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茫星》忆南寒

2、跟我回家

　　如果不是经常能看到这位伟人在各大新闻上安抚茫星居民，林越可能就会觉得自己看错了。

　　“卡修斯首领，我是叫林越。”林越站立端正，保持着一个战士应有的素质。
　　刚刚走过去的顾延知居然也跟在卡修斯首领身后，不过也不是很奇怪，谁不知道他是卡修斯首领的学生。

　　卡修斯首领一如既往的威严：“你和顾队长给我走吧。”言下之意，洛瑞就是不能跟去的。

　　林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光是今天见着了顾延知那个家伙就已经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还能和卡修斯首领见到，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三人在总部大楼里走着，林越的思绪已经飘远。
　　他在想......可能出事了……

　　“林越，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怎么样？”联合部队军纪严明，走路之时绝对不可以说话的，只是这个问题是首领提出的，林越跟在后面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

　　“研究所里，除了老师，没人能及我。”对于他自己的能力，他从来就是实话实说，不然怎么可能八岁就能进入研究所。

　　“好，看来米良恩选择你，是对的。”

　　林越不明白，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他们在总部大楼里越走越偏，直觉告诉林越，这里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总部办公室。

　　一个看起来像是实验室大门的地方，卡修斯停了下来，输入密码后，大门缓缓打开。

　　站在大门前的卡修斯首领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林越和顾延知紧随其后。

　　“老师！”林越看到实验床上面的人几乎要大叫出来，顾不上军队的纪律，他赶忙走了过去。

　　“小鬼，我还没死呢，别.......咳咳......在这号丧。”床上的老者看起来已经是重病的样子，身上插满了仪器，或者说，近几年他的身体一直是这个样子。

　　“老师，您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林越，你先起来，这后面的事情也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卡修斯首领拍了拍林越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世界正在恶劣变化，人类趋于消亡，联合部队身为茫星支柱所在，头部成员在这个关卡一个都不能出事，我们必须要让外界知道，我们一直在。”

　　联合部队头部成员：首领卡修斯，指挥官顾明帆，研究所米良恩。这三位在，人们就会相信，茫星，不会完。

　　卡修斯顿了顿，继续说：“米良恩所长废寝忘食研究，如今身体早就已经不能再经受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我们把他转移到这里，一是为修养，二是不能走漏风声。林越，总部研究所要靠你了。”

　　林越他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老师的身体情况，也知道他老人家一直都是在硬撑，却没想过这样的重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卡修斯见林越犹豫:“怎么，你不愿意？”

　　“他怎么就不愿意了，咳咳咳，卡修斯，你这个老头子，咳咳，别欺负我学生。”就是躺在实验床上，米良恩还是帮林越说话。

　　“你歇着吧，我还老头子，你也不看看是谁老，我怎么就欺负你这宝贝学生了?”

　　两人本就是多年好友，见米良恩病成这样还在袒护林越，忍不住要跟他说两句。

　　“卡修斯首领，我接受。”林越轻轻开口。

　　“这就答应了？”

　　“老师说过，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做什么样的事。”联合部队就是这样，不分年龄，既有这样的能力自然是不会推辞。

　　“好。研究室探望人员必须保持一个以上，我还有其他要务处理，顾队长，你留在这里。”

　　“是。”

　　林越趴在米良恩床前说话，顾延知站在一边看着。

　　“老头儿，你病成这样，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林越孩子一样跟米良恩赌气。

　　“小越，老师不是给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就是死亡，当死亡成了常态，活着就异常艰难，咳咳，我有幸为人类事业做出努力，就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咳咳，傻孩子，我们的任务，是拯救整个人类。”

　　联合部队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人类谋求一条生存之路，十二神官于光明城献祭，为的，不就是人类吗？

　　“老师，我知道，研究所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我也不会忘记您一生的目标的。”

　　“让整个茫星重现蓝天！”两个人齐声说道，这是米良恩所长一生目标，仅此而已，却举步维艰。

　　从实验室出来，林越就忍不住了，忍不住失声痛哭，边走还一边抹着眼泪。顾延知没有离开，默默跟在林越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抚，就是走着。

　　他记得，林越现在应该是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子。

　　发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林越用自己略带哭腔的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跟着我？”

　　“不知道。”

　　顾延知比他大两岁，个子也比他高一些，并排走出总部大楼之后，不知不觉间，林越竟然走到了十二天柱的地方。

　　“他是我的老师，我进入联合部队研究所五年，他也做了五年我的老师，尽管我们年龄不同，经历不同，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要为这个世界做出补救。我会秉承他的愿望的。”林越还以为顾延知跟着他是因为怕他反悔。

　　“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或许真正的无力感就是对抗天吧。”

