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为我折服[快穿]》岁岁灯

2、第二章

　　许淮知又在四处转了一会，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暗。

　　“宿主，建议您赶紧回去。入夜子时阴气过重您可能会维持不住实体。凭空消失这种超自然现象是会吓到人的。”

　　闻言许淮知立刻听劝，转头就往回走。

　　不得不说，原主这临时住所的位置挑的是真偏，许淮知边开导航边感慨。

　　路上他还没忘和系统聊天。

　　“这个世界不是灵异玄学相关吗？我以为这里的人都习惯了。”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其实是最贴近现实世界的位面。”

　　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漆黑，死寂，婆娑树影晃得让人心上发慌。这里太偏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零星几个路灯一闪一闪，半死不活地亮着。

　　“其实我以前很怕鬼。”许淮知说。

　　他没有等系统回应，自顾自继续道：“不过后来在娱乐圈混久以后，各路牛鬼蛇神见得多了，就不怕了。”

　　系统闻言安静了一会。

　　许淮知忽然道：“有人跟踪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步履没有分毫慌乱，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搞得系统都比它的宿主要更紧张一点。

　　“您怎么知道后面有人？”系统不理解。

　　“以前被跟踪过。”许淮知随口道，看起来竟完全没放在心上。

　　但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恐怖片既视感了，阴森诡异，感觉下一秒他就能被人分尸了。系统还是忍不住为宿主捏了把汗。

　　“您怎么一点也不怕？”

　　许淮知笑了一下：“因为怕也没用。你看周围这环境，没有路人能让我求救。如果我现在报警，一会要是在警局原地消失了可就圆不回来了。”

　　“而且，我可是厉鬼，能索命的那种，该害怕的另有其人吧。”说到这其实许淮知面上的笑意已经很淡了，不过系统看不见。

　　周怀许住的是二楼，所以许淮知决定直接爬楼梯。上楼梯的时候，他还特意放慢了速度，但发现后面那人的速度应该是跟着他一起变化的。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

　　这个居民楼比较老，楼道里安的是声控灯。长长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啪嗒，啪嗒。

　　许淮知没有出声，所以楼道里是浓稠的黑，映目只有安全出口泛的幽幽绿光。

　　好在他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轻易地摸到了房门口，背对着门将钥匙插在锁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打开。

　　他紧贴着门，细细辨别着凝滞的空气中几不可察的细微声响。

　　直至有人贴近，一只不属于他的手握住了他的左腕，像是被冰冷的蛇缠住的感觉。

　　许淮知用手肘朝着来人的心口处狠狠一击，但他的动作却被那人轻易化解，然后他被对方撞在了墙面上。

　　许淮知有些心惊。

　　门上的钥匙被他的动作撞落在地，在一片死寂的楼道里发出清脆的响动。

　　声控灯开了。

　　许淮知瞳孔微缩，难以置信，近乎失声道：“师兄？”

　　场面僵持了一会。

　　…　　

　　宁复礼静静垂眸看他：“你没死？”

　　但他很快否定了：“不，你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我都尊重你的选择。而且……”他似乎轻叹了一声，继而道：“我们很想你。”

　　他的神情真挚到让人动容，甚至连许淮知都被恍了心神。即便继承了记忆的许淮知清楚，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交集，又何谈思念。

　　许淮知半晌没能回过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踪他的人会是宁复礼。

　　很快对方松开了桎梏住他的手，认真道：“抱歉。”

　　方才离得太近了，许淮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相貌，那确实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气质温柔疏离，月光流水一般，甚至可以让人忽略方才的不愉快。

　　但许淮知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初见时那股难以忽视的，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他挪开了视线，清楚他们二人都有话想问，想了想道：“进来说吧。”

　　宁复礼轻轻点了点头：“打搅了。”

　　周怀许租的是单间，所以两个人呆在这，就显得有些挤了。但是宁复礼的神情没有流露出分毫异样的眼光，只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举止得体。

　　沉默了一会，许淮知主动问：“你什么时候察觉是我的？”

　　宁复礼思考了一瞬：“见到你的第一眼。”

　　行吧……主角光环。

　　不过，被宁复礼发觉倒是无所谓，他的任务本身也是要同主角打交道的，或早或晚罢了。

　　尽管没想到这么早。

　　而且根据周怀许对宁复礼的印象来看，主角温柔的外表下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的，只是表现的不明显罢了。所以大概率不会管他究竟是人是鬼。

