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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嘉树 ...

  •   陈嘉树第十三次对着徐瑾开嘴炮。

      “大哥,你平时在学校不挺横吗,这么牛掰连立体几何都看不来?辅助线会不会画,你辅助线都不画答案能被你眼珠子盯出来?”

      她低头拿着红色水笔画了条线,“看到没,这样画,然后这里按照勾股定理算出这条线的长度,再用公式推另外一个的答案。”

      她笔下飞快,刷刷刷往下写公式:“题型都这样,掌握几道,月考也能抓几分,再蠢这样做都应该会了。”

      最后求出答案,习惯性地在最后的数字上点一下,然后圈出其中公式:“这几个是得分点,算不来就背下来。”

      徐瑾用沉默代替回答,这一个月来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今天是周末,自己耽误了陈嘉树看小说的时间,所以会被骂得更惨。

      陈妈妈来喊吃午饭。

      饭桌上,陈妈妈一直给徐瑾夹肉:“小瑾,多吃点,你太瘦了,男孩子这么瘦怎么行。”

      然后又利落地拍掉陈嘉树去夹红烧肉的手:“吃吃吃,你再吃下去胖超过一百斤就减不下来了你知道吗?”

      陈嘉树眼都不错地盯着红烧肉:“我今天一大早起来给徐瑾看错题,脑细胞消耗太大,要好好补一补。”

      陈妈妈冷笑:“你还需要补什么?看看小瑾的身材不会觉得羞耻吗?”

      “我看着红烧肉不吃才会羞耻!”

      徐瑾:“……”自己被个女生对比身材他也没有觉得很骄傲。

      徐瑾看着对面活力十足的女孩和一脸无可奈何管不住自己女儿嘴的陈妈妈,叹了口气。

      徐瑾的爸妈小时候就去世了,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爷孙俩靠他爷爷那点劳保和政府补助勉强也算过得去,半年前他爷爷也出车祸走了,没人管,他自暴自弃,整天和一帮混混待在网吧里打游戏,有天就正巧被陈嘉树她爸看见,才知道多年前战友的儿子才十七岁就只有一个人过了,什么都没想,就把人领回家,到今天,徐瑾他住在陈家,已经一个月整了。

      陈爸陈天华是个非常热心的人,说白了是有点爱管闲事,他送陈嘉树去上学,路上看到和她穿同样校服等公交车的学生,都会停下来把人孩子捎上,有时候有学生谨慎拒绝,她就让陈嘉树把学校饭卡拿出来,冬天天冷,他一车一路开过去能坐满,做好事做的跟开黑车似的。

      更何况是当年一起唱“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的一个壕出来战友的儿子呢。

      徐瑾本来比陈嘉树高一届,辍学了半年,索性给办了转学,和陈嘉树同学校同年级,只是一个在普通班一个在重点班,理科班学霸陈嘉树每天和帅哥转学生一起回家,都已经是禾市一中的粉红绯闻了。

      谁能想到,新晋校草再也没有以前的混混老大风范了,每天被学霸骂成狗。

      自从他一头乱发被陈嘉树拎着去推成了平头,长指甲被她剪完不算还破了个口子,对着她发脾气玩叛逆最后被这个可怕学霸拍了一脑门后,他就没什么脾气了,毕竟对方也只是个女生,还!比他小一岁!好男不和女斗!

      吃完午饭,陈妈妈让陈嘉树洗碗,陈嘉树不乐意,天开始冷了她不想泡冷水。

      “让徐瑾去。”

      陈妈妈:“说好的周末一人一天,昨天是小瑾,今天是你。”

      陈嘉树反驳:“我手老长冻疮,泡冷水今年肯定又要长,写字都写不好。”其实还是怕手难看。

      “戴橡胶手套啊。”陈妈妈无情地开口。

      陈嘉树泫然欲泣状:“妈妈,你没有心。”

      陈妈妈开始冷笑。

      徐瑾这时候说:“阿姨,我来洗吧。”

      徐妈妈想说你不用洗,徐瑾已经往厨房去了,她忙过去把徐瑾拦住,瞪了眼刚吃完瘫在沙发上的陈嘉树,“小瑾,你去看电视,我来洗。”拿起手套戴上,还说:“生个女儿跟供祖宗一样。”

      徐瑾只得坐到沙发另一头,整个沙发都被陈嘉树斜躺着占着,他一个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其实,不适应还是非常不适应的,只是他每次想离开或者提出要离开的话,陈天华都跟要哭似的红眼睛……

      正想着,大腿就被薯片的塑料包装碰了碰,陈嘉树已经完全躺在沙发上了,头只差他大腿一拳的距离,她的手举着薯片袋,越过头顶碰他的大腿,问他:“竹竿瑾,吃不吃?吃不吃?”