　　可是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这样，是人这个高级物种对这个世界的反抗。

　　“有时候想想真是害怕，带着希望生存，却没有底气能否活着。”林越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他只是伤心于老师的身体状况，却不知道顾延知给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二神官献祭那天，卡修斯首领在十二天柱面前发现我的，我没有亲人，首领算是我的老师，刚才在实验室里，看着你和米良恩教授，我的内心接触到了一种不能理解的情绪，我没办法共情。”顾延知眼神茫然，这感觉他未曾有过。

　　虽然对于顾延知的身份，林越早有耳闻，不过从顾延知口中亲自说出来，林越还是有些触动的。

　　“卡修斯首领没有这样过吗？”

　　顾延知摇了摇头。

　　林越脑子转了转，说道“你下午有时间吗？”

　　“没有。”

　　“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顾延知跟着林越去了，正如从实验室里出来的那样。

　　林越带他进了避难所，难民聚集地全星球都有这样的避难所，活着的人，也就是在避难所里了。

　　这里各种味道都有，整日酗酒的大汉，争夺救济粮的大娘，还有没有书可以读的孩子。林越带他穿过巷道，在其中一个门前面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来了。”门的隔音很差，能听得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开后，是一个中年妇女，虽然打扮朴素，但是气质很好。

　　“妈，我回来了。”林越说着，顾延知这才知道这里是林越的家。

　　“小越，妈可想死你了。”女人将他抱住，轻轻摸着他的头。

　　“妈。我也想你了。”林越窝在女人的怀里。

　　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女人放开了林越：“小越，这位是？”

　　“哦，他叫顾延知，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林越不太确定，不过带都带回来了也不能不算是朋友吧。

　　“小顾啊，进来坐吧。”女人很和蔼，说话起来也很温柔。

　　“阿姨好。”顾延知说了一声，他一直在联合部队里，这是他第一次去别人的家里做客。

　　避难所的房子都是简陋的，能够满足人们正常的生活起居就行，户型也是差不多的，林越的家里很整齐，甚至有些温馨，这些在顾延知的印象里是没有见过的。

　　“儿子回来了，爸爸给你炖猪肘子吃。”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林越的父亲。

　　“爸，你是不是又没有把过节的猪蹄炖着吃了？”

　　“这不等着我儿子回来嘛。”林越的爸爸系上围裙，看架势是要露两手。

　　想到身边的顾延知，林越赶紧介绍：“我给你说，我爸做饭可好吃了......”

　　林越小嘴叭叭的讲，顾延知就听着林越讲，这样的亲情顾延知从没能体会过，但是从林越的讲述中，他还是能窥见亲情的感觉，大概就是，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当你孤苦无依时，最能想起的地方，那就是家。

　　晚餐上桌，色香味俱全，不难看出，林越父母将好东西都留着，等林越回来的时候吃的。

　　“小顾，你也多吃一些。”林妈将盘子里的肉加给顾延知，一边还说“你们这些孩子正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自己了。”

　　“谢谢，谢谢阿姨。”顾延知接过菜，也能感觉到心中某一处缺失的地方开始填充，暖暖的，竟然还有些依恋这样的温情时光。

　　时光不留人，非假期期间，联合部队成员是住宿在统一安排的房间里面的，晚饭吃完，他们纪要回去了。

　　“爸妈，我和延知哥先回去了，有好吃的你们自己也要吃，我在部队里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林越跟父母道别，和顾延知一路走回去，顾延知听到“延知哥”这样的称呼还有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林越。”

　　“谢我干什么，以后经常来玩儿，我爸妈看到我带朋友回家，会很开心的。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会是一直的对手。”

　　他去部队的时候年龄太小，父母总是担心他过得不好，每次回来都问东问西，就是想知道儿子在那里过得怎么样。但是这并不妨碍林越视顾延知为对手，两人之间的莫名竞争还未结束。

　　“叔叔阿姨很好，常来看看自然可以，只是你的对手为什么会是我？”顾延知好像不记得他和林越之间有过什么矛盾了。

　　“你就当，你是我前进的动力吧。”即是对手，也是让林越不断突破自己的动力。

　　“我确实应该更加竭尽所能。”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吧？”就算之前一直不满顾延知，但是认识之后林越发现这个人不是这样的，或许能是最好的战友。

　　“承蒙抬爱，不胜荣幸。”

　　希望从来不是一个人发出的，是这个世界一切想要活下去的人共同的希望。

　　“首领，开始吧。”

　　从外面回来后，顾延知跟随卡修斯首领来到办公室中的密室里，或者说，是专门为顾延知打造的地方。

　　他已经脱光了上衣，漏出完美的肌肉线条，进入了一个像胶囊一样的东西里，头上也带着一圈的仪器。

　　“这是你每天必须要做的，别怪我。”卡修斯首领只能心中默默哀叹，手上打开了启动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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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耶耶耶，回家了，顾延知缺的，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