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乖》烬聿

2、旺仔糖

　　三四个alpha面对着林知炀，alpha的信息素无时不刻在侵袭他。

　　“昨天去哪了？”林知易问。

　　“......”林知炀抿唇，心跳地很快，“没去哪。”

　　林知易抽搐似的笑一下，忽然冲过去把林知炀推到墙边质问道：“没去哪？那还在一个陌生alpha的家里？你挺能耐的？”

　　林知炀撞到疼痛处，吃痛哼一声。

　　Alpha没理会，更发狠地出一拳在林知炀小腹上。撕裂般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林知炀跪在地上。

　　等尽兴后，几人才离开，像往常一样将林知炀关在黑暗的小房间里。

　　林知炀疼得身子发软，只能强撑住地板，缓缓站起身。手心覆上腹部，冰凉的还有点疼。
　　林知炀坐下，低头发呆几秒，从地毯底下翻出一本本子，很破旧的一本本子，皱皱巴巴的。

　　翻开第一页，是林知炀第一次会用笔写字时写下的。

　　纸上赫然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喜欢爸爸妈妈。

　　喜欢。

　　林知炀撕掉这一页，起先是揉成团，但万一被发现就不好。

　　林知炀捡回来那团纸，面无表情的撕碎。撕碎的不止纸团，还有他悲催的生活。

　　-
　　熬过周末后，林知炀如愿来到学校。家里的比自己大的哥哥都是由司机接送，林知炀只能一个人走到学校。唯一的出行工具，也在16岁悄然淹没。

　　林知炀走到一家早餐店门口，一位面善的中年女人叫住他：“小炀，来上学啦？”

　　“嗯，姜阿姨好。”林知炀疲惫地冲姜慧媛笑笑。

　　姜慧媛是林知炀16岁认识的，16岁林知炀分化成omega，此后的事情姜慧媛基本知晓。她也打心底的心疼这孩子，现在也只有17岁而已。

　　姜慧媛照常给林知炀一个煎饼果子，每次都会往里面多放点肉。

　　林知炀轻声说了声“谢谢”正准备走，姜慧媛再叫住他。

　　“你等一下啊，跟我家小喻一起走吧？”

　　林知炀机械性点两下头，等了几秒，姜慧媛从屋中领出一位男生。

　　“小炀啊，在学校里都没什么朋友吧。”姜慧媛递过去一袋热过的牛奶，“小喻听我提起过你，也很喜欢你，你试试做个伴我也好放心。”

　　姜喻被拉出来双手没有空，嘴里还塞着半个叉烧包，里面的汤汁似乎快要溢出。

　　林知炀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两张纸巾，走过去帮姜喻擦了擦。

　　“东西给我吧，先把早饭吃完。”林知炀语气平静，却好似一阵温柔的风，混杂着草木香酸涩与甜交织的味道，“边走边吃也没关系。”

　　路过一道林间小路，视野被绿色盘踞，树叶在风中“沙沙”响，温和的阳光透过叶间，落在地上。

　　时不时的，有几片叶飘落，一片叶正巧落到林知炀肩上。

　　姜喻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微微侧头瞟一眼林知炀，两人从开始也没怎么说过话。姜喻趁林知炀分神，拿走肩上的落叶：“树叶落你身上了。”林知炀“啊”一声，随后偏过头道了谢。

　　快走到校门口时，林知炀忽然开口问：“你是omega吗。”

　　姜喻明显被问题噎住，沉默好一会才回答：“是....怎么了？”
　　林知炀抬手揉了揉前者的发顶：“没什么，只是和你走一起很放松。”
　　话尽，林知炀向姜喻告别。姜喻听姜慧媛说过一些关于林知炀的事情。

　　所以刚才的问题，应该是也对他有好感吧？姜喻想。

　　教室内，林知炀还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本来他也拥有好朋友，不管是同性异性。

　　“好险，差点迟到。”

　　林知炀的位置靠近后门，平常大家进进出出也不方便。林知炀循声望去，恍惚间，他荒谬的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骗人的吧。

