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最好时》宇上

6、这人脑子有泡

　　四个人坐在两张沙发上，周漾手揣在睡衣兜里，懒散的靠着。

　　“才醒呢？”向波推了推他那不知道是近视还是老花的眼镜说道。

　　“差不多。”周漾一点不含糊，确实是差不多，毕竟已经醒过一回了。

　　旁边的周禾脸上的笑变得僵硬起来。

　　“老师，我也才刚睡完，午觉。”梁一帆侧头看着向波。

　　周漾看向他，坐得规规矩矩，两只手自然放在岔开的两条腿中间，跟周漾一比，看起来明显更讨喜。

　　向波看着他都不自觉咧着嘴笑，“啊，好好，作息就得规律，有睡午觉的习惯是好的。”

　　他又看回周漾，托了托眼镜，语气严肃了点：“周漾啊，老师不管你以前是因为啥转的学，老师希望你来了我的班级后，啊。”他气派的停顿了一下，“认真学习，尽快融入这个班级，适应班级的学习进度啊，我们班里也有不少优秀的学生，你刚进班级，有什么不懂的，不适应的都可以跟我或者跟他们倾诉啊，特别是一帆。”

　　他说着手拍上了梁一帆的背，“特别是一帆，我们的年纪第一！”向波声调提了一个度，那一股骄傲劲儿，他接着说，“他还住你们楼下，你得把握这个机会呀。”

　　“一定！一定！”他郑重的点着手指，瞪着眼睛巡回跟几人进行眼神交流，“一定要互相帮衬。”

　　周漾看着这激励讲座般的家访，激情的讲师，被夸得低头憋不住笑的学徒，还有被无脑激励的周禾。

　　周漾感觉周禾看梁一帆的眼里带着光，总觉得一不注意，周禾能推着自己和梁一帆马上进房间进行一对一辅导。

　　周漾算是明白了，他妈笑的那么“温柔～”，合着全是因为有个大学霸在她家坐着。

　　周漾又想说一句：不是所有儿子都像梁一帆～

　　“老师说的对，”周禾看着梁一帆：“一帆，以后就拜托你在班级里多帮帮漾漾了。”说着，漏出一个慈母笑。

　　周漾盯着他妈，神奇，太神奇了，他妈居然能笑出这种弧度！

　　周漾算是明白了，拥有自由社交圈，只差无数个学霸，跟学霸做朋友，周禾还管个他毛的社交啊。

　　周漾瞪圆了眼睛看着周禾，那边梁一帆抬起头应了周禾一声：“好。”

　　周漾瞪着的视线顺了过去，两人对上眼，那小子嘴角居然还翘着！

　　周漾一瞬间不爽，向波周禾轮轴夸，可把他夸爽了，嘴角都压不下去，搁这儿笑的停不下来。

　　周漾盯了他几秒，梁一帆摸了摸鼻子，笑不下去了，甚至有点如坐针毡。

　　周禾的脸突然转过来，周漾收回盯人的视线，看着周禾。

　　“你要跟一帆多交流交流，别又跟你那些宣城里不三不四的朋友玩。”

　　空气静了几秒，周漾表示他这两秒绝对产生了夺门而出或摔门进房间的冲动。

　　周漾坐直了窝在沙发里的身子，看着周禾。

　　差点忘了她嘴这么毒。

　　他干笑一声，对着周禾说了声“好”，又站了起来，对着梁一帆一点头说：“一帆，出去玩去啊。”

　　梁一帆看着周漾没出声。

　　两双眼睛互盯着，周漾有点挑衅，这是他对周禾的挑衅，但他的眼睛此刻盯着梁一帆。

　　向波不知道是没发现两人的暗流涌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嘻嘻的对着周漾和梁一帆说：“好好，你们去楼下转转，熟悉一下。”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干瞪眼比赛，最终以周漾的胜利结束，梁一帆侧头看向说话的向波。

　　向波看着周漾摆摆手接着说：“我跟你妈妈还有些话说，你跟一帆先出去吧。”

　　周漾应了声“好”，自顾自往门外走。

　　身后传来关门声，周漾往楼下走。

　　刚才他盯着梁一帆叫他出来，其实主要是他不想在那儿呆着听那个激励讲座，还有他妈的踩几捧一了。

　　出了门，风又呼呼往周漾睡衣里灌，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还能穿着这套睡衣出第二次门。

　　往三楼走的时候，他回头对梁一帆说：“还跟着我干嘛，还不回家？”

　　梁一帆站在四楼楼梯口，灯打在他身后，灰色毛衣勾勒出漂亮的肩颈。

　　“你不冷吗？”梁一帆说。

　　周漾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跟你跟着我有什么关系？”周漾说。

　　“没。”梁一帆冷不丁答了一句，手扶着楼梯栏杆走了下来。

　　周漾脑子里自觉浮现了铁锈味：不嫌脏吗？

　　“你去哪？”梁一帆问。

　　周漾觉得这人脑子有泡，没看出来他刚才是在挑衅？

　　“网吧。”周漾仰头看着站在他上两级台阶上的人，笃定了这个学霸视网吧为不祥之物，自信邀约，“要去吗？”

