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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信仰 ...

  •   一想到邪恶的核酸阴性证明即将超出48小时,虽然内心一百个不愿意,惧怕寸步难行的我还是乖乖的在晚饭后迎着狂风和雨水驱车前往附近的核酸检测点,续命。
      某年代的红和某年代的白,虽然只占据了历史长河几十载的时光,却是两个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时代烙印。
      寒风凛冽,雨忽大忽小。骑在电动车上的雨衣骑士们一个个速度奇快的超过了我,迫使我更加放慢了速度。
      做完核酸回到暂住的毛坯房,我小心翼翼地停好车,一手拿着湿淋淋的雨伞一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迈进左脚,一只白天偶遇过的小花猫即毫不客气的捷足先登,喧宾夺主地进屋卷缩在了客厅凌乱的沙发上。
      我无所谓地关好了房门,摸上了床。小花猫跳下沙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游荡。我想它大概是饿了,想给它一些食物,可家徒四壁,今夜我什么都给不了它。
      在我钻进被窝之后,小花猫借助床边的一堆旧毛毯跳上了床,静静地趴在我的身边,并发出反客为主的低吟(我在后来的日子知道了这种声音是猫的呼噜,是它们感觉到了安全才会发出的)。我害怕它身上有跳蚤,不客气地驱赶它下床;它察觉出了我的虚张声势,无赖似的动也不动。
      呼啸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灌进了房间,鼓捣着窗帘。那声音,像魔鬼的咆哮,也像被疫情残害的生命悲痛欲绝的嘶吼。
      我朦胧地看着小花猫,想象着此刻行走于风雨的生命,是饿是冷?我似乎还看到了他们被水打湿的脸庞,只是不知道那湿漉漉的脸庞是否掺杂着泪水?
      第二天的清晨起床后,我去早餐店喝了碗粥,又给小花猫带回了一个肉包子。开车回老家时,我带上了它。车里的它一会儿蹲在后座,一会儿跳来前座,后来干脆趴在了我的身边,紧紧地挨着我。
      夜晚,在厨房睡觉的小花猫不停的嗷嗷叫唤。我以为是它闲来无事的恶作剧,心烦意乱的随手拿起木棍和锯子吓唬它,却意外弄破了它眼角的皮肤……
      后来我才知道,是一只硕大的不怀好意的野猫不断地侵扰它,它害怕才迫不得已的叫唤。我不禁想,野猫是如何知道厨房有小花猫的呢?是它去厨房偷吃东西无意间发现的,还是依靠同种生物的味道发现的呢?
      离开家到了杭州几天以后,我打电话回家问秋收和小花猫的近况;妈妈告诉我今年的水稻亩产达到了一千四百斤,小花猫死了。那一刻,我并不关心水稻的收成,只冷冷地问猫为什么死了;妈妈说可能是夜晚冻到了,拉肚子……
      小花猫的胆子很小,像刚出襁褓的孩子,假如我离开家时带上它就好了。我遗憾且内疚地想。
      这几日《满江红》热映,我却只对同期上映的《阿凡达·水世界》感兴趣。只可惜它排片太少且放映时间偏晚我只好无奈放弃。很多观众看了电影《满江红》后打了鸡血似的朗诵《满江红》,更有甚者,用鞋底和铁板疯狂地抽打秦桧等人的跪像……
      假如活着的秦桧站在这些人的面前,这些人不敢动秦桧的一根手指头。如今骑在这些人脖子上作威作福的“秦桧”们这些人不敢只言片语的表达不满,只会像狗一样的阿谀奉承。
      我始终坚信,某些底层一旦有了权力,会将权力无限放大,变态的为难甚至残害弱者。
      “陈桥兵变”和“烛影斧声”决定了赵宋“崇文抑武”的国策。赵宋几乎所有的皇帝都对重兵在握的武将保持高度的戒备。岳飞似乎没能察觉到这一点,而是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对付金人;可他维护的是老婆和女儿在金国做妓女却依然“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的宋高宗的权益,维护的是“嫖遍京城名妓”“五到七天、御一处女”、做了金人阶下囚却依然生出几个孩子的宋徽宗的权益,不是市井小民的权益。
      不破不立、革故鼎新,赵宋王朝这座腐朽破败的大厦不到,我这样的砖墼怎会有沐浴阳光和雨露的机会。
      不出意外的话,有很多人知道我这一想法后,又要大义凛然地跟我争论国家梦和个人梦、个人梦和国家梦孰轻孰重了!争论很累,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于生活的理解和对于人生的感悟,想法不一致时,一笑而过就好,没有必要去面红耳赤的争论,生活已经很苦了,不必为难别人,更不必跟自己过不去。
      往后余生,我不想去改变别人,也希望别人不要代表我。
      范家湾似乎是被准一线城市杭州遗忘了的角落——穿梭在七八十年代破烂不堪的建筑之中,那真正意义上的叙利亚风格的咖啡厅,怀旧风的钟表店、复古风的理发店和罗列着一捆捆布料的颇有旧上海风情的布料店,以及坐着收钱、生硬的要求食客先付钱再吃饭的小吃部,都不禁使我怀疑我此刻是否身处朝鲜;但随着手机里广场舞的旋律摇头晃脑并扭动屁股的香烟店徐娘半老的风骚老板娘和不管天气阴晴笃定招揽嫖客的站街女很快给了我清晰的答案——没错,我依然身处美丽的杭州。
