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对头仙尊互换右手后》唯有君与酒

18、佘老秀

　　疆楚一在屋里冷静了好一会，才缓缓走出来。

　　一张又矮又小的八仙桌，陨法和沈溪承两人坐在小马扎上，一人搂着一个碗。

　　沈溪承正在用自己的左手艰难地吃饭。

　　“陨火能遮蔽这些破格妖物的气息，大雨能遮蔽陨火的气息，陨火是上君私自从上面带下来的，大雨是上君从旁的地方借来的，不是无中生有，只不过没有人知道。”
　　陨法很认真地说。

　　“现在不就有人知道了么！”
　　沈溪承答道。

　　这不是就破案了吗。
　　雨患根本与他疆楚一没有任何关系，整个善刈城的百姓，不过受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苦。

　　眼下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
　　不知道自己让那孙子给佘老秀带的口信他送到了没有。

　　疆楚一走上前，大大咧咧往桌前一坐，甚至还刻意往陨法的方向靠了靠。
　　他此刻好像不敢十分接近沈溪承。

　　给自己盛了碗饭，看着桌上一片黑乎乎的吃食。
　　“不会又是全蛇宴吧？”

　　“自然不是！”
　　陨法说。
　　“酱瓜条和鱼肉。”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还不错，看着沈溪承吃得艰难，疆楚一操纵沈溪承身上的右手臂夺过了他左手的筷子，夹起一根酱瓜条往他嘴里喂过去。

　　沈溪承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

　　嚼了几下，点了点头。

　　“能从旁的地方借来大雨，而且一借就是这么久，应该要点子法术的吧？”
　　疆楚一问。

　　“并不……不难……疆楚一！你先不要往我嘴里塞！我解释给你听！”

　　“哦。”疆楚一停了手。

　　沈溪承说：“像是凡人界修士到了出窍以上，大概都能做到这一点，超凡界上确实有一位管降雨的司命，从海里飞升上去的，但是他只管大范围的降雨，像善刈城这么小的地方，只要这一带总量上没差异，降雨的位置稍有偏移，上边是看不出来的。”
　　“只要用原神沟通好当地司雨的小官就行。”

　　“那我还真就找对人了！”
　　疆楚一暗暗地有些兴奋。

　　“什么找对人？”

　　“找人对付晶尧上君啊！”
　　疆楚一正气凛然。

　　“到底找的谁？你从前那些盟友，恐怕都已经不认识你了吧……”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起对付晶尧上君的办法。

　　完全没听到陨法叫他们两个。
　　逼得陨法使劲拍了一下桌子。
　　“喂！”

　　声音狠厉。
　　但立马就怂了下来。
　　“我还在这呢……你们就当着我的面计划杀我主子？”

　　“哦。”
　　疆楚一瞥了陨法一眼。
　　“忽略你了。”
　　“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杀了他冤吗？”

　　疆楚一身形高大，半垂着头看陨法。

　　陨法觉得头顶都被他的目光灼透了。
　　“他……做的确实不好，可是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死了呀……”

　　“你有什么神通？”
　　疆楚一说。

　　“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沈溪承问。

　　“我——”
　　陨法卡壳了。

　　“沈溪承，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晶尧上君，但是不用杀死陨法的？”

　　“需要给陨法找一道新的完整的精魂，注入他的身体，把晶尧上君的意识逼出去。”

　　“哦，知道了。”
　　本以为疆楚一还要说些什么，哪想到他就这么一句。
　　左手夹菜，捣鼓了半天，什么也夹不上来。

　　黑着脸：“沈溪承，做神仙要知恩图报，你吃饱了就不管我了？喂我！我要吃鱼肉！”
　　说罢就张开嘴等着，沈溪承无奈，只得动起自己的右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疆楚一嘴里。

　　“呸呸呸！”
　　疆楚一刚嚼了一下，就给吐出来了，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沈溪承！你想害死我！全是刺！”

　　陨法看着俩人的怪异举动，发起呆来。

　　一顿饭吃得稀零碎，吃完了疆楚一也还磨磨蹭蹭不肯走。

　　“对了，沈溪承，那个……”
　　疆楚一稍微低了低头，脸上有点红扑扑的。
　　“那个绝情蛊你知道怎么搞吗？”

　　疆楚一向沈溪承展示了自己的左手手心和手臂内侧。

　　沈溪承却勾嘴一笑：“知道！”
　　“但是不想告诉你！”
　　“让你再对我动手动脚！”

　　“我那不是为了救你吗！”
　　疆楚一转了转眼珠子。
　　“你告诉我解法，我就告诉你我请了谁来当救兵！”

　　沈溪承想了想：“成交！”
　　“你听说过惑吗？”
　　沈溪承向前俯身。

　　“惑？”
　　疆楚一搜寻自己前世的记忆。
　　“好像在凡人界有个种族叫惑族，你说的可是他们？”

