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经理事件簿》泉石

13、第 13 章

　　比赛开始前，黑尾学长把队员们聚在一起向中心伸出拳头，清了清嗓子，一脸神秘：“我想了个新的赛前动员的口号，很符合我们的新队风，希望大家能跟着我一起念。”

　　——新队风？
　　枭谷那边听见动静转头看向了准备赛前动员的对手们。

　　纱希站在猫又教练身边垫着脚往他们围着的中心看——虽然没围着什么东西，但她依旧怀着好奇而激动的心情听着新口号是什么。

　　万众瞩目之下，黑尾念出了第一句口号：“我们是血液。”
　　纱希的目光逐渐变得茫然：？

　　她注意到研磨的脸色此刻变得十分难看，其他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黑尾继续念了下去。

　　“……输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运转。”
　　等最后一句话念完，纱希这才听懂是什么意思，神情古怪地看向了音驹的“大脑”。

　　——好可怕的表情。
　　——话说回来黑尾学长是怎么想出这么抽象的台词啊？

　　纱希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发现除了研磨，不管听不听得懂，大家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纱希神游天外，然后听见对面枭谷的木兔惊叹“好帅的动员词，我们有吗我们有吗有吗！”。
　　——这就是高中男生吗！

　　赛前动员结束，队员们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中途研磨拦住了黑尾：“小黑，不用念词也是可以的。”

　　“研磨，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很帅气吗？”路过的虎无意识地再补上一刀，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动员词质量不错。

　　“……”旁观全程的纱希总觉得孤爪同学最后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说不出的消沉，庆幸自己不用跟着一起喊，“还好……”
　　刚出口纱希又意识到自己就站在猫又教练身边，及时打住。

　　比赛正式开始，她不再去想刚才那幕赛前动员，站在场外观察着球队的状态并记录下来。
　　虽然开局研磨的状态让纱希有点担心，但看研磨的二传水准，他并没有被之前的事影响到，纱希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中场技术暂停过几次，纱希听着猫又教练针对性地对单个球员的指导，翻了单独的空白页数记下。
　　等到比赛继续才开始仔细观察枭谷那边的攻势，并和音驹这边的战术与猫又教练的建议放在一起思考。

　　枭谷那边场上还是二三年级居多，作为主攻的木兔学长状态似乎一直很好，总能把球扣向音驹防守薄弱的地方。
　　如果是正式比赛，那对手中有这么一个人是件让人十分烦恼的事。
　　不过练习赛的话……音驹反而能凭借多次对战练习的机会逐渐补全防守上的漏洞。
　　这也是各校不断寻求和强队组练习赛的意义。

　　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纱希却逐渐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枭谷的得分仍在稳步推进，音驹这里研磨似乎在传球时有了特定偏好。

　　这一点不止纱希发现了，对面有着丰富大赛经验的枭谷也察觉到了。枭谷在拦网时更有预见性地提前跑动，拦网效率更高。
　　纱希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眼坐在场边的猫又教练，见猫又教练没有表露什么，只得继续看向场上焦灼的战局。

　　在下一次研磨准备传球时，枭谷再次预测传球方向，提前进行拦网布局。包括纱希也看向了以为会拿到球的黑尾学长，谁知黑尾学长和虎却跑出了一个交叉攻。
　　在枭谷的拦网的注意力被突然转换方向的黑尾带走时，球却依旧朝着一开始众人以为的方向被高高跃起的猛虎击出——
　　球稳稳落到了枭谷的场地内。

　　直到音驹方准备发球，纱希才如梦初醒般想起了呼吸，不确定地看向场上的研磨。
　　除了满身是汗以外，他还是和往常仿佛安安静静的样子差不多站在场上，黑尾学长似乎和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
　　——刚才的球是巧合吗？那个球一开始到底是要给黑尾学长还是虎？

　　纱希一边这么想，一边看向枭谷，却发现对面的队伍气氛明显不太一样了。
　　面对音驹的发球时，枭谷似乎更紧张了些。

　　枭谷的节奏乱了。

　　纱希很快就意识到刚才虎得分的意义并不简单，枭谷在拦网防守时明显比开场时要谨慎了，死死盯住了可能进攻的球员。
　　但当枭谷一方似乎习惯性地开始盯防音驹的攻手时，背对球网作出传球动作的研磨猝不及防地吊了个球用二次进攻得分。
　　吊球的时机过于完美，以至于盯防攻手的枭谷球员根本来不及救球，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入场内。

　　“所以……都是故意的吗？”
　　——从一开始显露出来的传球偏好到扰乱枭谷拦网球员的节奏。
　　纱希看见球再一次落地，甚至没有立刻记下得点数据。
　　她看着得分后也没表现出兴奋的研磨，不由轻声自语。

