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思》舟几又

4、大年初二

　　这个话题突然就被转到了爱情观上，她们两个聊过很多次，但是还没跟男□□流过。
　　俩姑娘都挺好奇的，双双转向任景，问他：“哥，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我相信缘分。”A or B之间他选or。
　　“…行吧。”
　　场上一时又陷入沉默，好在没一会儿，铁锅炖就能吃了，钟晓看着时间到了，还不忘招呼兄妹俩。
　　锅盖一掀开，肉汁咕噜咕噜的冒泡，已经炖到软烂的土豆裹着汤汁，看着就下饭。三个人齐齐下筷，然后闷头干饭，嘴都没空聊天，吃到吃不下的程度消化两句，再吃两口。
　　“我不行了，我先歇会儿。”最先罢工的是钟晓。
　　“饱了？你没吃什么吧？”任景看她没吃多少就停了，再看了看自家妹妹埋头苦吃的样子，难免怀疑。
　　“我刚刚吃猛了，等我消化消化。”钟晓坐他对面看到了他那一眼，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也看着任意吃饭。
　　吃的真香。
　　温热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几缕松懈的头发，半低的马尾，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得人心波动。

　　任意感受到了两束目光的照射，抬头看了眼她哥，又回头看了眼钟晓，对两束目光的见解十分到位：慈母严父。
　　又实在气不过她哥带有曲解的目光，边给钟晓夹肉边说：“你快吃，发挥你的实力，不然我哥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能吃。”
　　“哈哈哈哈，没事，咱吃自己的，不管别人的目光……”
　　“行了行了！真吃不下了。”
　　任景默不作声，低着头遮住自己慢慢染红的脸。那边在打闹的两个人自然没有注意到。

　　在三个人齐心协力的战斗下，这一锅铁锅炖大鹅算是吃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人吃多了脑子就转的慢了。
　　从饭店回酒店的路上，钟晓一直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直没想起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任景发消息问她们有没有起床时，看着聊天记录才想起来，默默记下。
　　冬眠晓不了：刚醒，任意还没醒。
　　Renjing：我知道，发她消息没回。
　　Renjing：先去吃早饭吧，大概九点钟出发。
　　冬眠晓不了：…好的。

　　此时是早上八点，以钟晓的生物钟，她会在这个时间醒一次，再一觉睡到11点，这应该是她这个寒假醒的最早的一次，她叨咕着，然后一骨碌爬起，去叫醒任意。
　　叫醒任意的方式就是钻进她的被窝，共享温暖，以及钟晓常年冰凉的手脚。
　　“啊！钟晓！”绝望的哀嚎。
　　但这是最快速的方式，解决战斗之后，钟晓很快洗漱好，正在观摩任意化妆时，隔壁又来滴滴她。
　　Renjing：收拾好了吗？
　　冬眠晓不了：任意在化妆。
　　Renjing：好。
　　冬眠晓不了：嗯。

　　钟晓的手机叮咚叮咚的，惹得任意好奇：“谁啊？”
　　“你哥，他问我们好了吗。”
　　与此同时，任意的手机响了，钟晓递给她时，“还是你哥。”
　　“啊，别催了，马上就好。”
　　“你的马上，怕是半个小时不止。”
　　“……我，你们先去，我弄好就下来，就这样，再见。”趁她哥嘴里说好话之前，赶紧挂了。
　　“了了，你待会吃完了帮我拿个面包啥的就行。”
　　“我就知道。”
　　“最爱你了。”
　　“可别。”似是生怕任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亲她，钟晓头也没回的拉开了门。

　　门口，任景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本来还是轻轻靠在墙边，听见开门的声音就站直了，正对钟晓。
　　怎么说呢，多少有些尴尬。
　　钟晓没想到任景已经出来了，就这么直直地面对他，再加上大自然的自然打光，倒给了钟晓好好欣赏的机会：一身白衣，唇红齿白。
　　啧，好一个妙人哇！
　　钟晓心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自觉有些唐突了，转而又想，看看又怎么了，又不能吃，人总是善于欣赏美好事物的，这也怪不了她。

　　敛了敛心神，装着自然对任景说：“走吧。”
　　“嗯。”其实他很想问，她刚刚那几眼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隐约透着一股无力感，想不明白。
　　而钟晓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明显了，他怎么不说话？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冤枉啊，她可什么都没想啊……
　　诸如此类，想了很多。
　　两人一路各揣心事，一句交流没有的来到了餐厅，钟晓习惯性在进门前悄悄放慢脚步，然后她就可以在后面当乌龟，不用和陌生人说话，也不用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谁都不知道她这个小癖好。

　　她一向如此。任景没有在意本来还并排的人，慢慢落后了半步，跟前台登记完之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问钟晓：
　　“坐这里可以吗？”
　　“可以。”
　　“好，走吧，去拿东西吃吧。”
　　怎么感觉这句话说完了就要伸出手来牵她去拿吃的，钟晓默默在心里嘀咕：“虽然本人社恐，但也不至于此。”
　　这次倒是走在任景前面了，任景当然没想这么多，只是感觉她好像转变的挺快的，又不太懂。

　　总归，一顿早饭下来，他们几乎没说什么话。
　　只是在最后一会儿，任景看她蹙着眉，看着拿面包的地方，脸上还有几分慌乱的神色，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就问她怎么了？
　　钟晓刚刚在经历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正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任意不是没来吃嘛，我想着给她拿点面包回去。”
　　顿了会儿，又说：“我就这么拿出去门口应该不会拦我吧。”
　　任景是真没想到她在愁这些，但是也没有很奇怪，只说：“没事，我俩一人拿一个出去，他问就说没吃饱。”
　　“没吃饱可以在这吃完了走啊？”钟晓是真的挺愁的，两个人都拿着目标太大了。
　　“那就说没时间了，来不及，这总不能拦着了。”
　　“倒也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感觉她更纠结了。

　　十秒钟后，就像是抛了个硬币那么久，任景看钟晓心一横，对他说：“我去拿，拿了咱就走。”说的像小偷一样。
　　“好。”任景笑着配合她。
　　就还挺有意思的，看着她坦荡荡的步伐，一点不像刚刚那么纠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