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eightki

4、中考前

　　商云野每天都很期待与符瑞白的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多了解他一点。
　　总之就是，符瑞白对他很有吸引力，大概是校霸独有的魅力吧。
　　有了人罩着，走路都多了些硬气。
　　商云野有时也会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商云野简直就是个书呆子加中二少年，除了学习好，其他都一窍不通
　　学校的跑操安排是按年级来排，初中部一周是是七年级，八年级，九年级，七年级，八年级
　　高中部是高一，高二，高三，高一，高二
　　学校只有一个操场，初中部在第一节下课跑操，高中部在第二节下课跑操。
　　商云野每周三都会去四楼看符瑞白跑操。
　　商云野的教室在二楼，只能看见一角，四楼视野更广。
　　商云野表面看起来不怕事，但是其实胆小的要死。
　　四楼是全是高三的教室，商云野也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借口上去，被社团的学姐学长看到问来做什么，要怎么回答。
　　不过他后来想通了，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凭什么我不能去四楼，学校也没有说不能串年级，管他呢，就算说了又怎样，谁知道我是高几的。
　　符瑞白自从有一次在跑操时不经意抬头，看到商云野后，就每次都会看到他趴在四楼走廊墙上。
　　两人交集不多，但商云野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更多的，参与符瑞白。就像小时候崇拜的大哥哥。会想要有更多的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能相互陪着就好。很舒服的感觉。
　　商云野没有察觉到，其实那是种安心。
　　“安心”会让人不自觉去追随。
　　一天，起床就看到符瑞白发来的消息：〔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明天要去别的学校体考〕
　　没有了饭搭子，仿佛生活没有了盼头。
　　商云野今天在食堂用餐，筷子插在嘴里，思绪随意飘着。
　　体考到了，现在是四月，中考在六月，岂不是意味着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就永远没有饭搭子了，虽然这个学校也不错，但是以符瑞白的能力，应该会去更好的高中吧，那我就见不到他了吧，啊啊啊啊啊
　　商云野眉头拧着，烦躁的戳了几下米饭，气鼓鼓的夹起来吃掉。
　　体育考试在邻近的学校举行，很快，一天过去。
　　第二天，体考结束，两人决定去吃学校对面的麻辣烫，在等餐时，商云野欲言又止，时不时抬头又低头。
　　在校外，符瑞白肆无忌惮的看手机，也还是注意到了商云野，
　　忍不住问“你怎么了，麻辣烫欺负你了吗？”
　　“啊？没什么”商云野又说“体考考得怎么样？”
　　符瑞白平淡说“还行吧，应该能拿满分。”
　　商云野想到符瑞白每天放学都在操场跑步，他看得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跑得很艰难，跑步的分数应该不会有太高的样子，过了一阵子，符瑞白每天五圈起步的练，确实，基本能拿满分了。
　　商云野心不在焉的说“哦哦，真棒呢。”
　　“怎么了吗？”
　　“没什么啊，就是，快中考了……”
　　商云野想问符瑞白要去哪个学校，但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既想符瑞白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是，那样就看不到他了，他不想看不见符瑞白，但也不能阻止……啊啊啊啊烦死了。