　　“难怪直接就说孤爪同学是大脑了。”纱希突然觉得赛前动员的内容也不是那么抽象，这么接受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说音驹这边像总会在对方已经习惯某种定式后突然出其不意地打乱对方的节奏，但枭谷再怎么说也是全国大赛的常客，而且用的还是打入今年ih的阵容，最后输掉比赛进行鱼跃惩罚的队伍还是音驹。

　　打完比赛又完成了输球后的体能惩罚，纱希一个个给完成了鱼跃的队员递毛巾，接着犹豫地看着做完鱼跃后就扒着凳子边、跪在地上恢复体力的研磨。
　　最后她还是找到水壶，拿着毛巾走过去蹲下把毛巾递过去：“孤爪同学，要喝点水吗？”

　　黑发少年接过毛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纱希担心地看着研磨，但自己还要去收已经用过的运动毛巾，只能嘱咐道：“那你先休息，我把水放在这里。如果感觉不适，一定要和我或者教练说哦。”
　　见研磨轻点了下头表示听见了自己的话，纱希这才起身向其他已经用完毛巾开始补充水分的队员们走去。

　　合宿期间的练习赛胜败以单局计算，不是常规的三局两胜制。
　　另一边森然和生川的第一局比赛也进行到尾声。下一局森然和生川的胜者和枭谷打，败者和音驹打，这之后再轮换成没有比过的队伍打。比赛顺序这么固定后，后续的比赛轮换都按这样的顺序打下去。

　　等待的时间纱希整理完刚才的比赛数据。统计完数据后，纱希看着这场比赛中枭谷的木兔的得点率后有些不解，不由望向另一边和枭谷其他人一边拉伸一边说话的木兔。

　　发根处留了些黑色的少年似乎没有场上那股活力四射的劲头，恹恹地拉伸着，正和身边同为主攻的木叶前辈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音驹的方向看过来。

　　“咦？第一局明明是我们输了呀，他在消沉什么？”
　　这么想着的同时，纱希和木兔的目光骤然对上。
　　猫头鹰少年灿金色的眸子像是被倏地一下点亮了，连他做到一半的拉伸动作都停到一半。

　　被这么盯着，纱希抱着怀里的本子，握紧了本子边缘，突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第一次在观察别人时还被对方逮了个正着，纱希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数道消极应对的方式——

　　“怎么了？”拉伸完后的黑尾见纱希看着对面场地，表情似乎有点茫然，走过来问她。
　　纱希瞬间回神。想起一开始为什么看木兔，她翻开手里记着刚才比赛数据的本子递了过去：“黑尾学长，以前和枭谷练习的时候，木兔前辈也和今天的状态差不多吗？”

　　黑尾接过本子后见到上面的内容评价了一句“好详细”，看完后说道：“这倒不是……这么说起来，木兔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好。”

　　纱希抿抿唇，想起之前看到的木兔初中时的介绍：“因为之前看到木兔前辈的资料，说初中时的他状态时好时坏，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刚才比赛的时候木兔前辈似乎完全没有所谓的‘坏状态’，莫非木兔前辈已经没有这种情况了？”
　　“如果已经改掉的话，能利用的弱点就少了一个，关于木兔前辈的信息也需要更新。”纱希认真地说道。

　　黑尾托着的纱希记录的本子没怎么动，半晌才合上本子摸了摸纱希的头，似是感叹般道：“纱希同学很认真啊。”
　　纱希奇怪地看向自家队长：“难道我们队有不认真的人吗？”
　　少女理所当然的语气把黑尾问愣住了，黑发少年怔了片刻，这才噗地笑出声，把本子递还给纱希：“纱希同学说得对。不过纱希同学确实为排球部付出了很多，大家都有看在眼里哦。辛苦纱希了。”

　　——自己的付出有被看见，也有被感谢。
　　纱希低下头，抬手接住自己的本子，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因为大家都很认真，所以我也忍不住越来越——”
　　说到这里时纱希骤然止住，从还未松手的黑尾手里抽回笔记本抱住。
　　少女飞快扫了眼自家队长后再度垂下头，催促道：“黑尾学长你该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
　　——她在说什么啊！之前还对黑尾学长说过自己是抱着不纯的心态加入排球部的！
　　纱希懊恼的思忖着。

　　“不用为自己的改变感到羞耻，一开始我也说过嘛，希望纱希同学能变得逐渐喜欢排球。所以我不会嘲笑这些改变的。”
　　纱希感到肩膀被有力沉稳的手掌拍了两拍，抬头时黑尾学长已经走到孤爪同学身边询问他的状态了。
　　见黑尾离开，纱希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刚竖起了要认真的目标，音驹的其他几个队员就围了过来。

　　“黑尾刚才是在搭讪吗，千万不要信他！”
　　“纱希同学，你刚才看到我的扣球了吗！”
　　“这句台词好熟悉，虎你面对女生还是不敢说话，直接用别人的台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