      他还来不及回答,阳台上陈妈妈喊着:“小瑾啊,你内裤是不是穿久了,阿姨给你去买两条啊!”

      “吃不吃啊你?不吃我吃啦!”

      不过……这家人是真没把他当外人……

      徐瑾原本是很孝顺他爷爷的,可爷爷走后,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大笔赔偿金,他看着这些年他爷爷攒下的钱,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那时候没有依靠,整天面对别人同情的眼神,心灰意冷,只有游戏能稍微让他从现实世界脱离一会,后来被陈天华带回去,这一家子人看他的眼神和别的人不一样,那不是那种,“这孩子多可怜以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感觉,他们和他相处,好像个相识已久的普通朋友,他感觉很轻松,可面对他们的付出又觉得沉重,总觉得无以为报,却唯独没有压抑的心情,是的,一直缠绕在他心中久久不散的压抑,这几个月来,从来没有过。

      陈妈妈说要给徐瑾买内裤,可天冷了,这孩子几件毛衣也不见得真保暖,于是就要拉着两个孩子上街。

      陈妈妈刚拿的驾照,最近正处于兴致高喜欢开车的时期,陈嘉树霸占了后座靠右的位置,听说这是最安全的座位……

      陈妈妈开得很轻松,可陈嘉树是一路提心吊胆,快到地方了,陈妈妈一个急刹,俩孩子身体往前一冲,回过神来陈嘉树正死死抱着徐瑾的胳膊,脸色发白,徐瑾也白,后来就红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胳膊碰到了她的……胸。

      冬天穿的冷,反正陈嘉树是感觉不出来的,她抱着不撒手,倒是陈妈妈第一时间往后座看,一看,笑了,打趣她:“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啊嘉嘉你抱小瑾胳膊。”

      陈嘉树把手松开,吸鼻子:“吓死我了。”

      “不怕啊不怕,我就差点过红灯。”

      陈嘉树呜呜呜,呢喃:“果然新手上路,擅长急刹……”

      徐瑾:+1。

      刚到商场陈嘉树就想买奶茶喝,她知道陈妈妈为了让年纪轻轻的她保持身材肯定不会同意,于是问徐瑾:“小瑾啊,想不想喝奶茶?”

      陈嘉树智商高,可情商低,想什么都放脸上,徐瑾哪能看不出来,于是果断道:“不想。”

      陈妈妈笑了声。

      陈嘉树嘴巴立马撅起来,伸出跟手指狠狠戳了戳徐瑾后腰,徐瑾没防备,整个人就是一震,转头看陈嘉树,她朝他扬唇一笑,整个表情就是透露着一个“哼”字。

      结果是陈妈妈买了三杯奶茶,人手一杯,逛到一家男装店里,陈妈妈挑了挑,抽出一件奶白色毛衣,问徐瑾喜欢吗。

      徐瑾知道这家店,牌子响当当,价格平均在五百以上,于是说:“可能不太适合我。”

      陈嘉树却说:“好看!”

      店员也说:“是啊,您儿子这么帅,皮肤也白,穿这个肯定好看!”

      陈妈妈也觉得好看,一眼就看中了,摸了摸毛衣:“摸着也保暖,不刺。”把衣服给徐瑾:“你试试看。”

      陈嘉树拿过他手里的奶茶:“就是,试试看嘛。”

      徐瑾拿着衣服,这两个人一点都不觉得店员刚刚那声“您儿子”有什么问题……

      徐瑾只好去试衣间,换好了出来,尺码很适合,陈嘉树跟她老妈站一起,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地打量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就有些拘谨。

      陈嘉树说:“挺帅的。”

