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Melie

10、同桌

　　转理科的事除了史矜，三班基本没人知道，口风挺严，硬是没露半点消息出来，这一情况也就导致令时雨搬书离班时不少人感到疑惑。

　　“令时雨，还没坐够半个月，你又要换座？”打着好奇的正常语气，没见不妥。

　　令时雨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回：“没有，我转理了。”

　　“转理，这么突然。”

　　当下令时雨无法详说更多，也就单单回了个“嗯”字。

　　那一声儿惊动周围小半圈人，平时几个交情不错的女生拥了上来，语气不免带上抱怨：“令时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要转理了，说都不说一声。”

　　话里难免有点小情绪，令时雨停了收东西的动作，忙解释：“真没有的事，你们别多想。”

　　于情于理，令时雨的确是想着说一声，但就那么突然来一句“我要转理了，”又显得突兀尴尬，说不定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儿，还认为她自作多情上赶子凑交情。

　　这事儿她确实没处理好，几人站在她面前，根本不吃这句解释，令时雨只得继续哄：“对不起嘛，我的错，别生气，转班了大家也可以常聚，为表歉意，放学请你们喝奶茶。”

　　令时雨揽着其中一位女生的手臂，轻轻晃着，试图让人的气消下来。

　　也就随口抱怨一句，倒不是真生气，令时雨三两句就把面前几人哄高兴了，“好吧，原谅你了，放学奶茶店等你。”

　　“嗯嗯。”令时雨忙点头答应。

　　东西也在一来一回中收得差不多，几分钟前还摆满书的桌面瞬间变得光秃秃，令时雨跟几人告别：“那个，我走了，中午一起吃饭。”

　　几道目光注视下，令时雨背着书包出教室，史矜帮着人将东西一起搬出去。

　　刚走完一扇窗的距离，令时雨抬眼冷不丁看到站走廊栏杆边的许望宁。

　　恰巧同时看到对方，许望宁挪动脚步，走到两人面前，不等令时雨开口，将人手里的东西揽到自己手中：“我来拿。”

　　史矜一向是个有眼色的，见人来了，也不扭捏，又忙将自己手里令时雨的东西一并放到了许望宁的手上，“东西给你吧，我就不过去了。”

　　人已经主动过来，她没道理不把这个机会让出来。

　　手上彻底空了下来，史矜转身准备回班，又拍拍令时雨肩告知：“小雨，我走了。”

　　“嗯，中午我来找你。”

　　史矜进了班，令时雨的书包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落到了许望宁肩上，人两手空空往前走着，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快走到一班门口，才终于想起点什么，又转头去问许望宁：“我是不是得先去周老师办公室打声招呼？”

　　许望宁也不太确定，按理来讲应该要，所以还是陪着令时雨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虚掩着，开着条小缝，令时雨压低身子往里望，这么一个动作带上，令时雨在这刻便也显得有几分猥琐。

　　左右两边探了探，好在这会儿老师在办公室，令时雨重新立起身，轻轻呼了口气，终于叩响面前的门。

　　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没抬头，但同时也发了话，一个“进”字令时雨获得许可，轻推门走了进去，又喊一声：“周老师。”

　　低头写教案的女人闻言抬头，眼睛对上令时雨那张脸，表情未见丝毫异样，想想应该也是知道令时雨来的目的。

　　可接下来出口的话却让人受窘：“令时雨，早读时间不在自己班待着，找我有事？说完又看一眼身后的许望宁，“怎么还带个小跟班？”

　　话里话外故意编排，令时雨有点难为情，可还是挪了一小步到跟前，瓮声瓮气开口：“老师，你明明知道的。”

　　话到这份上，周玲也停了玩笑：“行啦，不逗你了，转回来就好好的，争取把进度拉上来。”

　　“知道了，老师 。”

　　手又挪到边上说：“管理室那边估计没教材了，我这还剩一套，你领走吧，不然还得自己出钱重买。”

　　教科书移到面前，令时雨伸手上前接，顺便又问一句：“老师，那我现在可以回班里了嘛？”

　　“嗯，去吧。”临走前又想起什么，望一眼许望宁，“你身后有个现成的老师，不懂就问，回班上座位挪挪，你还是跟许望宁同桌，争取让他帮着点把课尽快赶上来。”

