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庞加莱重现

4、第 4 章

　　“哎，说你们呢，快把相机放下，拍什么拍！”助理小汪的呵斥声从休息室外传来，“知道里面休息的是谁吗？居然在这里叽叽喳喳烦个不停，简直讨人嫌！”
　　“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里是戴老师的休息室，我们马上就走。”几个年轻女生接连道歉声伴随着离去的脚步声响起，小汪却不依不饶，骂骂咧咧，明里暗里都点名刚才结伴而来的那几个年轻女孩不安好心，只知道蹭流量博好感，却连他家戴云霓老师的面都没见过。
　　念叨了半天还不过瘾，又开始抱怨主办方不给力，休息室不但没弄个单间，要几个人共用，位置还远偏，买咖啡都得跑出去二里地，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是器材室，进进出出闲杂人员太多，乱的很。
　　戴云霓正坐在化妆镜前上妆，听助理小汪在门外越说越离谱，挥了挥手让化妆师晓黎把他叫进来。
　　晓黎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只听小汪大呼小叫的叫骂声突然变得毕恭毕敬：“瑶姐。”
　　晓黎眉心一跳，赶忙拉开门低头静立一边，一位身着中式秋香色薄纱套装的女子款款入内，径直走向休息室的另一边，小汪缩了缩脑袋，落后三步远也跟着进了屋，晓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关上门，阻隔了外面一众若有似无打探的目光。
　　小汪屁颠屁颠的把咖啡端到戴云霓面前，后者朝他笑了笑又道了声谢，惹的小汪好一通马屁，而后戴云霓又吩咐小汪给旁边刚走完开场的南瑶送去一杯热巧克力，小汪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去了，倒看得戴云霓一阵发笑。
　　晓黎默默注视着一切，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冷眼看着小汪巴结戴云霓又被她打发去送咖啡，却一言不发，只是手脚麻利地给戴云霓收拾体妆细节。跟着戴云霓四年，她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位女煞星的脾性，恐怕只有小汪这种涉世未深刚入圈子不久的菜鸟才会觉得戴云霓好伺候。
　　晓黎低头敛去不屑的眼神，要不是当初参加比赛的时候自己遭人暗算摔断了腿，不得不转行当了化妆师，哪里会在这里受戴云霓的气。她心里暗暗思忖，也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或许几天前发来的信息她该回复才是。
　　一阵敲门声响起，小汪立刻去开门，只听他简单应付了几句立马关了门，然后大呼小叫起来：“霓霓姐，是姐夫送的百合花，你看，多漂亮啊！”
　　戴云霓从化妆镜里看到小汪手中捧着的巨大花束，又听到小汪称呼高隽宏为姐夫，低头羞涩的笑了笑掩饰住嘴角的得意，仔细吩咐小汪收好，走秀结束记得带走。
　　“一会儿你看看我周末哪个时间有空，再帮我约高先生出来吃饭，”戴云霓站起来走到落地镜前，让设计助理调整腰间的褶皱，“记得一定要给我挤出时间，不然高先生可得跟我埋怨你了！”
　　“得令！”小汪拿着手机认真地开始调整档期，时值岁末年初，国内几大时尚节、服饰展、答谢宴等都挤在这时候召开，作为国内模特界颇具名气的戴云霓也忙的脚不沾地，跟未婚夫高隽宏近一个月没见过面了。当然，作为国内排名第三互联网游戏公司的合伙人兼CMO，高隽宏自己也忙不可开交，一周飞四个地方是很正常的，他跟戴云霓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沪市的一场慈善晚宴上，两人匆匆见了一面连床单都来不及滚，就一个飞去日本拍杂志封面，一个急着去新加坡见投资人。
　　“收拾的不错，你人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一会儿庆功宴上，我得在王大设计面前好好夸夸你。”戴云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点头，这个品牌方派来的设计助理听不仅听话能力也不错，按照她的要求三两下就收拾好了，省了自己不少心。
　　这时前台控场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通知戴云霓和南瑶去候场，戴云霓也没了聊天的心思，催促着设计助理和化妆师加快手上的动作。
　　今晚是国内最大的春夏时装秀闭幕式，戴云霓为此使了不少手段才争取到最后的压轴出场位，对着全身镜，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每个细节，绝不允许这时候出岔子。
　　当她转过身，发现南瑶这边补好了妆正准备向门口走去，她使了个眼色给小汪，后者心领神会，当即摆出开路的姿态咋咋呼呼的去开门，自然也把南瑶拦在了身后，戴云霓轻轻巧巧的越过南瑶和她身边几名助理，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
　　今晚过后，自己的咖位肯定稳稳压在南瑶上头了，看你这回还能不能继续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来，说不定嘴都要气歪了吧！
　　“瑶姐，你看她那副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呢，”南瑶身边的助理忿忿不平，“那套衣服本来应该你着穿走压轴的，却被她半路截胡，真是越想越气人！”
　　戴云霓今天穿的是设计师专门为国内新人打造的改良款礼服，设计灵感来自前秦时期的曲裾深衣。礼服的上半身绕襟的部分很长，然后布料环绕身体掐出不盈一握的细腰，而后下摆自然形成弯曲裙裾，设计师的重点有两处，一是拉低前襟的开口，借鉴西式婚纱使得模特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还有一个重点则是后头拖着的长长裙摆，设计师的理念是为了凸出少女的娇羞轻盈，因此摒弃了厚重垂坠的面料而特地换成了柔软的薄纱，使得整件礼服端庄中带着些许俏皮之感，也符合春夏的主题。
　　原本品牌方定的压轴是南瑶，谁知一周前却改了人选，最后一个出场的模特改成了戴云霓，据说是主办方一位重要领导钦点了她。才临时换的人。南瑶自己倒无所谓，模特对她就是个正常职业，不过年轻赚钱速度快点罢了，走开场还是压轴对她来说真没那么在意。
　　如今，看到这套礼服，她更是相信之前的决定。平心而论，这套礼服确实更适合戴云霓的气质，她的脸蛋娇美乖巧，更符合东亚审美，能更好的诠释出礼服的少女感。而南瑶说好听点是欧美大牌青睐的高级脸，说难听点是瞳距过大、下颌骨轮廓分明的厌世长相，国内主流媒体对她的长相褒贬不一，不过欧美那边却十分追捧。
　　但令她皱眉的却是戴云霓的自作主张，那礼服原本是按着南瑶尺寸做的，她比戴云霓高了近六公分，骨架也宽不少，因此这套衣服对戴云霓来说明显大了。
　　曲裾深衣是一整片布料缠绕身体，本身就有一定的束缚感，加上尺寸不合适会导致穿好之后前面的裙摆遮住双脚，到时候走起台步来相当不便。而戴云霓居然没让设计助理进行现场调整，只是换了双更高的鞋子，如此一来，台步更难走了。
　　不仅如此，为了展现魅力，戴云霓居然还让自己的化妆师在锁骨上画了大朵的金粉牡丹，化妆师技艺虽好，牡丹娇艳欲滴，但两相衬托，反而使衣服娇嫩的海棠色瞬间艳俗不少。
　　南瑶估摸着，首席设计师冯冉之一会儿肯定会破口大骂，她有心提醒戴云霓，便紧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