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邪神会长电子恋爱脑》坠不周

19、汪汪

　　桌面上，许多蓝色白色间杂的细长小方块旋转浮动，组成一个透亮的玻璃杯，透过去可以看见水波纹状的白色和咖色灌入，水滴跃起落下，一杯咖啡端上来了。
　　整个过程赏心悦目，范许舟一直很爱看，一杯燕麦奶拿铁仿佛呈现出了生命力。
　　看到这一幕，许厄没把心里的惊讶显露在表面，只是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来回打转，确定范许舟那杯只是普通饮品后，又看看自己这杯服务生用托盘一路端过来的冰美式。
　　物质的突然出现没给会瞬移的神明带来太多的惊喜，但也增添了不少疑惑。
　　他想到了现在控制着自己的神力的恋爱脑，难不成这里人人有类似神力的东西，不似他一般，至少也有变出一杯咖啡的能力。
　　但也不像是这样。
　　他还没见过有谁会瞬移出现的，物品的原地组合也是第一次见，还有个拼装的过程，和自己一整个生煎包变出来不一样。
　　许厄假意不去看那杯燕麦奶拿铁，发挥了自己勤学好问的可贵品质，问000：“这个杯子怎么出现的？”
　　【涉及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具体原理尚未解锁。通俗解释是，您购买的东西都可以省去运输的过程出现在您面前，十分便捷。】
　　“那我的杯子怎么是人家端上来的？”
　　【您可以在您的系统中更改偏好设置。根据您的初始登录数据，为您默认设置保留复古风格生活偏好，一切遵循您原本的生活习惯，尽可能避免您未见过的事件发生。】
　　行，等会回去就把偏好设置给改了。
　　这么好玩的东西，许厄平时也想多看看。
　　上回在那一堆设置里，可能是因为没看懂，许厄就把这玩意漏了没研究。

　　范许舟把哈妮从狗包里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随手梳理着小狗的毛，试探着哈妮愿不愿意和保险小哥接触。
　　她经常带哈妮出门散步，也经常偶遇路人要摸摸哈妮的毛，它每次看起来都很高兴。所以应该也不会抗拒和保险小哥接触的。
　　这么想着，范许舟后知后觉管人家叫保险小哥不太礼貌。既然见色起意，决定了要和对方认识一下，那就没有不询问对方名字的道理。
　　她轻咳一声，掩饰语气里不自觉的尴尬：“那个，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早知道昨天接电话的时候就多问一句了，她当时怎么就懒到只给他备注【卖保险的】呢。
　　但许厄看起来并不介意，只是笑着回答：“我叫许厄。”
　　没解释名字是哪两个字，但范许舟的面板上已经自动为他改对了备注，现在变成了【许厄卖保险的特别好看的白毛】。
　　由于太长了，点开聊天框的时候后面的“特别好看的白毛”会缩略成省略号。

　　哈妮见到了清晰版的长毛小猫，更兴奋了，“汪汪”叫了两声，范许舟险些按不住她。
　　见识到小狗的热情，许厄小心思转动，藏在桌下的右手翻过来，却没什么动静。
　　神力还是太少了呀。

　　“你也看到了，哈妮是很活泼的小狗，我觉得一些外出的活动它肯定会喜欢。但一般的活动，我自己也办得到，不知道贵司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范许舟两手搭在哈妮的前腿上，做着保护的姿态。

　　许厄伸开双臂，稍稍向前倾：“能不能让我抱一下哈妮？”
　　客户小姐看起来很依赖这只活泼小狗呢，小狗也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任由范许舟拢住自己。
　　但是如果接触不到小狗，许厄那可怜的十点神力就一点派不上用场了。
　　他试着用眼神和小狗交流，也不知道小狗能不能看懂，反正他暂时是不能透过小狗的豆豆眼看出什么来。
　　但聪明小狗脑补出了很完整的眼神示意，她知道小猫露出这种表情时，就是想和自己玩，却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意思。
　　她又“汪”了一声，回头去看姐姐，希望姐姐松开自己，允许她去找漂亮小猫玩。

　　范许舟捏了捏哈妮的右前爪，似是还有些纠结，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松开手，哈妮就撒开腿从地上绕过桌子扑进许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肚子。
　　小狗爪子重重踩在许厄大腿上，许厄却不觉得是种负担，踏实得很好玩。
　　他揽着小狗，右手轻轻抚摸过小狗脑袋，能感觉到小狗柔顺的毛手感很好。

　　许厄低声问：“你呢，有什么心愿呢？”
　　哈妮：“汪汪！汪！汪汪汪！”

　　听得很清楚。
　　哈妮说：“散步！和姐姐！每天散步！”

