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春分还有旧雪

3、第 3 章

　　晚上，繁星璀璨。
　　“怎么会下雨呢……”林琳被堂哥背出山神庙的正门，然后放入轿子里面。
　　新人的礼服和花轿常年都在山神庙里妥善保管着，一靠近就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真是稀奇，每年的今天晚上都会下雨呢……”
　　“就是说啊，明明都能看见星星……”
　　“林林，林林。”林琳回忆着过去，眼前好像能看见小时候的万山在和他说话。
　　“你知道么？好像每隔三十年咱们村就要选人扮成山神和新娘成婚呢！”
　　“嗯…我知道。”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要是选中咱俩的话，那咱们就可以成亲了对吧！就像我大哥和大嫂一样。”万家是整体排辈的，所以他叫叔伯家的兄弟不叫堂哥堂弟。
　　“如果选中咱俩就好了！我好喜欢林林啊！”
　　林琳想到这有点委屈。
　　我其实也觉得选中两个男人有点奇怪啊…但是一想到是你我就觉得还不错……
　　我以为九哥也是那么想的呢……
　　真的很希望不会换人啊……
　　新娘的花轿和新郎的高头大马分头在村子里绕了一圈以后，又回到了山神庙门口。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林琳头上有盖头，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他扶着一只男人的手下了轿子。然后和新郎牵着一条红布的两头走进了山神庙。
　　进大门的时候，林琳因为新娘的礼服太长了，绊了一下。
　　在门外观礼的村民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
　　林琳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才安稳走进庙门。
　　村长站在贡案旁边，一边敲礼器，一边说着诸如“一拜天地”之类的话。
　　借着堂上的蜡烛，林琳才依稀发现对面的新郎穿着红衣，戴着白色的面具。
　　“戴着狼的面具么……”因为判断不出对面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高大的人。
　　林琳的心沉了下来。
　　在众人注视下喝完交杯酒以后，林琳被“新郎”扶着跪坐在神像前的垫子上。
　　“嘭——”村长出去的时候将山神庙的大门关上了。
　　门外人声又响起，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一起渐渐远去。
　　村里搭了个戏台子，请人唱山神娶妻的故事。大家都去看戏去了。
　　“老林，老万，”村长和万山爹还有林琳爹打招呼，“看来今年也是风调雨顺呢！”
　　“哈哈哈哈哈您忙了这么久辛苦了！”
　　“就怕那两个孩子不习惯啊，现在看来还不错啊！”
　　“我之前也很担心他们能不能办好……”
　　“这次的会办的很不错啊……”
　　“现在不用担心了……”
　　“不，还要等他们在里面待一个晚上呢……”
　　他们，得在里面待一个晚上才算完成呢。林琳有点忐忑不安。
　　喉咙……好渴。他咽了咽口水。
　　感觉头也有点晕……身体……好热……
　　林琳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为什么？是因为刚才的祭酒么？可是就是平常和的黄酒啊，就喝了一口，怎么会这样呢？
　　九哥呢？他感觉怎么样？想到这，林琳微微转头，他的盖头还没有揭起来，只能透过红布观察对方。
　　他怎么一直不说话？没事吧？林琳很担心。
　　九哥，把面具摘下来吧。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什么都好，说句话啊。
　　不然的话，你看起来，好像那个，梦里的陌生人一样……
　　突然，旁边的人抬起手，一下子把红盖头拽下来。
　　他一边搂住林琳的肩膀用力把他放倒，一边抓住林琳的脚往远处放，让林琳枕着垫子平躺下来。
　　九哥……？九哥！
　　“别哭了！别哭了！！”面前的人把面具摘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膝盖很疼么？”
　　林琳被他这么一问，躺着转过身背对着他，蜷着身体，把脸埋在衣服里面，哭着更厉害了。
　　“所，所以说叫你别哭了……”
　　“村长刚走你就开始掉眼泪了，果然啊”万山一边把他身体掰的舒展了，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情不愿的。”
　　万山怕林琳被咯到，开始拆他头上的钗环。
　　他用手梳头发的动作很轻柔，又把林琳的外衫的腰带解开，之后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在林琳身上，然后又摆了一个垫子在林琳旁边躺下了。
　　一边轻拍着林琳的背，一边哄着他。
　　“怎么了啊，哭成这个样子。”
　　“九哥，九哥，真的是你啊。刚才戴着面具的你就好像别人一样。”林琳吸了吸鼻子，“有点害怕……”
　　“因为这个啊……”他声音轻轻的，很温柔，“那是他们和我说，天亮之前必须戴着面具，蜡烛烧完之前不能说话，我才这样的……”
　　“那不就不能脱面具下来么！”林琳赶紧坐起来。
　　“…是不能摘了……”
　　“那你摘什么摘啊！！……要是仪式失效了怎么办！”
　　“快戴上，快戴上。”
　　“你刚刚明明就很伤心，哭成那个样子。”万山制止住林琳的动作。
　　“我看见你那个样子我怎么忍得住！”
　　“……对不起……”
　　他们两人的衣衫在刚才的慌乱中都松开了。
　　林琳皮肤特别白，在蜡烛的光下面显得特别娇嫩。
　　万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然后抓起堆在林琳腰间的外套把林琳一裹又放倒了。
　　“别管了，先睡吧。”他把林琳的头发放展，“反正明天天亮咱们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不行，村里的婶娘们和我说今天晚上不能睡着的，不然坏了规矩山神会不满的……”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九哥，我还以为，你会和别人换呢……”
　　“……那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啊……”
　　“……啊？”
　　万山往前挪了挪，搂住林琳的脖子，一下子把林琳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胸口。
　　“呜……”林琳突然呼吸不畅。
　　“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你知道的吧！”他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下，一手搂住林琳。
　　心跳声好厉害……林琳在他怀里想，我也……
　　林琳挣脱开他的怀抱坐起来，“真的就这样睡了么？”他双手撑在万山身上，“你睡得着么？”
　　万山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再也忍不住。
　　“唔——”他两手捧住对方的脸，吻了上去。
　　深夜，山神庙只有蜡烛燃烧的声音。
　　两个有情人枕着垫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九哥，怎么办啊……”林琳看着万山的眼睛。
　　“什么？”
　　“万一……今天的仪式失败了，村子里遭难的话……”
　　“不要怕……没事的，村里人看不见的，不管是谁都不知道的……”
　　万山看着进入梦乡的林琳，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