　　许淮知凭识人的直觉猜测这位主角的道德感恐怕不高。只是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平日里依旧是以善为先，看起来平和而温柔。

　　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挖这些主角性格背后的逻辑，对自己而言毕竟只是一个任务，没必要费心竭力到那种地步。

　　于是他沉吟片刻，直截了当道：“劳烦师兄替我保密。”

　　宁复礼点头应了。

　　许淮知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面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宁复礼。

　　不好，忘记还有这事了。

　　他的身体应该是在慢慢消失的，但宁复礼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面色如常。

　　许淮知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消失了，但看主角的样子，似乎不受什么影响。

　　“你能看见我？”他有些错愕。

　　宁复礼轻轻啜了口许淮知方才为他倒的温开水，闻言略微颔首：“我目可通灵。”

　　许淮知吃了一惊，这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成想是真实存在的。

　　“先前没听你提过。”半晌他道。

　　“因为会有人想挖我的眼睛。”

　　宁复礼放下了杯子。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毫无波澜。

　　许淮知默了一会：“……你不怕我也会？”

　　宁复礼抬眼直视他：“你不会。”

　　许淮知不清楚这人的语气为什么可以这么笃定，不过这人猜得倒也没错。

　　所以他点了点头。

　　宁复礼的神情很柔和：“不过因为这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我后来才会拜在先生门下。先生将我的能力封了一半，所以我现在看的没那么分明了，但也能感知到。”

　　原来是这样。

　　宁复礼错开了视线，似乎想到了什么：“人死回煞，我从你的头七等到满七，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你的魂魄。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

　　“你身上有怨气，是因为执念化为厉鬼徘徊人间。同门一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

　　许淮知垂眸，并不看对方。他其实能隐隐感受到周怀许的一些怨恨，那些平静表象下的痛苦和挣扎，他猜测周怀许应该是很难过的。

　　但是他并不清楚来源，在他的记忆里周怀许的死是个完全的意外。

　　“宿主，您的主线任务就只有帮助气运之子免受反派的伤害，其它的凭您的意愿。”系统提醒道。

　　许淮知忖度片刻，觉得也就是顺手的事。主角主动提出帮他，倒不如借此拉进一下距离，也能待在主角身边，这样反派如果动手他可以尽快避免。

　　这样想着，他点点头，轻声道了句谢。

　　宁复礼什么都没有问。他的执念是什么，留在人间想做什么，又是凭借何种手段伪装成活人的。这些话他一句也没有问，似乎也毫不关心。

　　但是许淮知倒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无论哪一个问题显得太过突兀且不合时宜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依旧坐在原处的宁复礼。这人没有笑意的时候，像平静的漩涡。

　　对方看起来同这里格格不入。现在已经很晚了，许淮知本想让他今晚可以暂时留宿的，话到嘴边忽然有点说不出口。

　　宁复礼大概是看出来他的纠结，主动道：“我也住这附近。”

　　许淮知抬眼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复礼似乎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说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

　　他顿了片刻，转而道：“因为我要先找到你。如果先生发现你的话，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复礼眼里闪过隐隐的忧虑。

　　鬼自然是没有性命一说的，但许淮知清楚宁复礼这样说的意思。

　　裴行殊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他这样的厉鬼被他发现只会魂飞魄散。

　　仿佛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被挖出来，许淮知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宁复礼的神情柔和了一些，似乎是有些怜意：“没关系，你待在我身边吧，我帮你了却执念。你在我身边也不容易被先生发现。”

　　许淮知没想到自己还能因祸得福。能待在主角身边，自然是有益于任务执行的。

　　时间不早了，宁复礼主动告辞。看着那人的背影，许淮知陷入了沉思。

　　其实不是不能觉察到隐隐的不对，短短一日的见闻就有太多值得推敲和玩味的地方，周怀许的记忆似乎也有点问题。是被篡改还是被删减了？

　　许淮知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张网将他团团围住困缚其中一般。他是演员，如果要用他熟悉的方式来描述，就好像他拿到了一份并不完整的剧本。

　　但是那似乎不该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只要任务能完成就行了，不是吗？

　　他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