      徐瑾脸红了红,然而还是强装镇定,陈妈妈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又看了件毛衣,黑色,oversize款,拿着让徐瑾再进去换,他人瘦,原先的苍白的皮肤经过这段时间陈嘉树时不时挤多的乳液保养和陈妈妈的美食投喂,也变得白里透红,有着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健康润泽的皮肤,露出的锁骨显得他漂亮精致,平头这样的发型却又让他五官更为立体凌厉,年纪轻轻已经让稍稍有些年纪的几位店员纷纷赞叹,夸他明星脸了。

      陈妈妈也不问徐瑾了,这两件都付了款,对徐瑾说:“两件换着穿,平时套校服里还好,再来就要过年买了。”

      徐瑾声音有些低:“阿姨,不需要为我花这么多钱。”末了再接一句,“我会还的。”

      徐瑾本来不想念书了,还是陈嘉树说的,大学不管你,高中文凭还是要拿的,你不想花钱就我们家借,以后工作了再还,你想出去打工,还差这两年?

      陈天华最听女儿,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给徐瑾办转学,对着徐瑾说,你是我战友的儿子,现在住我们家,就是我半个儿子,这书你要是不念,我就揍你。

      徐瑾当时的反应:“……”这跟说好的慈祥和蔼不一样啊。

      学费他一直记着账,将来要还的,他今天说这话,也是认真的,他爷爷攒的那张卡,他也和陈家三口说过了,陈天华让他好好收着,将来是要读大学还是做生意,都由他自己支配。

      陈妈妈重重地拍了拍他头,陈嘉树更不用说了,又是一下戳他后腰。

      徐瑾:“……”这家人真的太暴力了。

      后来徐瑾也不多说话了,他这辈子第一次和女性逛街,见识到了她们的威力。

      跑几千米都没这么累,还被支着换这件换那件,他还不好拒绝……拒绝会被当见外,但……他是真累啊!

      等到陈嘉树去试衣间,她就把自己的奶茶递给徐瑾,她穿裙子穿了半天,陈妈妈进去看她,于是他手里捧着三杯奶茶,脚边是好几个购物袋……

      店员说:“帅哥,你和你妹妹感情那么好,还能陪着出来拎衣服啊。”

      真有这么个妹妹不得头疼死……他暗想,他自己虽然没有,可一直觉得,妹妹就是软萌的、乖巧的,哪里像陈嘉树,懒不说还馋,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然而陈嘉树穿着蓝色裙子出来,在镜子前来回照,问陈妈妈:“好看不?”

      陈妈妈说:“好看。”

      陈嘉树笑着问徐瑾:“竹竿瑾,好看不?”

      徐瑾转头看店门:“还行。”脸却有些热。

      到说好的买内裤,徐瑾是真脸热。

      好在陈妈妈在这里不挑了,就挑贵的料子好的,买完就走,陈嘉树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害羞呢?”

      徐瑾拍她手:“我害羞什么?你自我感觉不要那么好,这样大家都容易尴尬。”

      陈嘉树:“哎呀我陪我妈买我爸内裤都习惯了,你一男的害羞什么?你生物课好好上了没有?”

      谁都跟你似的不要脸吗!

      又到了月考成绩下来的时候,徐瑾成绩比刚入学那会儿提高了很多,排名从最后排到了中间偏后,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也有点愉悦的样子了,偶尔有些浅笑,被班里女生看见,偷偷说:“徐瑾笑起来超好看的!”

      陈嘉树打击他,给他看她的试卷,态度十分恶劣,徐瑾觉得她幼稚的要死,尤其是回家给他讲错题,“哎呀这题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么简单都会错?”

      “你要是能改改你的粗心,还勉强能进我们班倒数位置。”

      “徐瑾,来,这道题型给我做十题,你这什么表情?不乐意啊?等你的成绩到了傲视我的地步,你让我做一百道我都做。”

      唯有英语,徐瑾的成绩是真好,一直都很稳定,这一门一直在年级前二十,徐瑾说他从小他爷爷就让他每天早上听磁带,后来发觉,英语就算不认真听课也能考得很好,陈嘉树听了,手机里下了全英文章朗读,他能知道大概意思但不会全部理解的那种,说你爷爷给你这个习惯很好,要坚持。

      于是每天上学那段路上他每天都塞着耳机,要不徐瑾怎么觉得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陈嘉树呢,工作几年后他带着自己的制作团队和国外同行跳过翻译直接沟通的时候,他飞速运转的大脑,都还会闪现出她的身影。