      站街女可能有房贷车贷要还,也可能是她的家人生了病需要住院治疗,还可能是因为她的孩子要交学费和补习班的费用,囊中羞涩又屋漏偏逢连阴雨失业了的她无奈之下只好出卖皮肉以解累棋之危。她无暇顾及她的客人是啃着防腐剂包裹的袋装猪脚却不忘与朋友视频炫耀的农民工,也不管她的客人是不是白发苍苍、步履艰难、兴奋时可能突然暴毙的老者——面对生存和责任,尊严算不了什么。
      口罩的作用已经不仅仅是阻断灰尘和病毒,还抗拒了那些随手发朋友圈的傻逼。桥头卖烤肠的姑娘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戴着口罩的她不仅阻断了别人看她的异样目光,还阻断了口鼻接受烤肠的怪味,毕竟那怪味可能来自于骨泥。
      对食客戒备心理极强的饭店生意依然火爆。老板深知,到他家吃饭的人只是单纯的解决最基本的温饱;他们不会在意服务态度,比起什么百年老店,他只在乎这些食客会不会逃单。
      我的对面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买来一个包子和一碗红豆粥后安静地吃了起来,一如之前坐着等开饭时那般安静。
      我摆弄着手机,偶尔看向老人和他的食物,总觉得这家老板虽然态度不好,但食物不至于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预制菜。
      前几日我点了份外卖,商家离我两公里多,从下单到外卖小哥送达,共耗时十分钟。惊诧于小哥的速度之余,外卖那腐败的口感让我瞬间明白了,我不幸点到了保质期比猪饲料保质期还要长的预制菜。那一刻,强大、遥遥领先和一万只草泥马此起彼伏地在我愚笨的脑壳中奔驰,几年前在西塘二两杨梅酒加持下啃食的那只精心烹制的癞蛤蟆的心有余悸,终于被预制菜带来的恶心和反胃成功代替啦!
      强大和遥遥领先的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坐在老人邻桌的女子,像是生病了,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倒行逆施地往盘子里吐食物和唾液的混合物……
      这个小仙女的嘴不知道是谁在亲?当亲她嘴的人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还能不嫌弃且无所顾忌地亲吻她吗?牛和骆驼等反刍动物为了消化吸收,不得不将一些吃进胃里的食物吐回口中咀嚼再吞咽到胃里,她也是先将唾液和食物的混合物吐到盘子里,再在某个时候囫囵吞枣的扒进肚子里。
      巴金说,当你深入了解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时,你会发现,他们的思想,配得上他们所受的苦难。当我越来越觉得这句话的正确,我对身边的一万种恶都不再在意;我告诉自己不可有恶念,但必须深谙人性之恶。
      女子的行为看起来很是恶心,我将目光转回了老人。
      我想象着我到了他这个年纪时的境况。我是不愿意去养老院的,因为我受不了不爱洗澡的老年人身上的那股味道,尽管那时我也是老人了。那时,我会叮嘱我的孩子,在我即将油尽灯枯时,只需适当的抢救一下,即可毫不犹豫地拔掉氧气管和输液管;我希望我能有尊严的死去,之后也不必费心地为我挑选骨灰盒和墓地,将我的骨灰撒入一片清澈的大海就好了。
      人生一世,恰似树的叶子,经过春的碧绿、夏的壮硕,再熬过秋的枯黄,终会在冬天随风而去,隐入尘烟,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一条昏暗的青石小巷是我回住处的必经之路,而我也因此“有幸”听到过几次巷角破败的屋子里传出的不可描述的床猛烈攻击门板的声浪……
      那是□□的男人正不顾廉耻的利用摇摇欲坠的床和叉开双腿的女人发泄着欲望。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担心剧烈的撞击冲塌了屋子,我不敢稍作停留,快速回到了那间潮湿的出租屋。洗漱完上床关灯,窗户的玻璃上正发出一闪一闪的萤色光彩。我兴奋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近距离观察已有段日子没见过的萤火虫;可惜我只能看见那闪烁的光亮,那小巧的身姿只是模糊的一团。
      它是看见我点燃的蚊香误以为是同伴才趴在玻璃上,不愿离去的吧。
      另一只萤火虫顺着榆树的枝干往上飞,趴在玻璃上的萤火虫听到了它的呼唤,追随那一闪一闪的光亮而去。
      我对萤火虫的追忆愈加强烈。借助渐渐远去的萤火虫的光亮,我看见一只蝉躺在树杈上,在濒死的边缘慢张慢合着翅膀。十几只不怀好意的蚂蚁慌不择路地在它的身上爬来爬去。它们是想在它死去之后大快朵颐它的身体,又像是不想等它死去就寻找到突破口,像非洲的鬣狗攻陷水牛和长颈鹿等体型庞大的动物,从它们的□□和□□等薄弱部位下嘴,先吃屎后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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