　　令时雨道完谢，一番话传达完，两人径直上楼往班级走，距离早读课打完铃已经过去五分钟，理科一班的教室依旧闹得不行，人声大的旁边两个班都能听见。

　　守堂老师没在，班干部偏又管不住，一班的人情绪那叫一个高涨。

　　令时雨跟在许望宁后头驾轻就熟进了班，教室内场面混乱，埋头吃早餐的，急匆匆赶着做值日的，发疯似的在满教室乱蹿的，这么三派成就了一场乱七八糟，导致也没人发现多了个令时雨。

　　思蜀中学每间教室座位分布成三大组，左右靠窗位两人一组，中间四人一组，月考刚结束不久，一班正正好也才换了座，许望宁这次刚好轮到中间大组过道边。

　　许望宁的位置很好认，一排过去，只有他桌面的书堆得低。

　　许望宁这组八个人，挺凑巧，最后一个位置刚好空着，那人少了同桌，令时雨和许望宁同桌，插进来一套桌椅，其他人依次往后退一个，也就刚好均匀分步。

　　许望宁将令时雨的书放在自己桌上，又转头对令时雨说：“你等一下，我去把桌子搬上来。”

　　人往后头走，一旁的人才开始注意到令时雨。

　　“我靠，令时雨，你怎么回来了？”

　　令时雨头侧了侧，看向隔壁桌还在嗦着粉的人，“想学理了，不行嘛。”

　　隔壁桌男生擦了擦嘴角油，灌进一大口水，随即一脸坏笑，面向令时雨：“我知道了，你想我们家宁了，是不是？”

　　令时雨早上吃的早餐差点没全吐出来，拿着桌上一块橡皮就朝男生丢了过去，“呕，何小成，少用你的爱称来恶心我。”

　　橡皮轻砸到男生手臂，男生也不介意，连说着两声，“挺好，挺好。”便继续吃起了早餐。

　　两人一来一回的交涉中，一班卫生委员刚好从教室前门进，趁着空当喊一嗓子：“值日生呢，黑板为什么还不擦？”

　　眼睛随即一撇，注意到了嗦粉嗦得正起劲的何小成，当即走了下来，不等人反应过来，一把将人耳朵揪住：“何小成，是不是你？”

　　男生因这一动作被迫起身，一个劲求饶：“姑奶奶，别揪了，我马上去擦。”

　　“快点儿的。”女生催促着人，终于收了动作。

　　男生急匆匆朝讲台去，女生转身打算走，眼一瞥，注意到了已然将一场闹剧观看完毕的令时雨。

　　声音再也压不住：“啊啊啊，令时雨，你回一班来了吗？

　　相比之下，令时雨则冷静不少，默默回话：“对呀。”

　　得到结果，女生拉着令时雨的手就准备走：“走走走，跟我去坐，我昨天刚到书店买了杂志，给你看看。”

　　女生的热情令时雨一时招架不住，虽然说转文科前，两人的关系不错，但此刻面对女生同桌的邀请，令时雨表现得有几分抱歉难为情：“琪琪，不好意思啦，周老师已经安排我和许望宁一桌了。”

　　“啊，这样嘛，那好吧，”女生听完，颇有几分失落，“不过也对啦，高一的时候你们就是同桌。”

　　令时雨和许望宁的关系之前一班的人都知道，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女生转念一想，又觉得遗憾：“许望宁那个闷骚鬼，你跟他坐，都讲不了小话。”

　　话音刚落，许望宁搬着一副桌椅好巧不巧出现在两人身后。

　　女生没忍住打了个颤，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见状，女生急忙就打算走：“那个，小雨，我先回座位了，下课来找你玩。

　　令时雨愣愣应下：“哦，好。”

　　人走后，许望宁开始将桌子往里挪进去。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一班的老师没换几个，基本还是原来高一的，数学老师走上讲台，切入正题：“把上次考完的试卷拿出来，我讲讲。”

　　令时雨没忍住疑惑：“试卷，是月考试卷吗，你们还没讲？”

　　许望宁刚想接话，却被隔着一条道的何小成抢了过去：“老高去外省参加研讨会了，昨天才回来，代课老师上的一直是新课，月考试卷搁着没讲。”

　　令时雨默认性点头。

　　一旁的许望宁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话被抢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男生，又接着补充：“试卷你先跟我一起看，不懂的下课跟我讲。”

　　令时雨：“好。”

　　偏偏何小成这会儿跑出来送命，又喊许望宁：“许望宁，昨天的化学小测做了没，拿来我看看。”

　　许望宁眼睛仍盯着试卷，语气冷漠回四个字：“好好听课。”

　　“靠。”男生被无情拒绝，心里不是滋味，还以为借着令时雨的面子，许望宁会慷慨相助，鬼知道今天抽什么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