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纯血》时常

20、第 20 章

　　即使刚才还打得要死要活，但不妨碍陶德保持面上的恭谨。他说：“肖恩大人当时采用的手段高深莫测，我花了六年也只确定了一点事：解开这个咒语的方法，只有您和您的追随者知道……至于您的追随者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艾尔森从陶德的言语中捕捉到一个信息：陶德认为肖恩的扈从们还活着，并且蛰伏在某个地方。

　　而肖恩还在琢磨陶德给的一丁点儿信息。

　　是他自己抹掉了记忆？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吗？

　　而陶德趁肖恩愣神的时候，一步一步向门边靠得更近了。

　　他想叫帮手。

　　肖恩一个激灵，作势向前冲去，结果脚下发软，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肖恩一惊：中招了！

　　他甚至不明白陶德做了什么。他一边后悔自己轻敌，一边挣着向艾尔森看去，想要叫他快跑。

　　艾尔森站在窗户边，似乎对这里的异动毫无察觉。肖恩挣扎着支起身子，半跪在地上，强硬举起软绵绵的双臂，准备迎接陶德的攻击。

　　攻击却没有到来。在肖恩警惕地眼神中，陶德神色复杂，想要说什么，却晃了晃，扑通一声也倒了下去。

　　变成血族的几百年间，陶德习惯了伤口瞬间愈合，病痛不侵的生活。他花了好几秒，才从很久之前人类的记忆中得到一个可能的解释：他中毒了。

　　“你……咳咳。你怎么——”

　　他挣扎着看向艾尔森的方向，从刚才开始一直隔岸观火的艾尔森冲他摊了摊手。

　　他一早就在房间里撒了东西——正是之前在景区树林里放倒血族喽啰的毒药。

　　虽然艾尔森明晃晃地撒了两次毒，但陶德只以为两次都是银沙，而没放在心上。在空气中的毒素是无差别攻击，艾尔森没有提醒肖恩，只是自己站在了上风口。

　　扬起来的毒发作要比用手帕慢一些，陶德与肖恩过了几招后才意识到不对。刚才陶德放弃进攻，也不是忽然良心发现，而是毒素开始发作，他意识到不妙，一边试图转移肖恩的注意力，一边准备开溜。

　　可惜，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毒素发作，他四肢无力，头脑发昏，直到最后完全失控一头栽倒。

　　艾尔森把房间所有窗户打开，然后认认真真把房门反锁，免得其他人闯入。肖恩晃了一下，跪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艾尔森：“你……”

　　余下的话变成了咕哝，毒素蔓延到口舌，使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失去平衡，向旁边倒去。艾尔森伸手接住了他，架着肖恩把他放在一旁软绵绵的沙发上。

　　“攻击力不错。”艾尔森在他耳边说。

　　陶德在地上发出“嗬嗬”之声，疑惑又愤恨的眼神向二人射来。

　　在这一瞬间，许多疑问从陶德心中闪过。是了，是了。他曾听说世上能克血族的事物不仅仅是银器，还有些草药，可以制成真对血族的毒药。可是，那些草药早应该灭绝了才对！

　　他直勾勾瞪着艾尔森，如果不是浑身麻痹，他一定顾不得身份，要一番追问。而艾尔森却没有朝陶德那里多看一眼。

　　艾尔森俯下身，他掏出手帕，向沙发上的肖恩凑近了些，将他面部的砖石碎屑挑出。方才陶德把肖恩摁进了墙面里，不少碎片陷进肌肤。血族再生的能力并不会主动剔除血肉里的杂物。挑掉碎片之后，伤口又流了些血。艾尔森抽了桌上的纸巾，随手把血污擦净。

　　他也在审视肖恩。肖恩的能力很强，虽然失去了记忆和搏斗的相关知识，仅凭着直觉，就能和陶德打得不相上下。

　　这是个很大的威胁。

　　但这样的人在血契束缚下成为自己的仆人……也许，他的存在可以让一些困扰艾尔森多年的事情不再棘手。

　　肖恩冲艾尔森眨眨眼睛，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完全就是一只躺在宠物医生手术台上、无辜又无知的金毛犬。
　　相比之下，陶德就是兽医在牲口棚里放倒的一头大胖驴，呼哧呼哧地不停发出噪音。

　　大胖驴的客厅旁边通往一个走廊，连着一个按照十六世纪贵族风格装饰的卧室，卧室对门装着一个十分有科技感的金属门，门边接着一个数字键盘，闪着淡蓝色的光。艾尔森在卧室里随手翻了翻，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对着那键盘捣鼓了一下。“哔哔哔”一直按了16次，屏幕才显示“密码错误，剩余2次尝试机会”。

　　好家伙，16位密码。

　　艾尔森走回去，冲陶德踢了一脚。

　　“密码是多少？”

　　陶德瞪着艾尔森，他被毒素麻痹，仍然不能说话。

　　“等会儿，你打算告诉我密码么？还是要宁死不屈，打死不交代？”艾尔森又踹了他一脚：“给我密码的话眨一下眼睛。想死的话眨两下。”

　　陶德眨了两下。

　　艾尔森思索片刻。

　　等到毒素效果失效，再制服陶德就麻烦了。既然现在问不出话来，就早点处理掉。

　　而陶德本意是拖延时间，想要把密码当作谈判的筹码。可他意料不及的是，艾尔森微微一笑，然后，陶德看到一把银匕首。

　　陶德连喊停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柄银器刺穿了心脏，浑身微微抽搐着，即使瞬间经历着剧痛，也没有挣扎的机会——毒素仍然控制着他的肌肉。

　　片刻后，他停止了呼吸。

　　艾尔森在客厅书柜那边找到了一台笔记本，在上面一番捣鼓，登陆一个匿名的论坛，然后加入了一个不对外开放的聊天小组。这是他与曾经并肩作战的血猎战友的沟通方式。

　　艾尔森打字。他的注册名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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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士】疯子，在吗？
　　【铜匕首】出现了，是大冤种！
　　【兔子】出现了，是大冤种！
　　【疯子】喊爷有事？
　　【爵士】有个密码门帮我破解一下。
　　【爵士】兔子，你还好吗？怎么刚才没接电话？
　　【疯子】可以。
　　【铜匕首】她在我这，人没事，工作估计丢了。
　　【铜匕首】我早说你大冤种病毒会传染。
　　【疯子】我看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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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森对着密码锁拍了个照片，传到聊天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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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还记得怎么连线吗？
　　【爵士】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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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聊天群同伴看不到的屏幕这头，艾尔森心虚地挠了挠脸颊。陶德已经杀了，这时候如果他发现自己放了怎么帮同伴破解门锁的密码，再想回头问陶德，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