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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审讯杀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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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家伙怎样了?”
老夏摇了摇头,眼里难得流露出一丝气馁。
“那家伙也是硬气。三天过去,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居然一句话都没撬出来。”
“用过什么法子了?”夏槿不冷不淡地问。
“寻常用的手段都用过了,就是不开口。不过那家伙被抓住前就浑身是伤了,还伤得不轻,说是审讯的过程中晕过去好几次了。现在阿七他们都是缓着口气来的。”
“现在什么情况?”
“又晕过去了,叫了几次都没叫醒。因为你说不要弄死了,所以兄弟们现在也不敢下手了。”
“带我去看看。”
看到扒在水泥地上的人时,夏槿知道老夏说的不假。的确是寻常手段都用过了。
被剥掉上衣的上身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看上去很结实,却并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壮实。如果没有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肯定很好看。
可现在,这具好看的□□上,却遍布各种形状的伤口,说是血肉模糊也不为过;腰腹甚至缠着类似止血的纱布。
说不要弄死,估计也真的只剩一口气了。
要不是天气冷,可以看到鼻翼间偶尔呼出的浅顿雾气,她几乎都以为他死了。
说到冷,夏槿看到趴在水坑的人,皮肤已经蒙起一层淡淡的青白。
现在屋外的温度只有零下十几度,地下室虽在屋内,但向来阴冷,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哪里去。
一定很冷。想到着,夏槿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的大衣,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幕。
冷吗?他问。
冷死了,我最怕冷了。夏槿已经穿得跟熊一样,可手还是冷得跟冰冻鸡爪一般。
手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干嘛?
过来,给你捂捂。没等她反应,他的手已经覆过来,男性手心特有的温暖立马从手上传了过来。
……
记忆如同蚁噬袭来,心口莫名疼痛起来。
为什么突然会想起这个?
是因为他吗?这是他吗?看着眼前那张苍白虚弱却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夏槿不禁思绪翻涌。
恨他吗?不知道。
还爱他?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不久前,他试图毁了自己家族。
现在自己是夏家之主,妇人之仁绝不能有。这么一想,她稳了稳心神,狠下心吩咐道:“弄醒他,我有话要问。”
结果,身旁的人却是迟疑着没有动。
最后,是审讯的负责人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们刚刚试过了,叫不醒。再动手,我怕……”
对方话没说完,夏槿就冷声打断了他:“你怕什么?人死了不用你负责!”
自家小姐已经发话,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看到那块烧得发红的烙铁咬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响声时,夏槿头皮麻了一下,心里居然有一丝后悔。
但也只是非常微弱的一丝,被她瞬间压了下去。
本想着地上的人会痛呼挣扎,所以审讯人特意叫了人帮忙按住。结果烙铁烙上背脊的时候,帮忙的人只觉得地上的人猛地抽搐了一下,再无动静。
也就睁开眼睛时,肩头一颤,猛地吐了一口血,随即五官微微皱在了一起。
也是,伤成这样,还能动才怪。只是哼都不哼一声,这人也是能忍。
肌肉组织被烧焦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夏槿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混这行久了,什么血腥没见过?
可今天闻着,却有点想吐。
见对方醒了,夏槿走近点问道:“你是谁?”
虽然睁开了眼,但或许是从深度昏迷中醒来,又或许是剧烈疼痛的缘故,目光里是一片涣散。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旁人也看出人不太清醒,赶紧拍了拍他的脸,复述了一次。
但夏槿还是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对方的瞳孔聚了散散了聚,才慢慢将焦距聚在一处。
虽然浑身是伤,而且那些伤看上去就很痛,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平静如水。
怕对方没听到,夏槿难得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本以为对方会保持沉默,却看到对方嘴唇轻阖,却没有听到声音。
“他说什么?”夏槿挑眉问。
伏在那人身边的审讯人抬头,迟疑着说:“好像是在说一个名字……韩烁。”
韩烁?听到这个名字,夏槿愣了愣。
第一次听的名字。
不是他?可这张脸……夏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近了几步,目光在韩烁的背脊上来回扫动。
几个刑讯的手下一时也不知道小姐什么心思,但又怕手下的人突然暴起袭击小姐,也不管韩烁身上狰狞的伤口,都是暗下了劲按住韩烁。手下的人又是一阵抽搐。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夏槿最后收起了眼光,眼底有藏不住的失望。
没有。
“咳咳咳……”一阵咳声骤然响起,循声看去,却是看到韩烁唇边大片大片涌出的血,落在灰暗的水泥地板上,透着妖冶惊心的暗红。但韩烁本人却是丝毫没意识到一般,只是一下一下地咳着,到最后似乎脱了力,才微张着嘴,沉沉喘气,任由血从青紫的唇角流出。身体也随即微微颤抖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槿觉得,那双幽深凌厉的眼瞳里,似乎有什么如烟雾般消散。
“小姐,这家伙瞳孔都开始放大了,可能真的不能……”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提醒。
“知道了,让李医生给他看看。”夏槿收回心神,吩咐道。
真弄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到了。
“是。”
“还有,弄个干净的房间给他。”
“小姐,你这是要?”疗伤还能理解,但弄房间老夏就不明白了。
“先留着,说不定日后有用。”
听夏槿这么一说,老夏却是迟疑起来。看到韩烁的样子时,老夏就隐隐担忧起来。但看到小姐对审讯一点不关心,似乎这人死活跟她无关时,他才稍稍放下了心。可现在,又整这一出,想干嘛?
似乎看出老夏的心思,夏槿解释道:“老夏,照我安排去做就好。”
正想走出去时,夏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他那绷带怎么回事?”
“哦,好像是枪伤。兄弟说,他被抓的时候就受伤了。不过也亏得这样,我们才抓到他。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能打,有几个兄弟都被他打伤了。”
夏槿点了点头,默默往外走去。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跑来虎口拔牙,看来是个不要命的角色。我倒要留着看看,究竟是谁养了这么厉害的一条狗。这么想的同时,夏槿眼里闪过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