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之后》此鹭非彼露

22、鹤白羽

　　世间万物皆有灵，楚知闲穿行在益州的山林中，听风吹枝叶的哗哗声，听鸟声阵阵，泉水叮咚，看母鹿带着刚会站立的小鹿在溪边饮水，看阳光穿过密林，射在草丛里。这里远离尘世，幽静、清雅、空蒙。

　　前方有一座供行人歇脚的凉亭，楚知闲决定坐下休息片刻，欣赏欣赏山林美景，再继续赶路。

　　突然天上飘来一阵美妙的鸣叫声，声音高亢激越，在树林里回荡。楚知闲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只白鹤，它羽翼如雪，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展现出一种极致的舒展与自由。它落在了楚知闲身旁，变成了一个身着白羽衫的少年模样。

　　“白羽？怎么是你？没想到在这原始密林中还能遇到老朋友！”楚知闲难掩激动的心情。

　　那白鹤化成的少年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知闲，是仙翁派我来的，他知你沦落到这方世界，孤单的很，特派我来给你解闷的。”

　　“南极老头够意思！除了把你派来解闷，就没给你什么法器或者宝贝，助我离开这里？”楚知闲连忙追问。

　　“那自然是有的，”白羽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盘，中心有个白色的圆点，上面有个白色的指针，圆点正上方画有一条竖直的红线，上刻一字“初”，闪着金光。

　　“知闲你看，这指针不在正位，偏左了，说明我们是在过去的旧时空里。仙翁交待过了，只要我们找到天门，就是立在时空扭曲处的那扇石门，将此盘吸附于石门之上，指针会自动归位到初始点，到时候，你自然就能出去了，回归正常时空。”白羽一丝不苟、认真地讲解着。

　　“南极仙翁，法力无边，德侔天地，道冠古今。”楚知闲对着天大喊，估计南极仙翁听到了都得虎躯一震，这马屁拍得实在是响彻云霄啊。

　　“知闲，你还是那么有趣。前方山林瘴气弥漫，你我虽是仙人之躯，但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服下这颗仙丹吧。”白羽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取出两颗晶莹剔透的丹丸，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给了楚知闲。

　　“白羽，你怕不是带了个百宝箱来吧？南极老头还给你什么好宝贝了，一起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吧。”楚知闲吞下丹丸，戏谑道。

　　“你呀…，”白羽笑着摇摇头，“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二人继续前行，前方果然瘴气弥漫，毒雾缭绕，蛇虫出没，人畜难行。幸好提前服用了仙丹，否则哪怕是仙人之身，恐也难全身而退。

　　“对了，白羽，问你一件事儿。”

　　“何事？”

　　“长安天禄阁中朝我射羽箭，说书中有诈，寻天门到叶榆的可是你？”

　　“不是，我未曾去过长安。师尊才刚刚将我传送过来，此地是我落脚凡间的第一站。”白羽摇摇头，答道。

　　“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楚知闲疑惑地挠了挠头，“哎，白羽，天门是在叶榆，对吗？”

　　“对啊，师尊说是在叶榆。”

　　“那此人提供的信息准确无误，看来是友非敌，既然是友，管他是谁呢。我穿个越，当真是惊动了不少人啊！”楚知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突然，楚知闲的脚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男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白羽，你快看，这里有个孩子。”楚知闲对着前方的白色身影喊道。

　　“这是个半人半妖的孩子，中了瘴气，幸好有强力妖丹护体，并未伤及根本，只是昏迷了过去。”白羽走过来，伸手探了探男孩的气息，说道。

　　“半人半妖？”

　　“对，而且是强大的虎妖。知闲，来，帮个忙，把他抬到树边坐下。”

　　男孩被靠坐在了树边上，白羽将一粒仙丹塞进了他嘴里。

　　“咳咳咳…，”男孩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了两个仙气飘飘、玉树临风的大哥哥站在面前，以为自己灵魂升了天，这才看见了天上的仙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小孩儿，你怎么自己在这原始密林里？你父母呢？”楚知闲先开了口。

　　“我……我……山中有虎患，我是奉太守之命去捉老虎的。”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颤巍巍的。

　　“小娃娃，我看你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太守竟会派你去捉老虎？那不是羊入虎口，以卵击石吗？”楚知闲觉得不可思议。

　　“你别忘了，他有一半虎妖的血统。”白羽在楚知闲耳边轻声说道。

　　小男孩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楚知闲声音柔和了许多，劝慰道。

　　“朝廷的官兵已经把整座山都围了，灌木丛里、山坡下、断崖上、密林中，到处都潜伏着人。只要老虎一出现，就会被围捕，绝无逃脱的可能。他们要捕的那只虎，是我的父亲。”男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