　　啊哈，笨蛋小狗还没发现，自己听懂了长毛小猫刚刚在问什么。
　　哈妮偶尔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主要是能听懂姐姐说的话。这是宠物型产品早就编写好的程序，为了增强宠物的服从性，绑定主人以后，宠物就能听懂主人的指令。
　　所以笨蛋小狗才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对劲。
　　许厄不了解代码和编程，但一点小小的作弊手段还是很有用的，打个响指能解决的事何必要修成千上万行代码。

　　有了神力，许厄很容易从单纯热情小狗这里套话。
　　他一边学着范许舟之前的样子，给哈妮顺着毛一下一下温柔地摸摸，一边从系统商店里选购了一个粉色橡皮筋，单手给哈妮扎小辫。
　　许厄有意将动作放得很轻，温和地问：“不疼吧？”
　　哈妮：“汪！”
　　是在说“不疼！”。

　　范许舟见一人一狗友好交流，只觉得稀奇，明明谁也听不懂另一个生物在说什么才对吧？
　　但氛围又出奇的和谐。
　　她是知道哈妮能听懂自己的指令的，但不能听懂自己平时的闲碎漫谈，看见她为了工作失眠焦虑掉眼泪，哈妮只能急得围着她一直转，但人话和汪汪叫总是不同步。
　　买宠物的时候，也有抚慰犬的品类，那一种的身价翻了几倍，据说是能听懂主人说的话。
　　宠物嘛，要求太多反而是给了哈妮压力，要说范许舟听了保险小哥的话，唯一的期待也不过是想听听哈妮平时一直在汪汪什么。
　　这卖保险的看起来真的有两下子，他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宠物沟通大师吧？

　　许厄扎好小辫，很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捧着哈妮的脸和自己面对面：“姐姐不能每天陪你散步吗？”
　　哈妮：“汪汪汪！汪汪汪！呜。”
　　哈妮说：“没有每天，姐姐忙。不开心。”
　　许厄揉了揉小狗耳朵，说：“这样呀？那你想不想每天都可以和姐姐去散步？”
　　哈妮：“汪！”
　　因为真的很想，所以它跳了一下，许厄差点没接稳。
　　“那你最喜欢去哪里散步呀？”
　　哈妮：“汪汪，汪汪，汪汪汪！”
　　哈妮说：“公园，桥上，大草坪！”
　　然后哈妮又补充一句：“汪汪汪汪，汪汪！”
　　是在说：“一般在马路上，不好看！”

　　许厄猜测着不藏事的小狗现在的心里想法，又问：“哈妮有小猫朋友吗？”
　　哈妮：“汪汪！汪汪汪汪！呜呜。”
　　哈妮说：“喜欢小猫！偶尔见到，少，想玩，不开心。”
　　许厄轻拍小狗的背，像是在给予安慰：“喜欢小猫呀，那我们经常和小猫玩好不好？”
　　哈妮：“汪！”

　　之前看过了，小狗才没有数字面板一样的东西，000给的说法很官方，数字面板是人类的特权，一般情况下数据本身无法拥有面板和系统，也没有使用的权限。
　　所以哈妮的社交圈小到只有范许舟一个人，因为她们之间通过购买绑定了关系。
　　如果让哈妮可以联系上小猫朋友就好了。
　　许厄挺想试试仿制出一个面板给小狗的，但是他自己都没摸清楚这块板有多少用，万一弄不好可能会坏事。而且，那会需要多少神力呢？
　　但是做一个有类似电话通讯的东西还是可以的。电话的简介栏里不是说过，有什么电话机这种东西来着？
　　许厄定了个初步方案。

　　他把哈妮放得端正，扶在自己腿上，一人一狗又面向范许舟，脸上均是灿烂的笑容。
　　一张纸凭空出现在餐桌上，只有标题上写了字，是一张空白的保单。
　　许厄说：“我们现在来定个协议吧。”
　　客户小姐点点头。

　　“我们小狗的意思是，它想和姐姐一起每天散步，去它喜欢的公园、大桥、大草坪上玩，最好还能有一些小猫朋友陪着它玩。
　　“从客户的需求出发，我知道你有时候工作忙，没法一直陪着它。我也查过了，你们住的地方离公园什么的还是挺远的，平时散步的话来回要花不少时间。
　　“我的想法是，先从你说的那个，是叫技术吧？先说清楚这一点。我可以让你和哈妮相互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不过现在还不行，可能要给我一点时间。然后我觉得哈妮也需要一个通讯的工具，它很喜欢小猫，但是没法和它的小猫朋友联系。”

　　听见许厄说真的可以听懂哈妮在汪汪叫什么，范许舟不自觉绷直了后背坐正。她也很希望能和哈妮直接交流，听听小狗脑袋里装着点什么。
　　她颤颤地开口：“真的可以吗？我要买你们的产品，在哪里签字，我现在就签，钱不是问题。”

　　许厄笑得更阳光了，他就喜欢这种不差钱的大客户。
　　但他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