      最近学校里关于徐瑾陈嘉树的流言越来越多,原因是他们的羽绒服是情侣的,没错,都是长款黑色的羽绒服!可陈妈妈买衣服是觉得两个人穿一样多搭啊多好玩,店员还说两兄妹穿一样感情好。

      过年的时候有一天下雪,两人都把衣服帽子戴了起来,一高一矮走在一起,陈妈妈就忍不住拍照片发朋友圈了,底下一堆点赞。

      还有个评论让陈妈妈笑了好久——我也要给我家闺女物色个竹马。

      高二的时候两个班班主任还会分别对两个人说,好好学习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

      可两个人真的是在好好学习,陈嘉树上了高三之后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停地做题做题,也不知道是被题目折磨的心态扭曲,给徐瑾讲题目损得更厉害了,害得他较着劲也不自觉更努力了起来,两个人基本上天天都快到一点才睡,第二天六点不到起床,一起听半小时英文材料,陈爸陈妈欣慰的同时也心疼,又不能打击俩孩子学习积极性,只能督促他们锻炼身体,另外就是食补。

      徐瑾还好,每天坚持夜跑,偶尔和陈爸一起出去踢球,陈嘉树就真的是懒得运动,能躺着就不坐着,高三压力压力也大,她体重也一直往上升,但就算陈妈妈看到她的双下巴,也真的狠不下心让她少吃了。

      到高三上半学期,徐瑾排名真的和陈嘉树他们班最后一名一样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想法不一样了,同学和老师们嘴里常说的大学,他想进去看一看。

      这天吃饭,陈天华问陈嘉树想去什么学校,陈嘉树嘴里咬着肉,说了个本市的学校名,他爸说:“好。”

      然后又问徐瑾。

      徐瑾说还不知道,陈嘉树:“早点确立目标,你才有动力,要不就算到时候你考到了省状元,你也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

      陈妈妈拍她的头:“就你自己懂。”

      陈嘉树捂头:“哎呀本来就是嘛!”

      其实……他有目标的,本市另一所学校,百年学府,理工类专业很有名,然而他现在的成绩离那个学校的分数线还差了一点。

      这天之后,陈嘉树发现徐瑾变得比她更起早贪黑,于是也抛弃了周末偶尔看几本小说的时间,给他讲题。

      而英语……他已经到了能傲视陈嘉树的地步了。

      哈哈哈哈翻身做地主啊!

      这就是看到成绩后他的想法,那天看到陈嘉树,他都不自觉想笑。

      陈嘉树看见他那么开心,问他:“你生日那么开心啊!”

      对,这是徐瑾在陈家过的第二个生日,晚上陈妈妈做了一大桌菜,陈嘉树拿出个盒子,表情严肃:“这是陈天华先生和吴秀女士出资,陈嘉树小姐出力给你挑的礼物,请验收。”

      他接过来,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打开,是电脑,游戏本,高配置,价格在万元以上。

      “你多看看多摸摸,马上就收走了,两个月后高考考完再给你。”

      徐瑾爷爷不是那种生日爱送礼的人,最多也就是爷孙俩下碗面吃,算过个生日,然而陈家人不一样,去年是一双品牌球鞋,今年更是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给这家人以回报的,可他们却总在温暖着他,给他屋檐遮盖,给他衣被裹身,他们可能不是那么会说华丽的语言,但,他觉得从前所有的厄运,都在他踏入这家家门的瞬间消失殆尽。

      他低头,不让他们看到他发红的眼眶,只是哽咽道:“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等他调整好情绪抬头,家里两位女性已经在给陈天华找纸巾擦眼泪了。

      徐瑾:“……”

      高考持续了两天半,考完后三天陈嘉树跟死在房间里一样,一直都在睡觉,扬言要把三年的觉都补回来。

      徐瑾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每天要负责送饭进她房间,她这个人神奇的要命,窗帘拉的死死的一点光也不透,每次进门都感觉这个房间里睡着的人就像死了一样,晚上去收碗,倒是干干净净光了盘。

      只是有一次,他晚上进去开了灯,少女还在睡,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圆圆的脸来,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嘴唇真是又粉又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亲了上去。

