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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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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花一家现在饭也吃不下了,一个个坐在屋子里干瞪眼。
林富生林富贵两兄弟,一个是杀猪的,一个是卖货郎,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不少家底,少说都有个几十两。
林月梅来借钱那天,他们也是在的。
一人拿出十两银子借给小妹,也不是拿不出来。
但他们就是不想借,平时日日被李春花在耳边念叨的,怨恨林月梅嫁出去以后,没拿银子回来补贴娘家,也没照拂家里一二。
他们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怨恨林月梅的。
如今林月梅发达了,他们又是喜,又是愁。
当时场面闹得这样难看,他们全然是不顾兄妹情分,就算林月梅恳求他们,也仍旧没有把银子借出去。
如今人家得了几百两,恐怕也已经记恨上他们了。
一屋子人坐在那儿,没一个人吭声,林桂英都走了,他们还在琢磨着这事儿。
最后还是张氏嘀咕了一句:“咋这好事就让她占上了呢?”
心里也不免刻薄起来,那路青这般有钱,咋还要娶一个老哥儿呢?
有几百两娶啥样好生养的女娘没有?
真是一屋子傻的。
最后是李春花拍板决定的,明儿个就上何家去。
张氏道:“娘,您老糊涂了啊,人家何家有钱,那也轮不到咱们啊。”
李春花干枯发皱的脸上都是老人斑,一双眼睛向外凸起,一脸的刻薄相。
“咋轮不到咱们!?我李春花死都是她娘,生她养她这般大,没得过她一日孝敬,如今她发达了,便想着撇干净她老娘和两兄弟?那不能够!”
一旁林富贵的媳妇陈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也不看李春花他们一眼,只是安安静静当喂自己的小娃儿吃饭。
林富生两兄弟还是要点儿脸的,但又实在是眼馋那几百两银子,就算能得一般,那也有一百多两呢。
他娘说的是啊,怎么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小妹还能不给吗?
李春花拍板道:“明儿个便上何家去。”
众人一时各怀心思,都想着要银子。
谁都知道,这银子是何涟的聘金,跟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都是何家的。
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能得几百两银子,那都是划算的。
*
何家这边还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
林月梅欢欢喜喜的等在村口,就等着镇上的木匠师傅拉东西过来呢。
早上的村民都瞧着她了,热络的上来打招呼:“月梅啊,干啥呢?”
林月梅也没有遮掩着,笑道:“这不是前些日子路青跟涟哥儿到镇上采买了些桌椅啥的嘛,说是今个儿早上送过来,我在这儿等着,免得人木匠师傅不认得路,耽搁了。”
“诶呦,镇上采买的家具桌椅贵吧?咋不找隔壁村的老赵头?他那儿能便宜个几文钱呢。”
林月梅摆摆手,状似埋怨道:“嗐,两个小娃儿知道啥啊?都是不会过日子的,兴冲冲便去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她嘴上说的是埋怨话,可脸上的笑却是遮掩不住的,他们家如今是富裕起来了,那样气派的宅子,桌椅贵些便贵些吧。
以后他们涟哥儿要嫁过去的,横竖都是两个小娃儿住,便宜不了外人。
好东西住起来也舒心些。
林月梅如今也是春风得意的,何大鹏的伤势越来越有起色了,养了半个多月,能拄着拐棍走两步了。
家里现在啥都不缺,这都多亏了路青那孩子。
他兄长嫂子是心善的,做事也是面面俱到,知道涟哥儿家中还有其他亲人,备的礼都是每人一份的。
谁也没落下。
诶呦,林月梅是打心里觉得欢喜,她家涟哥儿是摊上好人家了,往后日子定然是越过越红火的。
林月梅头上簪的一支珠钗,都是京都妇人爱的时兴花样儿。
村里妇人多是羡慕的,羡慕归羡慕,他们家也没摊上这样好一个哥婿。
没等多久,远远的便见着几架牛车从村口方向缓缓驶来,牛车上还用布盖着东西,应当就是家具了。
路青跟何涟还在后院那儿种桃花树呢,现在种下去干枯一棵,只要等开春了,立马就能抽枝发芽,开出大片鲜亮粉嫩的桃花来。
路青还在后院搭了个葡萄架子,琅州的气候常年温暖,很适宜果树生长。
看着新家一点一点布置起来,何涟心里都是满满都成就感。
家具有工人帮忙搬进来,堂屋放的桌椅,架子床放在主屋那儿,还有一张挑了个客房随意放的。
东西一摆,偌大的宅子当即便有了人气。
亮堂得不成。
林月梅拿了几床新被子过来,都是拿路青在京都带回来的段子面做的。
正好能拿来给涟哥儿做嫁妆,现在是还没出嫁呢,但也没事儿,先用着,横竖都是自个儿的。
架子床上架了纱帐,这儿天一暖和,蚊虫便冒出来了,不套个纱帐夜里睡觉都不安生。
镜台就放在主屋里,靠着窗的,一打开外头就是院子里种的那棵桃树,开了春定然是漂亮。
林月梅爱惜的抚摸着镜台,叹道:“这镜台真是漂亮,涟哥儿,你往后要跟路青好好过日子,别吵架了知道不?”
