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强兵器过上平凡生活了吗》剑诀

9、09 财团与神秘宗教

　　信息内容只有几个字：
　　【你太不小心了。】

　　岁容看着信息，仿生人的CPU迅速运转了一会儿……怎么看，这似乎都不是什么恐吓信的内容。
　　他回信：【你是谁？】

　　对方很快给了回复，只是答非所问：【有时间来联盟商超找我，出口最里侧的付款机。】

　　发完这条消息后，对方就杳无音讯，无论岁容又发过去任何消息，都石沉大海。
　　原本还想趁机溯源，逆着方向判断对方来历，奈何岁容的骇客技术没好到这种程度，最终只能作罢。

　　*

　　本以为整个7区都被围起来，应该能安生不少，没想到下午就出了事。

　　7区的风沙大是众所周知，但今天下午，门外的风声忽然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像极了盘旋的飓风，震得岁容家里面都在响。
　　没一会儿，风声停了，喧闹声骤起，外面似乎人来人往，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

　　“叩叩。”
　　不出岁容预料，家门果然被敲响了。

　　封野结束了他那边的事，来到客厅和岁容对视了一眼，安抚道：“我看看怎么回事。”

　　岁容倒在沙发上，见状就没起身。

　　“你好，治安署的。”门口响起人声，封野“嗯”了下以作回应。

　　喧嚣的风卷进屋子里，岁容余光看到黄沙随着金色的天光涌进客厅的地上，扫地机器人非常灵敏地察觉到，拖着大大圆圆的身体，慢悠悠地赶过去扫土，一片地还没打扫干净，便又来一阵不看机器人眼色的风。

　　“这位是市内莱特家的法务部负责人，她叫耶达。”

　　“你好。”

　　“嗯。”封野还是这个字。

　　“这位是我们家族的23系旁脉的第336代的唯一小儿子，你们认识吗？”耶达的声音干练成熟，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

　　岁容抬头，越过沙发朝外面望了一眼，所谓耶达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外表没有安装机械的人，对方的打扮也很中规中矩，一头黑色的大波浪，居然戴着几百年前流行的眼镜，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然后，岁容默默跑到了封野身后。

　　耶达的目光朝这里扫了下，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正是今天上午，在岁容家门口，欺负齐赛的领头人。
　　不等岁容和封野说话，耶达收起手里的平板，道：“你们肯定认识。是这样的，由于你们涉嫌危害他人的生命安全，我族依法起诉二位，这是律师函。”

　　岁容接过律师函，一时间哑口无言，装乖装害怕地抱住了便宜老公的胳膊，可怜巴巴地和低头过来的封野对视，好像今天大杀四方的不是他。
　　封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

　　“你们完全可以走线上流程，为什么还要浪费人工，往我们这破旧的7区来一趟？”封野问，目光往耶达身后的飞行器望了眼，“如果没记错的话，7区应该正在闹瘟疫，前不久刚全面封锁。”

　　耶达嘴角一勾，低头轻笑一声，似乎在嘲讽他们的无知，“对你们来说，那确实算是瘟疫。不瞒你说，那东西就是我们家族的东西，今天我来，也是为了它。”
　　“那是我们家族的宠物，不小心被孩子摸走玩了，没想到对你们这里的伤害居然这么大，我代表我族为你们深表歉意。”

　　封野和岁容不置可否，岁容总觉得这人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你们也伤了人不是吗？所以我们这边要的补偿就是，您二位对他进行公开道歉，并赔偿积分。”耶达用手比了个数字，“大概是这么多。”

　　简直是天价。

　　封野冷笑一声，问：“我想问问是谁和您说的，是我们两个做的这些？”

　　耶达一愣，后退半步，露出街道上悄悄开门观察的各户人家，“是他们说的。”

　　岁容跟着往外面望了一眼，大家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
　　算了，他们也没说错，难不成要让艾洛老头和山游负这个责任吗？

　　“二位按照方案赔偿后，我们会帮助清理‘宠物’。当然，我们也知道，在这年头，大家活得都不容易。”耶达扶了下眼镜，说：“所以，我们还有一套方案。”

　　方才被收回的平板电脑被递了出来，上面似乎是一个地图。

　　“时代在发展，世界在进步，土地是不可或缺的珍贵资源。”耶达一笑，“我们正头疼该怎么及时回收7区，你知道的，这里本来就隶属于官方。”

　　“所以？”

　　“所以，您二位帮忙通知一下7区的各位，让他们在这份合约上签字，我们就免除对您二位的赔偿。”耶达笑起来看不见眼睛，“不用您道歉，也不用您付出任何财产，‘宠物’我们也会及时回收，我相信对您二位来说，这个方案是不二之选。”
　　“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们会视合同数量进行决定，希望我们届时再见。”