      他是惊慌地跑出房间的,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是怕她发现,怕她醒来。

      出成绩那天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陈嘉树是个变态,早就算好了自己的分,查出来的成绩比她估算的高了五分,一家人最关注的是徐瑾。

      徐瑾本来不紧张的,但是这一家子凑在电脑面前盯着他输考号,眼珠子错都不错开,他不知怎么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然后是陈爸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

      陈嘉树说,你数学考的不错。

      陈妈眼睛都红了,高兴地去切了个西瓜。

      然后是接到陈嘉树班主任的电话,陈嘉树发挥太好了。

      之后陈天华就让她和徐瑾一起学车去了。

      学车是要上理论课的,陈嘉树只去了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徐瑾却一节没落,还得帮着陈嘉树签到,寄人篱下,真是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科目一理论考对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然而,徐瑾考科二的时候陈嘉树考科二,徐瑾考科三的时候陈嘉树还是考科二,徐瑾拿到驾照了,陈嘉树科二第三次还没考。

      徐瑾:“你是不是手脚不协调?大脑发达四肢简单?科目二那么简单都能考三次?哦不,说不定还不止。”

      好!!爽!!!!

      陈嘉树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憋屈,看着徐瑾那样,更憋屈了。

      三个月里陈嘉树把宅贯彻了个到底,也不去旅个游什么的,在家里跟徐瑾玩起了网游,徐瑾还贱贱地选了个她的对立阵营,还给她设焦点,一靠近就,虐她。

      最终结果是发展到线下真人pk,然而大多数时间,徐瑾都对着自己那台生日礼物高价电脑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似乎还靠着这个赚了笔小钱。

      他后来用这笔钱给陈爸陈妈报了个国庆旅行团。

      很快到了九月,两个人都如愿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陈嘉树成了一名医学院学生,徐瑾则进了计算机系,从陈嘉树跟他说要确定方向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想自己的爱好和自己的选择。

      刚开学还好,两个人经常回家,有时候还一起出去吃饭,可到了大二,像是约好一样的,突然都忙了起来,见的面也少了,能见面,也就是徐瑾买了零食,拿去送她。

      这天,陈嘉树和室友打牌,牌技一向不错的她今天把把烂牌,输了的大冒险,她倒了寝室的垃圾,跑到隔壁说自己是傻逼,还发了条“今年光棍节我不过啦”的朋友圈。

      她老妈和老爸都来问她怎么回事,但室友规定了明天才能解释,她只好不回信息,徐瑾是在晚上才看到她的朋友圈的,还没来得及问她,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社团的同学,他以为是问他关于新活动的事,接了起来,结果是那女生向他告白。

      他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然后挂了电话。

      室友打趣他,他一个都没理,有些烦躁地盯着手机看。

      他发现陈嘉树这条意味不明的朋友圈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现在只想狼心狗肺地把陈嘉树绑起来,威胁她说这辈子只喜欢徐瑾一个人一百遍。

      到底还是没敢去问她。

      紧接着第二天她就在原来的朋友圈下面留言是打牌打输了的惩罚,徐瑾那时候已经绷着脸对着电脑打程序绷了半天,什么思绪都没有,中午去食堂的路上又掏出手机,看到这条澄清后才总算放松下来。

      突然就觉得肚子很饿很饿,打电话问陈嘉树:“请你吃饭?”

      “吃吃吃!”陈嘉树想都不想地回他,“吃什么?宝宝?”

      “……你想吃什么?”他问。

      “我们学校附近新开了家自助。”

      “等我半个小时。”

      “哦哦哦,你快点儿啊,我刚刚上完解剖课,饿死了。”