何涟道:“他敢跟我吵,我打他。”
那小得意的模样儿,路青要是见了,肯定上来掐他的脸。
何涟这段时间脾气都被路青惯出来了,他平日里哪会这样说话,肯定是说好听的宽慰他嫂子,让她不那么操心。
林月梅见他这样,心里也晓得是这俩孩子的感情要好,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
涟哥儿的亲事一直是她惦记着的一块心病,如今啥都好起来了,林月梅都觉着日子过得快了许多。
等家具都摆好了,林月梅出去送拉东西过来的工人。
路青这才从外头走进来。
何涟背对着他坐着,路青走路又轻,压根儿不知道他进来了。
被路青从后面弯腰抱了个满怀的时候,吓了何涟一大跳。
何涟伸手去打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骂他:“要死了你是,让我嫂子瞧见了怎么办!”
路青低声道:“瞧不见,她出去了。”
何涟还是不依,挣扎道:“你放开。”
路青放开了,绕到他跟前蹲下,笑得一脸狡黠,问他:“刚说我什么坏话呢?”
何涟伸手就去捂住路青的脸:“你听错了吧,我啥时候说你坏话了?不要污蔑我。”
路青抓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两只手,在他的掌心狠狠亲了两口,何涟都要对路青亲他手这事儿免疫了。
但还是有点怕被他嫂子撞见。
何涟道:“你今晚就要住这儿了?”
路青嗯了一声,他先住进来,为杏月尾的亲事做准备。
这些天他们都在一个屋子里住,还能时常见着面的,路青要是住到这边来,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路青瞧出来了,笑话他:“怎了?舍不得相公了?”
何涟那一丁点儿的不舍算是被这人磨没了。
“你给我起开。”
何涟把手抽出来,站起身来往门外头走去,路青要跟上来,他转身手指着路青道:“不许跟着我,你就在这儿把后院这些花苗都种上吧,相,公。”
他最后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但是路青却不觉得阴阳怪气,反而心猿意马起来。
他快走两步,猛地一下把何涟扛起来,走到旁边屋子里关上房门,里头黑漆漆的,吓了何涟一跳。
他不敢大声说话,怕被院子外头的林月梅和工人发现。
何涟手锤路青的肩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路青!你干嘛,放我下来!”
“涟哥儿,再叫一次。”
路青把他放下来,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不让他走。
何涟气死了,觉得路青像个流氓一样。
偏偏路青还没脸没皮来蹭他。
这急色的模样,弄的何涟满脸涨红。
“叫吗?”
何涟装听不见,路青却不依不饶,紧紧圈着他,不让他走。
何涟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妥协道:“我叫,我叫还不行吗?”
路青立即看着他,屋子里黑黑的,也看不清楚脸,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喘气声。
“相、相公……”
何涟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但路青还是听见了。
他心里亢奋,一把抱住何涟的腿,把他高高的举了起来。
“啊——!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何涟双手往下撑住路青的胸膛,高出路青大半个身子。
路青仰头看着他,笑得像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