　　“对！”
　　“所谓——蛊惑蛊惑！惑就是蛊的解药！”
　　“只不过……”

　　沈溪承的目光暗淡了点。
　　“上一……从前的时候，我听说，惑族只剩下十八个人了，他们隐居于世，从不轻易出手，如今已经不知道惑族还在不在。”

　　“所以说现在还是解不了，等出去去凡人界找惑族？”

　　“对！我又不会这样的手段。不过……”

　　“有意思吗沈溪承？一次说完好不好？”
　　疆楚一噘着嘴。

　　“阴缅山我叔父且能真人沈轩昌会一些惑族的手段。”
　　“到你了！告诉我吧。”

　　看来这阴缅山非去不可了。
　　“嘿！陨法！谢你了！我们在你这借一间屋，要住几天。”
　　疆楚一起身，拉着沈溪承往屋里走。

　　“沈溪承，去屋里说！”
　　疆楚一神秘兮兮的，看得出是刻意躲着陨法。

　　进了屋，疆楚一从角落里翻出一根麻绳。
　　“来，沈溪承！配合一下，把我的右手绑起来！”

　　“干嘛？”

　　“折腾了这么久，你累了吧，好好睡一觉，绑起来，免得我的手……折腾你呀……”
　　不容分说，疆楚一已经在挂在沈溪承身上的右手臂缠绕起来了。

　　沈溪承的右手只能半推半就的帮忙。

　　疆楚一把麻绳的另外一端缠在了床脚，那条手臂被拉扯着支棱到床榻外面很远，这样只要沈溪承不自己凑过来，那条手臂是不会碰到他的。

　　疆楚一把沈溪承推到榻上，让他躺好，自己则又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沈溪承躺了一会，突然惊起：“疆楚一！还没说呢！到底叫了谁来帮忙？”

　　却见疆楚一已经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嘿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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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的灵蛇洞里，一位老妪正躺在破烂喽嗖堆满了杂物的石板上，脸朝里，曲着腿，好像身体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身后一个青年跪在地上，垂着手，默不作声。

　　好一会，老妪才回过头，瞄着那佘嵌华，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真的说让我去找金头山雕？”

　　佘嵌华点点头。
　　“他只是让我带这句话，孙子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这个人，定是有点来头，我的灵气居然真的被他借走了！”

　　佘老秀心里越来越纳闷，翻身想坐起来。

　　佘嵌华赶紧上前搀扶：“祖母慢些！”

　　佘秀华一只手捂着侧腹部不敢松开，底下是个几乎把她对穿了的伤口。
　　呼呼喘着粗气：“那金头山雕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平常躲他还躲不过来呢，叫我去找他？”
　　“你再说一遍，那青年长什么样子？”

　　佘嵌华细细地描绘了一遍，在佘老秀听来，简直平平无奇，丝毫都没有印象。

　　佘嵌华说：“对了祖母，我听老九说，这个人他曾见过的，一直喊他瞎龙，一开始老九抓住了他，还有另外一个青年人，以及一个隐村的小娃，但是后来被他逃了，老九说，他曾扬言，和咱们……咱们妖王大人宫守玉是……铁哥们……不过，这恐怕不足为信吧！”

　　话音刚落，佘嵌华脑袋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鳖孙！这才是重要的事呀！你怎么才说！！”

　　佘老秀揍了孙子一顿，气呼呼的，两条腿立即化成一半的蛇尾，往门口划去。

　　虽然受了伤，却也是灵蛇族的族长，本事还是有的，只不过用起来有些痛苦就是了。
　　“我去找山雕君！你们老老实实看家，不要轻举妄动！”

　　划到门口，佘老秀化作一缕青烟，融入满山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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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承又一次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却不知做了什么梦，一点都记不住。

　　只觉得全身潮汗，有一种很痒但是不知道哪里痒的感觉，跟上一次被人撸醒的情形很相似，可是疆楚一的右手明明还被拴在床脚上，他这次又是怎么做的手脚呢？

　　散乱的发丝从颈后滑落，沈溪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稍微静了静心，才往地上的疆楚一看过去。

　　疆楚一正睡得沉。
　　在他的怀里，牢牢地抱着沈溪承的右手臂。

　　左手和右手十指交叠。
　　睡梦中疆楚一的左手还在不停地用力，死死地抓着。

　　过一会，疆楚一翻了个身，特意把沈溪承的右手也搬了过来，由左手牵引着，往被子底下伸过去……

　　突然传来的触感让沈溪承全身一震。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这人怎么天天就干这样的事！！

　　沈溪承试图用力把手抽回来，没料到竟然被他夹住了！

　　强忍那灼热的摩擦感，爬到床脚，费力地单手解开绑住右手的麻绳，这一次不能再打草惊蛇，一定要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让他好好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