　　林知炀不可置信，来人是许延忆。

　　“怎么了你？”许延忆在林知炀眼前挥一挥手，“不会是太想我了？”

　　林知炀愣怔，良久都没有开口。许延忆在他的注视下，拉开椅子坐上去，然后侧过身，甩出一句自信无比的话：“你不会是，还想和我住一晚？”

　　林知炀才从思绪中抽离，无措观望四周，伸手捂住许延忆的嘴：“别乱说。”

　　许延忆：“为什么。”

　　林知炀眼神闪躲，放下手：“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林知炀动作幅度很小的侧头斜睨了一眼，在确认那边的男生没注意到后才松口气。

　　“看哪呢？”许延忆问，话里隐约混着不悦。

　　“......没看哪，管好你自己。”林知炀语气冷漠，又没忍住偷偷瞄几眼许延忆，观察他的表情。

　　许延忆“哈”一声。

　　“一夜情，太伤人了。”

　　林知炀听见对方这句嘀咕，耳根涨红，握着笔的手也发抖，字怎么写也写不好。
　　许延忆坏着心思，这句话本就是故意让林知炀听见。

　　逗一逗就脸红。

　　许延忆吹着口哨，翻开书上课。

　　中午下课前，老师拖了半分钟堂。说出“下课”两字后，同学全是飞奔出去的，只有林知炀不疾不徐在座位上收拾。
　　他想，反正没人等，慢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窗户被人敲了敲，林知炀转头。
　　窗户被拉开，男生的脸变清晰：“中午好。”
　　听着声音，大概是紧张。林知炀站起来把凳子推进桌下，语气稍稍缓和：“中午好。不用那么紧张。”
　　姜喻眼中占了几分崇拜，语调上扬：“那我可以叫你小林吗？”

　　林知炀神色迷茫一瞬，在16岁后，他再也没听见过这个称呼。林知炀点头，允许了姜喻的称呼请求。

　　“切。”许延忆坐在后面，听二人对话有段时间。用力把椅子推进去，金属碰撞的声音让隔着窗的两人齐齐把视线聚焦在许延忆身上。

　　“你很喜欢偷听吗。”和许延忆说话，语气完全变了样。
　　许延忆烦闷地走出门，和林知炀擦肩而过时，林知炀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很短暂的一霎。
　　信息素闻起来比上次见面闻到的酒味，还要更重。

　　情绪受到波动时，信息素的释放量也随之会被影响。

　　林知炀没去多想，和姜喻去了食堂。

　　接下来的课程，林知炀除了偶尔犯困，其余和平常一样。

　　有一点不对。

　　“林知炀——”许延忆用气音在林知炀耳边说道：“看我啊——”

　　林知炀感觉后脖颈痒痒的，蹙了蹙眉：“你好烦。”
　　许延忆回复：“那你烦呗，反正我不烦。”
　　林知炀无语，甩下一句：“有问题。”

　　转念一想，林知炀一开始在海边遇见许延忆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告诉他名字，并且林知炀的桌上没有摆任何书，平常上课...也没见许延忆动他书。

　　林知炀纳闷。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上课铃响，林知炀只好收住问题。
　　半节课过去。

　　林知炀还是没能收敛住好奇心。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另一部分是，这个alpha好像不一样。

　　咻——

　　一团小纸团飞到许延忆桌上。许延忆疑惑转头，发现林知炀对他做口型。

　　“拆开。”

　　许延忆觉得好笑：“这么近还扔什么。”

　　拆开纸团，里面的字端正清爽。许延忆多欣赏一会，丝毫不顾及字条上的内容。
　　许延忆不着急，旁边林知炀很急。
　　“快看。”林知炀踢了踢许延忆的凳子，许延忆非但不拆，反而一副“我才不要”的欠揍样。

　　林知炀焦急催促，声音没敢放大：“快点。”

　　许延忆笑一声，看向纸条上的内容。

　　-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更好笑了。

　　“噗哈...”许延忆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趣地望着林知炀，留给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答案：“你猜一下。”

　　林知炀：“......”