      陈嘉树是真饿,刚坐下就拿了一堆肉,徐瑾也饿,然而烤好的肉先给她堆满了,再烤自己的。

      来蹭这顿饭的还有徐嘉树一个室友袁晓,她本来就知道这个帅哥总给陈嘉树送零食,看到他还这么体贴,顿时觉得喂进嘴里的都是狗粮。

      陈嘉树吃撑了,弯着腰拽着徐瑾的胳膊走路,徐瑾送她们回学校,陈嘉树还撑着,他只得拉着她去逛操场。

      袁晓都白吃一顿饭了,当然不好意思再当电灯泡,先回寝室去,两个人绕着操场走了三圈,陈嘉树才感觉好点。

      徐瑾从意识到喜欢陈嘉树,直到现在,一颗心才真正踏实下来,把她送到寝室楼下,有一对情侣在门口抱着,徐瑾心也痒痒的,然而也只是浅浅笑了笑,揉乱她头发走了。

      对于那个朋友圈乌龙事件是半句话也没提。

      时间过得飞快,毕业、找工作、实习,五年眨眼间一晃而过,陈嘉树成了本市某医院里面的一位医生,而徐瑾则和朋友合伙开公司当老板,如今已算年少有为、小有所成。

      中秋节,徐瑾没来。

      他自开公司后,为了方便就搬出去和合伙人一起住了,两个人忙起来在家里都能改bug改到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再收拾收拾直接上班。

      陈嘉树说自己好不容易放一回假,他都敢缺席,真是个白眼狼,陈天华坐在徐瑾给他买的进口按摩椅上,说:“你成天不见个人影,医院回来就睡觉,我们家对你来说就跟旅馆一样,哪像小瑾,总回来看我们,还知道你妈腰不好,送了个按摩椅,你还好意思说他!”

      陈嘉树心想我哪有他有钱:“……那他今天为什么不来啊?”

      陈妈妈拿着个超大的保温瓶出来,“我正要跟你说呢,他发烧了,室友又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他一个人在公寓里,我不放心,你等等拿点菜去看看他。”

      陈嘉树说:“哦。”

      下午一点,她按着徐瑾公寓门铃,按了一会儿才打开,徐瑾穿着休闲宽松的睡衣,睡眼朦胧,“嘉树?”

      陈嘉树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探手在他额头上,“是烧了。”

      徐瑾:“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工作?”

      “我调了班啊。”她说:“谁知道你今天生病了。”

      徐瑾:“……”对啊自己怎么就今天病了呢。

      陈嘉树又问他:“吃药了没?”

      徐瑾摇头。

      “饭呢?”

      “……”

      陈嘉树满是不赞同的眼神看他:“给你带了饭菜,先去吃,完了吃药。”

      “我没来得及买药。”

      “我带了。”她从包里拿出几盒药来,“也不看看我做什么的。”

      徐瑾笑了笑,坐下吃饭。

      陈嘉树就说他不注意身体,家里明明有个医生,生病了却不给她打电话。

      他笑说怕她忙,而且发个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陈嘉树来之前他就在睡觉,现在她在这里,他也睡不着了,她坐他房间里玩电脑,他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趁她不注意偷摸摸地看她,等两个小时后陈嘉树伸个懒腰,发现徐瑾手里还拿着手机。

      “你怎么一直没睡吗?”

      他说:“嗯,睡了一上午,现在不困。”

      “吃了药还是睡一觉比较好,可怜的宝宝。”

      徐瑾:“……”

      她走到他床边蹲下,手背在他额上探了探:“好像低了点。”

      她的手带着凉意,徐瑾在她手靠过来的时候闭上了眼,克制住了想蹭一蹭的念头。

      “我说你这个人,自己搬出来住也就算了,难道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这样还不如住家里,来回远了点好歹有我妈给你烧饭洗衣服,我估计你忙起来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不是,徐瑾在外人眼里年少有为,可他全靠自己打拼,没资源没后台,勤勤恳恳一步步到有现在这样不小的成就,靠的不只是天赋而已,还有没日没夜的工作,说到底他们这个行业,技术才是关键。

      搬出来,也是怕阿姨看到他这样工作担心,还不打扰他们休息。

      陈嘉树在他这里一下午,时而玩玩手机时而看看书,等到他退烧了才走,他要送她,被骂了一通。

      “是不是脑子烧成浆糊了,我坐公交车回去直达还要你个病人送啊,给我早点睡觉吧免得又烧回去了还得让我出外诊,我假期很宝贵的好伐。”

      徐瑾他真是觉得……好怀念啊。

      这样骂他还是以前她给他补习作业的事了吧。

      确实休息的不错,第二天起来精神好得很,路上买了些时令水果带回陈家,得知陈嘉树还在睡觉。

      陈妈妈心疼他假期还来那么早,赶他回房间再睡一会,徐瑾昨天一整天都在睡觉,是不觉得困了,在客厅看电视,音量调的很低。

      陈嘉树睡到下午两点,陈妈妈给她热饭,“你这样把胃饿坏了。”

      陈嘉树盘腿坐沙发上和徐瑾一起看电视,她刚睡醒,还是软绵绵的,靠着徐瑾的胳膊理直气壮说,“懒是可以战胜馋的。”

      徐瑾笑起来,胳膊颤动,陈嘉树不满地拍了拍他手背,“别乱动啊宝。”

      陈妈妈端饭出来,“你别又欺负小瑾,他烧刚退呢!”