　　不给岁容和封野说话的机会，耶达转头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带起的狂风卷着沙尘，耶达和治安署也就在沙尘间，渐渐远去了。

　　“他们就是在借刀杀人。”封野关上门，“他们不想做这个恶人，所以找个替罪羊。”

　　岁容悄悄打开了自己的余额——从公司里逃出来，一穷二白，确实是付不起了。
　　本来还想硬气一下的仿生人默默评价：“那我们也只能照办了吧。”

　　“……”封野沉默了会儿，“联邦想利用这里的土地？为什么？”

　　“不说是莱特家吗？”

　　封野扶着沙发背，摇了摇头，“全球的土地都隶属于联邦，而联邦早就变成了财团的联邦，莱特家和联邦是一样的，只是这种事不能由联邦来做。”

　　“都想出这样的方案了，还在意民众对他们的想法吗？”岁容对人类社会感到有些疑惑。

　　“联邦就是这样的。反正财团自己也确实无恶不作，干嘛不‘强强联手’？”

　　“那我们真的要让大家迁移吗？”

　　“当然不。”封野叹了口气，揉了揉岁容的脑袋，“还记得艾洛老头说过的话吗？联邦原本对7区这片地方嗤之以鼻，怎么现在又想要回去了？”
　　“土地不足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家迁移走……能迁移到哪儿去？”

　　事情好像进入了死胡同，他们没办法让7区的大家离开，但也没办法接受另一种方案。
　　只是……

　　“其实，我们本身就没有错吧？”岁容忽然说。

　　封野抬眸看他。

　　“收保护费乱打人的不是他们吗？放出怪物让齐赛老头离世的不也是他们吗？为什么到头来，搞得像我们是坏人一样。”岁容有些迷茫地歪着头，“而且这是我们刚给齐赛老头找到的归根之处吧。”

　　封野低头轻笑，“你真是聪明。”

　　岁容不太明白，这不就是表面上的事情吗？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大家做好准备，来一场抗议活动了吧？

　　*

　　世界表面的平静下，到处是波涛汹涌。
　　岁容没想到人类社会居然会混乱到这种程度，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事情都没有停止过。幸好他是仿生人，不太需要睡觉，岁容不禁将目光放在了正在洗漱间洗漱的便宜老公，他难以想象，便宜老公这么多年在这儿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还被调换了记忆，真是个可怜人。

　　岁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和之前的同伴恢复通讯，趁着晚上去处理了那些寻衅滋事的小罗喽，给封野一个安全稳定的普通人生活。

　　另一边，正在洗漱的封野察觉到了岁容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瞟了眼，心里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定让便宜老婆害怕极了，这大概是没有安全感的求助视线吧？
　　封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平时在反叛军被人依靠惯了，但没想到，被老婆依靠又是另一种感觉……即使和这个老婆没有感情，只是白捡的。

　　封野也暗自下定决心，今晚一定处理了那个倒霉的仿生人，然后一举端了联邦老家，给岁容一个安定的平凡生活。

　　白天的混乱是没事找事的各路神仙，夜晚才是夫夫二人创造混乱的舞台。

　　又是一个夜晚，客制城7区的人工天空像墨一样黑，一如往常地恪尽职守，风沙依旧很大，封野出门的时候仍旧被迷住了眼睛。
　　和昨夜一样的是，今夜的反叛军依旧成功碰到了倒霉的仿生人，比昨夜好的是，今晚没用得上人造天气这种大工程，为反叛军省下了一笔巨资。
　　坏消息是，他们和岁容一样，被一个不知名团体强行带走了。

　　这个队伍的数量很庞大，一众人在夜里行走连声音都没有。
　　好在这里可以很好地隐匿身形，反叛军将计就计，几个人听话地“被”带入队伍，跟着岁容的路线慢慢移动。

　　走了不知道多久，中途也有许多居民自主地加入其中，封野和岁容对此都是一头雾水。
　　走到周边的景色变得更加荒凉破败，垃圾成山波澜起伏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一座垃圾山里亮起了红色的光。

　　巨大的全息火焰在垃圾山里跃动着，垃圾山洞里有许多破败的机器人，看上去不会动，被摆成了各种动作。
　　火光后，一个巨大的神龛稳稳立着，不知何源的神像坐在其中，动作诡异，似乎盯着世间万物。

　　队伍齐声大喊：“神啊，我是您新世界的信徒。”

　　“今夜，也请您将死亡恩惠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