　　梁一帆坚定且小声：“嗯。”

　　周漾更加坚定这人脑子有泡，落下句，“别跟着我。”溜了。

　　出了小区，周漾直奔酒店。

　　他还没有无所谓到穿着这身胖嘟睡衣一个人去网吧坐着。

　　还是去的早上那个酒店。

　　前台的女孩第二次为这个怪胎服务，打量的眼神都变得大胆起来，她捏着房卡递给周漾，“还是早上那间房。”

　　“谢谢。”周漾飞奔上楼。

　　扑倒在床上，棉拖飞出去几米，论周漾如何一天之内被周禾两句话堵出门两次。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吸气，呼气，他妈应该想不到，比起去网吧打游戏，他儿子更喜欢睡觉。

　　周漾一觉睡到六点，一整天没清醒过几小时，两顿饭也没吃，醒来的时候，喉咙干涩，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

　　那感觉不太好。

　　得找点东西吃，他开了一瓶酒店里的水狂灌了几口。

　　打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毫无疑问手机一打开就是周禾的消息。

　　周漾直接忽略，打开外卖软件，他现在已经饿的没有胃口了，只是肚子难受，随便点了家最近的炒饭。

　　吃饱喝足后，难受劲儿缓了过来，他才退了房回家。

　　屋子里，周禾正坐在餐桌椅子上敲平板电脑。

　　看到周漾回来了，她抬头瞥了一眼，继续看着电脑，说道：“漾漾，和一帆玩的开心吗？”

　　周漾已经做好进门就被魔法攻击的准备，听到周禾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突然感觉有点魔幻。

　　周漾径直往房间走，顺口打哇哇，“啊，挺开心的，他人挺好的。”他胡言乱语，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望着房门，周漾及其中二的在心里给自己配了一个足球解说员的声音。

　　加油加油！距离房门仅有几步之遥了！

　　周禾再次开了口，脑子里的解说员瘪了嘴，及其扫兴的“吁”了一声。

　　“你早点收拾好睡觉，明天得早起。”

　　“哦。”周漾应了一声，飞速扒开门进去了。

　　周漾知道要早起，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天还没亮，鸡都没叫呢，这群宣河一中的学生就已经坐在教室里哇哇早读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鸡几点起床几点叫，鸡叫在周漾这里就是个形容词。

　　站在教室外面，虽然做了万全准备，围了围巾，穿了厚棉服，但还是被凌晨六点半的冷空气攻击的脸蛋疼。

　　他突然就想到了张宇恒说的魔鬼训练，看着灰蒙蒙天气里亮着灯的教室，里面传出糊成一片的朗读声，让人听着就疲乏。

　　周禾跟向波交谈着，时不时转头看他几眼。

　　周漾瞥到向波的地中海裸露在外的海，真挚的在心里发问，老师您不冷吗？

　　那边估计是说的差不多了，周禾点了几下头又过来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

　　向波把他领到后门，那里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沓新书，周漾抓着书包带，把书包提手里坐了过去，插班生专用座，教室后门守门人。

　　周漾抓着一半的书往桌斗里塞，向波敲了敲守门人的桌子毫不留情地说：“你今早自习先背英语单词，早点把各科的笔记补上啊，我周五检查。”

　　塞书的手停了下来，周漾感受着手里的一沓书，又看着桌子上还有一半的书，眼神变得有点茫然。

　　“老师，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周漾没说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诶，就主科的笔记多一点，马上要总复习了，快点把笔记补了啊。”向波撂下一句，走过道上巡视去了。

　　向波一走，一些学生就敢偷摸着转头瞄他，周漾全当看不见，低头从桌斗里抽出橘皮英语书，随便翻开一页开始发呆。

　　没让他上讲台做自我介绍，周漾也算松了口气。

　　自我介绍，不就是讲性格，讲爱好，给自己贴标签，说一些上的了台面的话。

　　但周漾经常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人设太容易崩塌了，所以他经常不知道自我介绍该说些什么。

　　向波一直在教室转着圈的盯人，周漾偶尔翻一下书装装认真，但前面那哥们听起来是真认真，一个单词读出了力拔山河的气势。

　　周漾听着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外蹦。

　　“G！E！N！I！U！S！”

　　“G！E！N！I！U！S！”

　　声音洪亮，再来一遍单词。

　　“Genius！”

　　“Genius！”

　　周漾觉得他真是一个记单词的天才，听他来来回回这单词得记了七遍八遍还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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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字，我的灵感像便秘，得挤一挤，挤不出来一定是日子不对，周末比较好挤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