      陈嘉树跟个小学生似的,“我就欺负。”

      徐瑾闻言,往旁边一错,陈嘉树没刹住,头倒在了他腿上,她眼睛一瞪,直接下手掐。

      徐瑾“嘶”了声:“陈医生!下狠手啊!”

      陈嘉树冷笑,然后放下两腿穿拖鞋,起来的时候宽松的T恤一侧往下掉,右边肩膀露了车来,她不在意地抬起右手,耸耸肩调整衣服,一点不在意形象。

      徐瑾他……摩挲了她刚刚靠着的地方,感觉左胸口哪里痒痒的。

      假期结束后各自又开启了忙碌模式,天气有些凉的时候,徐瑾的同事让徐瑾帮忙,找个好点的医生给他父亲开小腿手术。

      检查完后很快住了院,陈嘉树安排了手术日期,手术很成功,恢复也很好。

      半个月后徐瑾他同事问他:陈医生有没有男朋友?

      徐瑾斩钉截铁:有。

      徐瑾说为了感谢陈医生帮的忙,特意请她吃饭,陈嘉树还纳闷,帮的是他同事,怎么要他请客呢。

      两人倒是难得单独在外面吃饭,以前多是一家人出来,陈爸买单。

      陈嘉树狠敲了他一顿,吃了顿大餐心情舒畅,两人慢慢悠悠走到停车场,他开车稳,陈嘉树差点睡着。

      回到家后两人轮流洗漱,陈爸陈妈早窝房间里看电视的看电视,手机斗地主的斗地主,陈嘉树坐在客厅里喝水,徐瑾洗完后让她吹头发,陈嘉树说吹风机在卫生间你帮我拿一下,徐瑾又回去拿吹风机,拿来了她又懒虫犯了,直接让徐瑾给她吹。

      徐瑾捏着她的头发,先轻轻梳直了,再一点一点吹,吹风机拿得远,怕烫到她。

      陈嘉树低头刷手机,有个微信进来,是她同事问她去不去北京研讨会的。

      陈嘉树低头按着手机。

      大半夜的……徐瑾问:谁啊?

      陈嘉树:同事。

      徐瑾:女的?

      陈嘉树:男的。

      徐瑾:哟!

      陈嘉树脑袋往后一撞,撞他肚子上:哟个鬼啊!阴阳怪气的。

      徐瑾:谈恋爱啊!

      一提谈恋爱陈嘉树就暴走,母胎solo的硬伤:谈个鬼,都是谈事情的!

      徐瑾一笑,心放下了。

      头发吹完,各自睡觉。

      这两天要准备去北京,好巧不巧徐瑾也有个会要去北京开,他事情办的快,两天就好了,陈嘉树的会倒要开五天,空下来的时候也可以去景点看看,陈嘉树就约上事情谈完了但是赖着不走的徐老板。

      这天的北京有个难得的蓝天,两人看了枫叶,还爬了长城。

      晚上是医生们的聚会,在座的各位大夫不讨论医学,对徐瑾围追堵截,灌了他不少,单身女大夫们蠢蠢欲动,男大夫怀恨在心,下手狠毒。

      陈嘉树喝了一点,但她酒量一直不好,把徐瑾送回酒店房间后就有些晕,她脑子浑浑噩噩,看着徐瑾的脸,然后抬腿爬上了床,一扯被子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两个人穿着衣服躺床上抱着睡,后半夜徐瑾口渴,醒来打算喝水,看着睡在他旁边的陈嘉树,差点以为在做梦。

      他盯着看陈嘉树,酒气盘绕在两个人周围,烧的他像是要再醉一次。

      ……

      “嘉树,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口,他仿佛松了一口气。

      陈嘉树:宝,我也很喜欢你。

      他执拗:我爱你。

      陈嘉树睁眼,看着他,思绪渐渐回笼,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他在脱上衣,露出精壮的腹肌,他以前在她面前可保守了,洗个澡都要裹好了进去裹好了出来,换衣服就让她出门或者等着,生怕她看一眼他能怀孕似的。

      他俯身亲吻她:“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陈嘉树瞪眼:你是不是喝醉了?有话好好说啊宝!

