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纯血》时常

13、第 13 章

　　知道谁在找肖恩就好办了。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窝在湖区的那个废弃工厂吗？”

　　“呃，是那里没错。”伊莲道。这个信息没有被血契约束。

　　艾尔森问够了，冲伊莲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眼角余光看到伊莲动了动。

　　艾尔森道：“想打架的话尽管来。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再动手。”

　　他坦然地站着，那一副放松的样子让伊莲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她有些不甘心，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艾尔森并不回答，转身离去：“谢谢你。保重。”

　　伊莲望着他走开，张了张嘴，有很多东西想问，最后还是放弃了。

　　石头还在她脚边昏睡着。伊莲摇了摇他，确实还昏着。

　　如果不是艾尔森放倒了石头，那么叫石头听到了伊莲秘密的话，伊莲多半要把这个朋友除掉。

　　可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身上丝毫没有血族的味道，可伊莲的直觉告诉她，与他为敌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

　　艾尔森返回的路上遇到了肖恩。后者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帐篷里，而是披着毯子远远地偷听艾尔森和伊莲的谈话。
　　血契的原因，艾尔森能感受到树木掩映后肖恩的气息。

　　脱离伊莲的目光范围后，他径直走向肖恩的藏身之处。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不怕他们和陶德通风报信？”肖恩问。

　　“怎么，你想让我除掉他们？”艾尔森反问。他伸手把毯子拉起来，完全盖住肖恩的脑袋：“你这样乱跑，叫那两个喽啰看到了，那就不好办了。届时我可能还非除掉他们不可。”

　　肖恩随意道：“这不是没看到么。什么时候我能把这个拿下来，里面闷得很。”

　　“到车那里就好了。”艾尔森说。

　　他和肖恩回到搭帐篷的地方。肖恩在旁边站着，艾尔森一个人忙着拆帐篷。

　　遇见这两个血族倒是方便了，不然他俩在荒野里找线索等同于大海捞针。

　　艾尔森正思索着陶德这个人，肖恩忽然开口问：“摩恩们七年前被灭门，这和当时做卧底的你有关系吗？”

　　这问题问得很尖锐。肖恩虽然失去记忆，但他仍在思考自己过去的家族和敌友关系。

　　艾尔森仍蹲在地上，不过他暂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肖恩。

　　“如果是的话，你想怎么做？”

　　清晨的光线给肖恩的轮廓镶了一圈毛毛的金边。

　　肖恩顿了半天，最后说：“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艾尔森有些意外。他扬了扬眉毛，边把帐篷的部件塞到包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报仇吧。不过，你没必要担心。摩恩那群人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出。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完成了打包，站起来拍了拍肖恩：“别多想了。你迟早要想起来的。失忆大概会让人很不安，不过我不会害你的。”

　　艾尔森思考了一秒，诚实地补充一句：“至少目前来看我没有要害你的理由。”

　　这听起来不是很让人安心的保证。

　　*

　　艾尔森重新设定了导航。他大概记着陶德和其手下的血族们盘踞在湖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但是他本人从未去过那里。他把计划告诉肖恩，然后说：“等到了地方，再打听陶德的老巢在哪。应该不难找，他这人向来张扬。”

　　车窗外是无休无止的重复的山野景象，平原山丘上散落着牛羊。

　　肖恩说：“如果陶德是摩恩一派的，那就说明他是我的同伴。”

　　“他更可能是害你失忆的人，多半不是你的手下。但事情不绝对。如果陶德确实仍然在老老实实做摩恩们的乖宝宝的话……”艾尔森撇了肖恩一眼：“你不用想找他帮忙，你没有重新掌权的能力了。”

　　艾尔森口气向来温和，但却也会说出冷酷无情的话。让肖恩想起冰雪覆盖的山川，空气清澈，但常常方圆百里不见活物。

　　二人驾车抵达湖区的时候，又已快到傍晚。艾尔森给肖恩帽子和墨镜，把他整张脸遮去大半。这里虽然多半没有伊莲那样四处寻人的喽啰，但还是要小心为妙。

　　肖恩照做了。

　　他和艾尔森的关系非常微妙。

　　签了所谓的血契，失忆的肖恩对其意味一无所知，是艾尔森替他说明。血契之后只是平等相待，并没有利用契约的力量颐指气使。拿人类的社会做比喻，像是骗人签了极不公平的合同的律师，拿到了合约却不行使里面的条款，这固然是好事，但总让人觉得这样的处境似乎不太合理。

　　正好是晚餐时间，艾尔森在网络上搜索一番，找到一所位于市中心专供血族的地下酒吧。

　　血族不像人类，完全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每日喝血也能生存。

　　肖恩不知道艾尔森这种半截进化的血族是不是像人类一样必须要吃饭，或者只是一种怀旧的爱好，但不论如何，艾尔森保持着正常的一日三餐，偶尔使用自己提前备好的血袋。肖恩记得那些血袋是艾尔森从警局的友人那里拿到的，多半不是合法途径。

　　晚餐时间去酒吧，除了打探消息之外，自然是为了艾尔森的口腹之欲。

　　在酒吧附近的停车场泊车后，艾尔森问肖恩：“要喝么？”

　　指的当然是血液，而不是普通的水。

　　不喝也能活得下去，但是能喝到当然是最好。就像人类的中年人喝酒，年轻人喝汽水和甜饮。

　　心里某个地方暗自觉得这样不对，也许建立这样的索取关系后会让二人的关系变复杂。但是肖恩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也许是为了可口的血液，也许是为了牙齿刺入艾尔森柔软的皮肤，为了双手捧住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为了脸颊体会到肌肤的温暖。

　　肖恩回答说：“好。”

　　于是他得到血液的赏赐。

　　他感觉到那人的血液滑过舌，淌过口腔、喉咙。他的脸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