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可怜的神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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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大树前，沈江风停下了脚。
姜皓月抬头看着树上的棺材“里面是师父。”
沈景明感觉心脏像要被人挖出来。疼的受不了，踉跄一下，跌倒在地。
姜皓月刚想扶他，就听见沈景明对他摆手，然后郑重跪直，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重重的磕在地上。他几乎要隐入尘埃，头再也抬不起来。沈景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痛苦如潮水般将他冲走。
沈江风跪下，朗声道“师父，景明已经醒过来了，您不必再为他担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从袖中掏出一壶酒，洒在古木下。
酒水顷刻间消失殆尽。
姜千里对哥哥说“师父是知道景明哥哥醒来了，连酒都喝的快了许多。”
姜皓月“.......妹妹，别胡说。”师父都仙逝了。
看着眼前的古木，沈景明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悠悠的吹着歌。曲调凄凉，难掩悲痛。
沈江风在曲调中想起长眠在树上的人曾经手把手教自己武功，对自己宠爱呵护，向来平静的脸上也泛起涟漪，眼中闪着泪光。
死去的人死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沈景明最开始体悟不到这句话的痛。但等到真的看着一位宽厚仁慈的长辈在自己面前死亡，他才明白活着的人不仅要活着，还要带着死去之人的期望和爱一起更好的活下去。
转瞬间就到午后，阳光刺人，沈江风带着他们从阵法中出来。
“山主，山主，不好了，兰城旁边的村子出事了。”耳边传来急促的报告声。
是一个内门弟子，几乎快扑到沈江风身上了。
姜皓月皱眉“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沈景明看着这个小弟子，想起来昨天自己刚醒，沈江风待了没一会就说有事，本来还以为是借口，谁知道竟是真的。
内门弟子几乎都快哭了，颤颤巍巍的说“兰城出了二十条人命，兰城人怀疑是魔教人，所以来寻求咱们的帮助。”
沈景明皱了皱眉，他记得姜皓月说过，兰城是沈家的地方。那不就是自己和沈江风所镇守的地方。
沈江风冷静道“我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内门弟子和两个长老去祛除魔教人了。还出什么事了？”
“长老发来求救信，说兰城有古怪。弟子损伤惨重。”
沈江风重重叹了口气“我知晓了，你下去吧。”转头看着姜皓月，“皓月，我准备亲自下山看一下。你就留在山上守山吧。”
“不行，江风哥哥，你是山主，当然是你留守山中。”姜皓月不赞同的摇头。
沈江风还想说什么，但是沈景明开口了“哥哥，皓月说的对，你是山主，应该留守，你若出事，谁来守山。我和皓月一同前去。”
姜千里担忧地看着沈景明“景明哥哥，你现在没有灵力。贸然前去恐怕........恐怕不妥。还是我和我哥哥去吧。”
沈景明却粲然一笑，摸了摸姜千里的头“你和我哥一起留在山上，保护山上，以防有魔族人调虎离山，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我没有灵力，但我比你哥哥脑子好使。”
姜皓月伸手就要爆锤沈景明，沈景明堪堪躲过。
“而且我懂阵法，也精通符咒，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姜千里“但是你没灵力。”
“我身手好。”
姜千里“但是你没灵力。”
“我.......”