      他说:明天再说……

      ……

      两个人就这么确认了关系。

      原本徐瑾在她醒后是求婚的,她半天才回了句,太快了还是先谈着吧,自己过后去买了药吃了。

      回家后陈医生的手术变多了,陈妈抱怨她总不回家,陈嘉树有口难言,她能说她其实老睡徐瑾那吗?老流氓买房子原来是为了这,但那之后,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做了措施。

      两个人很熟是一回事,确认关系后谈恋爱又是另一回事,徐瑾粘人得很,两人独处没两句话就要亲,偷摸摸半年这样。

      然后就被早早察觉到最后搞突袭的陈妈妈抓到了。

      陈妈催着结婚,陈嘉树在某一天开完一台手术后,给徐瑾发了个微信,说结婚吧。

      徐瑾看到微信的时候,摸出口袋里的戒指直接懵了。

      ……

      徐瑾下了飞机,刚想给陈嘉树打电话,电话拨通,被挂断,他还有些诧异,再抬头一看,自家小闺女穿得红彤彤的小裙子,扎着两个马尾辫子,趴在玻璃门上朝他挥手,鼻子已经被玻璃挤的平了,妻子就站在孩子身后笑着朝他晃手机。

      徐昕然看到爸爸,开心得要命,大声地喊着,“爸爸快出来!”

      徐瑾心都要化了,刚下飞机的乘客也都看到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喊着爸爸爸爸,萌出一脸血。

      徐瑾一出来,徐昕然就冲过去扑到爸爸的怀里,徐瑾蹲下来把宝贝抱起,问:“想爸爸了没有?”

      “想!”

      徐瑾把脸凑过去:“那亲爸爸一口。”

      徐昕然大大地“么”了一下,徐瑾对着妻子说:“妈妈的也要。”

      陈嘉树才不适应大庭广众秀恩爱,拍了他一下。

      经过的人被这一家三口好好地刺激了一把。

      第二天陈嘉树有手术,徐瑾近几年工作闲了下来,多数是他带女儿的,周末和女儿在楼下公园玩了会,就去送饭给陈嘉树了,陈嘉树在休息室和老公孩子一起吃饭,吃一半的时候徐瑾接个工作电话,徐昕然吃饭调皮,只喝汤不吃饭,陈嘉树也不催她,自己吃完了就坐那等她,小孩子自己也懂事,看着妈妈等她,开始大口扒饭了,陈嘉树说:慢点,爸爸也没吃好,不急。

      徐昕然小口小口嚼,徐瑾挂了电话,摸摸女儿的头,和她一起吃。

      半小时后陈嘉树和女儿一起午睡,徐瑾就坐那护法,拉着窗帘的房间里躺着妻子和女儿。

      他这小半生,因为陈嘉树,才慢慢有了家,知道活着的意义,每每这时候,女儿妻子都在身边,心都柔软的不可思议。

      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徐总,在家里就是老婆孩子万事足的模样。

      下午陈嘉树还要工作,徐瑾就把孩子带到外婆家里,陈妈妈带着外孙女出去显摆,徐瑾就拿了电脑在房间里工作,到了点去接老婆。

      晚上在陈妈这吃饭,有外婆惯着,徐昕然无法无天,挑食变本加厉,被陈嘉树说了句才好好吃饭。

      晚上一家三口回家,孩子坐安全座椅上,跟着电台里一起唱歌,红灯的时候,徐瑾回头看了看小姑娘,孩子睡着了,陈嘉树关掉广播,徐瑾抓过陈嘉树的手,低头亲了亲,放开握住方向盘,松刹车。

      回家后把孩子叫醒洗澡,带到房间里哄睡着,徐瑾早等着她了,她笑出声:节制点啊,我明天还手术呢。

      徐瑾抛给妻子一个“我懂”的眼神,开始了夫妻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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