　　许延忆叹气，什么也没写，重新将纸团揉成一团，有些随意的一丢，纸团回到林知炀桌上。
　　能有为什么，因为我认识你。

　　“小林！这里。”姜喻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挥手，林知炀瞅见也回了个招呼。欲要迈开步走，书包被人拉住，肩膀一边受到力，险些站不稳。

　　许延忆问：“一起走？”
　　林知炀摇头拒绝：“有人了。”
　　许延忆赖着：“不介意多一个吧？”

　　放学出来的人变多，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混合，让林知炀感到难受。学校里大部分是alpha，omega占少数，beta则都是老师。

　　“走开，”林知炀声音微弱下来，“我不说了别管？”

　　许延忆知道他难受，也没打算继续赖着，否则只会对他没好处。
　　“这个给你。”

　　许延忆往林知炀的手心放了一块糖，林知炀没仔细留意是什么，揣进兜里就急匆匆离开。

　　走到家门口，林知炀停住步，再三决定下依旧没按下门铃。
　　林知炀此刻像一时赌气而离家出走的坏小孩。
　　林知炀仰头最后看一眼亮着灯的窗户，鬼使神差离开，朝别的方向走。

　　走了多久他也不清楚，只发觉自己好像走到许延忆家附近。

　　街上只有少数几盏路灯亮着，夜间气温偏低，林知炀穿得单薄忍不住瑟缩，慢悠悠晃到许延忆家门口，林知炀抬头，房间灯亮着。

　　林知炀走上前，指节曲起，敲两下门。

　　等了半分钟没人开门。

　　林知炀准备走，门突然被打开。许延忆上身衣服没穿好，整个人看起来慌乱。像在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偷。
　　“....你怎么来了？”许延忆避开前者视线，用手整理衣服。林知炀执意盯着他不放，许延忆第一次这么难堪。
　　“我...再借一晚。”

　　“可以吗？”

　　这三个字明是在请求的前提下说出口，进到许延忆耳中变了一种意味。

　　像在撒娇。

　　许延忆让出道，微微颔首：“可以，进来吧。”

　　许延忆虽然有提前准备，然而林知炀真的在他预料之内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神。
　　林知炀和昨晚一样，自觉靠在沙发上。

　　许延忆从衣柜拿取一套被褥和枕头一齐扔到对方身上。

　　“嘭”一声。林知炀的脸遭受暴击。

　　"...不会扔可以不扔。"林知炀搬开枕头。许延忆为掩饰尴尬，咳嗽两声：“咳咳...那什么晚安啊。”
　　话末，林知炀视线跟随这个落荒而逃的alpha。

　　今天或许是太累，林知炀罕见的没失眠。

　　却让噩梦钻了空。

　　林知炀在逃，在一片黑暗中逃，不管怎么跑无疑是白费力气。因为他看不见前面，看不见前面有什么，看不见他自己。
　　直到诡异出现的一棵树，树下站着一位少年，林知炀努力去摸索，渴望看清少年的脸。渴望越深，视线就越模糊，最后坠入海里，四周徐徐升起火花，炸开。
　　“谁！”林知炀猛地惊醒，被子掉到沙发边缘，背上出了汗。林知炀松懈般地倒下去。
　　原来是梦，噩梦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却是第一次。林知炀手揣进兜，想要抽出几张纸擦擦汗，结果摸到一块硬/邦/邦的圆形状物。

　　　林知炀摸出来，摊开手，一颗红色包装的旺仔牛奶糖在他手心躺着，林知炀想起来，这是许延忆给的。

　　“真是...”林知炀眯眼，撕开糖纸包装，盯着那颗乳白色的牛奶糖看了好久：“莫名其妙。”

　　林知炀含住那块糖，很甜，浓浓的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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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许延忆：老婆吃我给的糖了（乐）
【hoyo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