　　想问的话哽在喉咙，啊啊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想那么早和符瑞白分开，这种明知会发生却改变不了的心情难受又持久，商云野最近几天心情都低落，又或者说很宁静。
　　积蓄的情绪，在等待一个爆破口。
　　几天之后，符瑞白终于看不下去，拿筷子戳戳商云野的筷子，忍不住发问“你是丢了魂了吗？”
　　商云野回过神来“啊？没有啊。”
　　“有人欺负你？”
　　商云野轻轻摇摇头“没有”
　　“月考考砸了？”
　　摇头“不会”
　　“和林景惜吵架了？”
　　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天都是个死鱼眼。”
　　“会吗？”
　　符瑞白大声说“会！所以到底怎么了？”
　　商云野眼睛心虚往旁边看，微微噘嘴，小声说着“没什么……”
　　符瑞白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作罢。
　　“明天周六，你来我家要不要？”
　　商云野立马来了精神“嗯！可以吗？”
　　到了符瑞白家门口，门开着，头试探性的往里伸，被抓个正着，“我在这里”
　　符瑞白家是很经典的厝，下山虎。
　　商云野来了一个学期，虽然已经见过很多这种房子，但今天是第一次进。
　　看到是符瑞白，商云野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用不用脱鞋”
　　“嗯嗯，穿那个拖鞋吧”
　　“好”
　　商云野把拖鞋换上
　　符瑞白又说“你还没吃饭吧？”
　　“没”
　　“刚好”
　　“刚好什么”
　　“没什么，来，跟我来，给你这个外省仔见见世面”
　　符瑞白带他来到冰箱前，双手摊开，边开冰箱门，嘴上边配音，“当当当”
　　又把里面一个陶瓷大碗拿出来，放到餐桌上，揭开保鲜膜“当当当，超级好吃的腌蟹和皮皮虾”
　　这是商云野第一次真正看到著名的潮汕毒药。
　　“昨晚刚腌的，好吃着呢，保证你吃过还想吃，”
　　符瑞白拿了碗和筷，从黑黢黢的汤汁中夹起一只螃蟹，“来，吃吃看”
　　“真的好吃？不会拉肚子吗？”
　　“应该会拉吧，不过没关系啦，当排毒。”
　　符瑞白抬眉示意他，商云野还是有点介意，毕竟也曾听过传闻说生腌会有寄生虫，但是符瑞白那么期待，也不好拒绝，符瑞白只是想让自己尝试生腌，说不定真的很好吃，说不定我吃的刚好没寄生虫。
　　商云野慢慢用力扒开蟹壳后就却无从下手，看着黑黑脏脏的腮，定住了。
　　符瑞白看着商云野的动作慢吞吞的，忍不住道“来来来，我教你吃”
　　符瑞白指着蟹壳上的黄，“这个就是可以吃的，不过，你可能吃不惯，先吃蟹肉吧”
　　商云野看着那基本原生态的蟹，蟹壳不是红色的。
　　符瑞白把蟹的腮、胃等去掉，剩下可以吃的部分，两只手一掰，蟹被一份为二，符瑞白抬眉，道：“呐，剩下的就是可以吃的，试试。”
　　半透明的蟹肉多的快要溢出，
　　商云野拿着半只蟹，做好心理准备，咬了一口，
　　口感像果冻，一抿就化，有点辣辣的，很好吃
　　商云野眼睛瞬间睁大，“嗯！好好吃”
　　符瑞白一脸自豪，“是吧，再试试这个皮皮虾”
　　符瑞白把剥好的皮皮虾递给商云野
　　“好”
　　“这个也好好吃”
　　商云野完全忘记了寄生虫，才不管他那么多呢，人还是要活在当下。
　　吃完一只蟹，商云野觉得下唇不舒服，“有点咸，感觉嘴里都要起皮了”
　　符瑞白恍然大悟，“啊，我都忘了，我给你弄碗粥，配粥更好吃呢。
　　温温的粥上放软糯的蟹肉，解了蟹肉的咸，好吃翻倍。
　　符瑞白一脸自豪，“好吃吧。”又说
　　“再吃两只吧，吃太多等下受不了怎么办，等下直接变成窜天猴，在厕所里过夜，而且等下还要吃手瓜烙呢。”
　　“这么严重吗，你也会吗”
　　“你严不严重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会拉，有也不严重。”
　　“那就是会。”
　　吃饱喝足，商云野拍拍小肚子，“所以，今天就是想带我吃这个吗？”
