　“万家是为了守护林家而存在的。”石头的母亲是一只黑色的狗，说这话的时候端坐在石头上面。“九郎，你们的传说搞错了。”
　　万山小时候最喜欢和林琳一起玩。但是林琳瘦小一点，村里的小孩打架总喜欢欺负他，万山每次都替他打回去。
　　久而久之就只有他俩一起玩了。
　　每次村里的婶娘他们看见万山带着林琳上山采摘果子，都会调笑。
　　“哎呀，你们两个亲亲热热的又要出门啦？
　　“也是呢，以后如果选中你俩，现在开始培养感情也好呢。”
　　“要好好相处哦，村里的兴衰就靠你们了。”
　　每次看着林琳红红的脸，万山都觉得有点失落。
　　林林他家，就算不参加仪式也没关系。
　　所以，我，其实是不被需要的那个。。？
　　“咯咯咯———”天还黑着，山下李婶家的鸡已经还是打鸣了。
　　“吱———”
　　一只狗钻进门缝，摇着尾巴跑了进来。
　　石头看见林琳还在睡觉，就凑上去舔他的脸。
　　万山赶紧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拽起来。
　　“你在干嘛啊真是的……”他悄声说。
　　“真的很像夫人啊……林琳。”
　　“夫人？”
　　“是的，林夫人，山神大人的妻子。”
　　“嗯………”看见林琳要醒了，万山神色紧张。
　　林琳坐起身来。“早啊，九哥。”
　　随着他起身，一个衣服也从他肩头滑落。
　　万山赶紧捂住石头的眼睛。“…早”
　　林琳紧了一下腰带，收拾了一下就和万山去了山神庙后院。各自换好衣服以后，便下山了。
　　“真的没事么，九哥”就着灯笼的光，还有天边的朝霞，他们慢慢往山下走。
　　“没关系的，别担心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李清着急忙慌的跑上来。
　　“万山哥！你爹突然发高烧了，赶紧回去吧！”
　　“啊？好！”
　　“九哥，我也要去！”林琳拉住万山。
　　万山点头。
　　刚到山脚，就看见村边有几家的房子塌了。
　　往村里走，发现村口的大树倒在路上。
　　“这也太可怜了”
　　“刘大爷家可怎么办呀，房子塌了，家里养的鸭子都跑了 ”
　　“这树怎么会倒啊，昨天只下了小雨啊！”
　　“……不至于吧…”
　　“是树里面腐烂了么？”
　　“……怎么又……”
　　“太惨了也……”
　　“走水了！快来帮忙啊！！”
　　“快跑，快去叫人来！！”
　　林琳看着这些，脸色惨白。
　　“不是昨天刚给山神办了婚礼么？”
　　“今年好像轮到真人而不是神像的仪式了吧？”
　　“好像选的是万九郎和林琳。”
　　“所以才没做好么？”
　　“天呐，放过我吧！”
　　万山注意到林琳表情不对，咬牙切齿的吼到，“这和我们的仪式没关系！”
　　发现大家停止议论，都在看着他们，“这些事情——和我们的仪式根本就无关！”
　　“林林！”
　　“啊……”
　　“我们走！”
　　天气突然转阴，然后啪嗒啪嗒的下起大雨来。
　　万山拉着林琳跑回万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给，这是擦头的布和换的衣服。”林琳接过来，“我去看看我爹，你就在我屋待着就好”。
　　“我也……”林琳着急。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两天天气变得快，肯定是昨天着凉了”万山往外面走，“你身体也不好，小心你也生病了。”
　　“爹！你咋样啦？”万山闯进房间。
　　“啊，九郎回来了。”
　　“平时让你注意身体，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娘不在了，就咱爹俩相依为命，你可得保护好身体啊……”
　　“仪式……仪式有坚持完成么？九郎”
　　“……完成了，别担心啦！”
　　“……说的也是啊”
　　“…嗯”
　　“抱歉啊九郎，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老李家的刚才叫牛大夫来过了，你把药给我煎上，我吃了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哗啦啦——”
　　“林林，雨越下越大了，你在我家待的雨停了再走吧。”
　　“林林？”
　　万山发现林林身上还在往下滴水，坐在桌子跟前的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咱们再去山上完成一次仪式吧。”林琳站起来，走到万山身前。
　　“再一次，这次一定要坐一整晚！”
　　“今天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越说越急切，双手紧紧的抓住万山的前襟。
　　“林林，你先冷静下来。”
　　“我现在怎么冷静！村里现在这个样子！”
　　“不该倒下的树倒了！不应该塌的房子塌了！刚下过雨就走水！还有，你爹明明身体那么好突然就生病！”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这和我们没有关系！”万山拽着想跑出去的林琳。
　　“这些仪式其实都没有意义！”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听好了，林林，”他双手握住林琳的肩，“就因为所谓的仪式，让事情变复杂了！”
　　“你说的那个仪式，让咱俩的名字在族谱上写在一起了！”
　　“这本不应该是强迫两个男人同意的事情吧！不是么？”
　　“你到底听懂我说的没有！”
　　“所以说，我才……”
　　万山说着，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的林琳，也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勇敢。
　　我……竟然是在逼着九哥和不喜欢的我写在族谱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