“好了，就让景明和皓月去。”沈江风沉吟半天后。
姜家兄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江风。
姜皓月瞪大了他的眼窝“江风哥哥，那可是你亲弟弟，要是原来你不让他去，我都会让他去的。但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沈江风温柔地看着沈景明“我相信我弟弟不是孬种，也信我弟弟有能力去办好这件事。”
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乾坤袋，递给沈景明。“这里面是一些保命的法器和符咒。你拿着，还记得怎么用？”
沈景明点头“自然记得。”他没有记忆，但是这些阵法符咒，他在幻境中也是有所使用的。
“那就行。回房间把逢花拿上。有任何事找哥哥。”
“好。”
云衔山外，姜皓月带着沈景明御剑飞行，姜皓月还是阴阳开口“就你这个破身子，来什么来，也不怕回不来。”
沈景明无语凝望“月月啊”
“再喊月月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沈景明立马改口“皓月，皓月总可以了吧。真是的，小气。”
这个人倒打一耙的功力还是如此强劲。姜皓月差点没气晕。
“皓月啊，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阴阳怪气说话？咱们好好相处不行吗？”
“因为你原来一直对我就是这么说话的。”
沈景明：我竟无法反驳。
但是沈景明是何许人也，脸皮姜皓月拿鞭子都抽不烂。立马转移话题到正事上。
“兰城具体出了什么事。”
“兰城是你和江风哥哥驻守的地方，前些时日兰城有人来报，说遭遇了魔族人的袭击，守城将士损失惨重。江风哥哥就照例派了长老和弟子去协助除魔。结果长老发来求救信。”
“求救信上写了什么？”
姜皓月却没回答沈景明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个久远的传说“景明，你知道为什么人飞升成为神明后，却不能插手人间事，而是高居于世，斩断人世情分吗？”
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人得道飞升努力修炼，天赋异禀是一方面。但有一部分人飞升是因为扶危济困，除魔卫道，心怀苍生黎民。但是飞升后，人们祈求神明保佑，神明却并不保佑天下苍生了。撂挑子不管，像一个睡了别人不负责的负心汉。
神明的存在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修仙者的目标而已，只是为了证明修仙者的能力吗？
“传说中，咱们五大家族之所以能受人尊敬，就是因为神明出于家族，惠及后代子孙。但并不是所有神明都出身显赫，原来有一个神明，出身微末，混迹于草莽。根本就是混混。但耐不住人家有实力，天赋吊打一众世家子弟，硬是被云衔山当时的山主收为亲传弟子。”
沈景明眉梢一挑，欠欠的“嚯嚯嚯，人才啊。”
姜皓月舔了一下嘴，然后极快的用手抓住沈景明的领子，拎着他，把他整个人放在剑的外面。
沈景明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还受制于姜皓月，心有不甘大声呼喊“皓月，皓月，皓月，哥哥我错了。”
“什么？”
沈景明憋了一口气，终于是舍生取义一般开口“我说，皓月哥哥，我错了。”面目狰狞，说出去的话是咬着后牙的。
姜皓月这才重新把他拎上来，这人就是要给个教训才老实。
“神明一开始是可以帮助世人的，但坏就坏在这位出身平凡的神明身上，他飞升成神，因为本来就是贫寒之人，所以总是带着些江湖义气似的，潇洒恣意过着日子也就罢了，他不安分，非要天天出去闲逛，有一天，他到了一个村子，这里有对夫妻，生不出孩子。每日以泪洗面。”
“他是神明，看见这对夫妻诚心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动用神力，赐给这对夫妻双生子。说来也很神奇，夫妻所在的村子从此以后生的孩子都是双生子。这个村子久而久之也被称为双子村。咱们这次要去除魔的地方就是双子村。”
沈景明觉得奇怪“神明赐福，天降祥瑞。这个地方不天天冒青烟就不错了，哪里的魔如此想不开，要来这凑热闹。”
“我怎么知道，不正要去调查吗？”
“神明最后怎么样了？”沈景明有点好奇，他欣赏这个神明身上所特有的潇洒，随心所欲，一切从心。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拿着剑提着酒的人，隔着千山万水的时光与烟雨，遥遥冲着他笑。
“死了。”姜皓月似乎也有点惋惜。叹着气，拍了拍沈景明的肩，言语中带着些不能理解“传说中，神明去南海逛。”
“然后呢？”
“因为不会水淹死了。”
“就这！”沈景明也不太能理解，用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语气开口“你开玩笑的吧。”
“谁诳你，书上就这么写的，神至南海，叹其广。一浪袭来，卷入海，遂死。”
“神有移山造海之力，怎么会被淹死，你看的啥书？”
“《神君死因大全》”
“............”沈景明几欲张嘴。这书谁编的，简直胡扯，要让他知道了，把人脑袋打出花。
他们御剑飞行到了兰城。兰城大街小巷，繁华市井，一眼望不到头。兰城听起来像一个城，四四方方，规规矩矩。但实际上，二十五条街，十八条巷，纵横交错。只有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座看起来气派的建筑。
“对了，皓月，你还没说为什么因为这位神明，所有神明都脱离红尘世外，再不问俗世。”
“因为这位神明太讲义气。为了帮助朋友，害的三界动荡。所以自此以后，神明不问世间事。”
说话间，二人已经落到中心的气派建筑前。姜皓月拿出一块黑面纱，递给沈景明。“带上。”
沈景明看着面纱，不可置信的看着光风霁月的姜皓月“咱来当贼吗？什么世道，我们来除魔，还要偷偷摸摸。”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可怜的神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