　　符瑞白点点头，“嗯嗯，不止呢”
　　吃完后，符瑞白领着他进了厨房，台子上放着虾，猪肉等材料。
　　“当当当，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啦”
　　商云野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和工具，明白了符瑞白的意思。
　　“我说怎么这么好呢，原来是找我当小工啊”
　　“嘿嘿，剥虾会吧，去虾线也会吧，这些交给你了，我去切猪肉，开始吧”
　　“害，吃人嘴软啊”
　　“不乐意？”
　　商云野抬眉，“乐意～，当然乐意了。怎么会不乐意呢。自愿为你效劳。”
　　商云野对剥虾不熟练，严格来根本不会，一盆虾剥了好久，符瑞白将其他材料都备好了，他还没剥好。
　　符瑞白蹲着看他剥，“虾都快熟了”
　　“说的容易，虾壳有点滑，有点难剥”
　　“是呢，我看着也觉得应该会滑。”
　　“你不帮帮我吗？”
　　符瑞白一脸嫌弃“咦，我才不要，腥死了，等下手上都是味，得洗好久，嘻嘻，不然叫你来干嘛呢”
　　商云野无奈，“啊～，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人性在哪里”
　　“快点吧，我奶奶快来了。”
　　符瑞白实在不忍心，虾都快烂了，拿来牙签来帮忙“算了，我大发慈悲的救救这些虾吧。看着怪可怜的。”
　　符瑞白一看就没少弄，牙签从虾中间穿过，往上一挑，一整条线就听话的跟着出来了。
　　商云野学着他的动作，但是虾线总断。
　　大概是因为竞技精神，一盘虾都弄好了。
　　商云野疑惑“为什么猪肉要自己剁，放进绞肉机不是更快吗”
　　“那样不好吃，太碎了”
　　“哦哦”
　　“好了，我们去客厅坐着吧，等奶奶来弄”
　　“好”
　　符瑞白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现在在这里适应的怎么样了”
　　商云野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极了，“还可以了。”
　　“生腌好吃吧”
　　“嗯嗯，好吃”
　　“以后要不要试试体验别的”
　　“比如呢？”
　　符瑞白头一歪，慢慢说：“比如，看潮剧，做粿什么的，带你看看我们这的风土人情，文化什么的等等，要不要”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商云野举手“那我要。”
　　“好。”
　　“过几天去看戏吧，我昨天看到戏台已经在搭了，哦，就是潮剧。”
　　商云野连忙点头“好啊好啊。”
　　一会，开门声响起，奶奶回来了，
　　符瑞白跑到门口，拿过奶奶的手提袋，“您终于来啦。”
　　奶奶看见他就皱眉，摆摆手“千公去”
　　商云野乖巧笑着，说着跟符瑞白一样的称呼“奶奶。”
　　看见商云野，奶奶脸上有了笑容，“啊，这就是小云吧，哈哈，肥肥和我说过你要来。”
　　奶奶又说“看起来就有惜份啊”（看起来就很乖巧，让人喜欢。）
　　两人围观帮忙着奶奶烙手瓜烙。
　　看着简单，商云野上手一试，一面看起来还没熟，一翻过去，发现已经焦了。
　　符瑞白没试，因为他知道他也不会，不想丢脸。
　　手瓜烙，手瓜就是丝瓜，但是潮汕话说出来就是手瓜，所以就直译成手瓜，手瓜切丝，加入肉沫，虾丁，葱花，加入薯粉，加水搅拌，加盐，耗油等调味，锅中油热，用大勺舀些放入锅中，摊平，煎到见面金黄，
　　奶奶一脸自豪“香吧，把隔壁的小孩都惨哭了”
　　符瑞白看着商云野亮晶晶的眼睛，“岂止，隔壁省的小孩都馋哭了”
　　煎好的手瓜烙，外面脆脆的，里面的手瓜已经变得软糯，加上猪肉和虾，口感更丰富，葱花也将香味提升了一个档次。
　　“香死哥了”
　　符瑞白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天地一号，“就应该配苹果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