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城》小夜未央

10、张松离职

　　最近公司里气氛有点紧张，张松为辞职的事和公司搞的很僵。他也很少负责做单子，就算是很忙的时候，他也总是有理由出去‘办事’。
　　“张松，李总叫你进去。”米姐过去来对张松说。
　　张松放下手中的事情，马上就走了进去。
　　胡联和林哥他们在一边讨论着张松的事。
　　“听说松哥要走了哇？”胡联小声地对着林哥说。
　　林哥：“不知道。”
　　“是不是哦？”赵成也凑过去讨论。
　　林哥对这个问题很谨慎，经常说话都只说一半。他不会在我们面前说他自己的想法，我们也没和他走太近。
　　在公司里，你经常会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说了有关于公司的话在下一次的会议中被老总提起。这时大家都会怀疑，都会去想自己是被谁出卖了。
　　我在吃了几次亏以后已经学会在同事间说话要留一手了。
　　有些话，你可以对同事说，如女人。有些话，你只能烂在肚子里，如你对事对人的定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就得罪了一个人，别人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张松没进去一会儿，李总办公室里就传出了两人争吵的声音。
　　嘣！
　　张松从李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重重地关上了门。
　　“松哥，咋了？”我跑过去问。
　　“没啥，老子准备闪人了。”
　　“不会哦，李总批了？”
　　“嗯！”
　　“啥时候走哦？”
　　“今天上完班，下午领了钱就走人。”
　　“这么快哦？”

　　“小米，进来下。”李总在里面叫她
　　米姐放下工作马上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张松，下午你把手上的工作给林依伦下哈。”米姐走到张松面前对他说。
　　张松没有说话，他在整理着自己电脑上的东西。我前几天就看见他在拷电脑里的东西，我想那时他已经做好辞职的准备了。
　　虽然张松在公司里，很少和大家交流，显得有些不合群。可是我还在努力跟他相处，也在他那儿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有很重防备心的人，不喜欢别人去翻他的东西，动他的电脑。由于他在公司里无论是方案还监理都是做的最好的人，所以在公司里也比较有实力。他想守住自己一些关键的技术优势，所以不去教别人很深入的东西。
　　每一次，当我想让他教我东西时我总是很小心，不会提让他觉得不太想交给别人的东西。我问他们的问题一般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这样不会占他太多的时间，主要是不会让他觉得讨厌。试想一下，一个人老是问你很多，并且是一两句话都解答不完的问题，和一句话甚至于一个字都可解决的问题相比，你更愿意回答哪个？如果是我，我就会回答一句话或一个字都解决的问题，那样相当于聊天而且。
　　不过有时候，我也做了一些不是很光明的事。为了学到更多的东西，我去看了他的电脑，花大量的时候来对比他和自己的东西。我从中找出自己的问题，学习他的技巧。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合道义，可是对知识的渴望让我顾不了这些。
　　我透过玻璃看见张松，在不停地删着东西。希望他不要删掉要移交给我的东西。我观察了好一会，他也只是在删自己积累的素材和一些网上下的片子。当然，有很多是男人喜欢的……

　　“松哥，走吃饭哦。”我起身对前面的张松说。
　　“你先切嘛。”张松说道。
　　“走嘛，今天哥们请你，要走了也要和大家吃顿饭啥。”我想请他吃一顿饭，算是向他道个别，也是对他教我这么多东西的感谢。
　　“好嘛，走。”
　　今天下来吃饭的人要少些，除了我和张松只有胡联跟了过来。其它的人都在处理手上马上要解决的事。
　　今天，我们来到了那家稀饭庄，点了我们喜欢的菜。
　　“松哥，以后准备干啥呢？”胡联问道。
　　张松：“现在还不知道，联系了两家公司。看嘛，也许会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一下也好，今天你在跟李总说啥子事哦，整这么凶？”我好奇地问。
　　张松：“谈工资的事啥，上个月他说我迟到了五次，扣了我三百块钱！这个月出了工程上出了点小错，他叫我赔全部的损失！赔我也无所谓，也要算成本价啥，但他跟我算的是报给客户的价！老子那个气哦……”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说了，不说了，过了就没事了，来喝酒！”我给他再满上酒。
　　“我这个月也遭扣了两百多！妈哦，都没钱吃饭了！”胡联也有不满。
　　“肯定是看见我想走了，所以黑起屁儿整老子！以前只有老子一个设计的时候，出再大的错也不敢扣老子钱。”张松又一饮而尽。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酒精的作用不小。
　　“不是有林哥的嘛？”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是他一个设计。
　　“老林？他就是一个挂名的！平时就在后面看小说，下黄片！李佳以前也是做些小客户啥，公司主要的事其实都是我在做。叫他们给我加工资，几个月了都没给我加上去。”张松继续对我们发泄着他心中的不快。
　　“就是哦，我来公司也这么久了，也没涨工资。以前以为李佳他们做了好多事，可接手后一看，啥子事都没的，一天就是瞎忙。”胡联跟我们碰了下杯，也很感慨自己的状态。
　　“来喝酒，以后我们要多联系。虽然不在同一个公司了，但大家都还是朋友。有时间一起出来喝酒！”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从儿童时代到学校里发生的事，从工作到这种城市，从女人谈到房子……
　　那一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我走回去的时候，感觉脚都有点飘。可是心里却很沉重，因为要接手张松以前的东西。我一下子感觉有两块重重的石头压了上来，可能更主要是我为社会的复杂而害怕。一个人从进公司到离开，心态反差这么大。公司的管理者在意的是利益，职员和材料上的成本没什么两样，能榨就榨，能省就省。当你为公司服务的时候，他们对人亲如兄弟，当你离开的时候，他们对你充满敌意。
　　这使我想起了那句话的变身版，那就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回到公司，我们睡了会儿觉才开始工作。
　　而我，要不停地查看张松留下的东西。我们的交结很顺利，其实主要是跟着他学东西的时候，对他做的东西十分了解，所以也没费什么力气。主要是我想到自己一下多了这么多事，心里上有点不能适应。
　　张松交待完东西，早早地走了。后来他来了公司很多次，为的是领公司差他的薪水和提成。最后一次，他来公司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没想到拿完自己的薪水要这么长时间。

　　后来，我们新来的一起去找公司谈了一下。公司顶不住压力终于给我们加了工资，我的提升的幅度最大，底薪被提到了两千，并且有了老员工一样的提成。
　　我知道，这与自己的工作是分不开的。这时，我经手的单子已经占到了公司的半。并且我已经掌握了公司全部的客户关系。
　　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以为工作是件多么可怕的事，现在我已经变成职场老手。和人谈判不再语无论次，手不会紧张得发抖。
　　其实工作很简单，只要你有机会进一个公司，很快你就会学会这些事情。
　　我们所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