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归海》若浮云

1、一、无法点亮的“黑暗”

　　就那么坐在天台上，六十五度角，天空灰暗如墨，仿佛是油画中的背景，给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感觉。是哪个粗心的孩子在上美术课时将天空涂错了颜色。

　　来陌生城市以后，我的日子好像一匹拉不住的马，向着“糟糕”不断前行。最后会怎样，是会倒在公园的长椅上；还是某个不知明的湖底；又或上个头条新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话。

　　“老李，你听说了没，咱小区新来的那个姑娘走喽……”听这声，是那个总是喜欢闲话的阿姨。

　　“走了，怎么刚搬来就走了，咋回事啊……”这是李叔的声音，闲话阿姨的舞伴。

　　“唉呀，不是搬走了，是人啊没了，在屋子里那么自尽了……满池子都是血水。可怕死人了，腕上老大一道口子咧！”闲阿姨用广场舞扇子捂住了脸，嘴上却不个停歇。

　　李叔皱了皱眉，又用手摸了摸他那为数不多的头发。“咋，什么时候的事，这好生生一个姑娘…这，真是，咋就没了……”

　　“那不几个星期前的事嘛，你和你儿子，儿媳到泰国去旅游了呀，怎么样，那儿是不是有好多‘妖人’哦！”

　　“什么妖人，人家那是叫人妖。”

　　“人妖，妖人，不都是妖精，有什子区别啦！”

　　“不和你理论，你个老古板，思想还停留在清某朝，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变太快了。你跟不上就被人踢到后头去了……”

　　“你个，老李，拐着弯骂我封建当我听不出来啊！

　　我封建，那些个网上天天搞什么‘女德学’的女大师是什么。

　　还有那些个无良商家，衣服尺码挂羊头卖狗肉，那么小，怎么穿的上去，穿一半，我还要露一半给别人看看是吧。

　　说的好听极了，女人要以瘦为美，什么白瘦幼，那是什么毛病，恋童啊，那是要关进里面的。

　　穿那么小的东东，怎么滴，是要弄一个现代式‘裏脚’！”

　　白沫子快有一尺深了，闲阿姨的嘴还是停不下来。李叔的整张脸仿佛一个大大的“囧”字，下垂的眼袋，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咋过来的。

　　“老张头啊，今天还约我下象棋来着，走了，走了……”六十岁的大爷生生跑出了夺冠的干活。闲阿姨，恐怖至极。

　　“不跳广场舞了，你走了，我没个舞伴啊，可咋整！”闲阿姨气啊，又没个办法，跺了跺脚。

　　正常情况下来说，这么跺脚没事。但是对于这个一出场就非常“惊天动地”的人物，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就像某不知小说家“北方有朵云”写的那本叫，叫什么来着……的小说的就不能正常去看。你要每时每刻去看。

　　闲阿姨的胃口特别好，一顿六个鸡腿，俩肘子，白米饭加加加……所以砖裂了，广舞的地砖如同豆腐渣工程的大桥一样，四分五裂。一个完整的“家”就那么破碎了。

　　今天是我搬到“向阳小区”的第一天，在公园听到了有关“凶宅”的谈话。我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知晓了。而我此行的住所也是那间人们避之不及的屋子。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谁愿意住在这儿啊。呵呵，被鬼杀死总好过缩在桥洞里的日子。

　　临近火车站那边的桥洞比较安全，夜里不会有到处乱荡的流浪汉来抢你的食物、衣物、钱……

　　城市的繁华好像与这个角落无关。

　　傍晚的时候，看见一个疯子把头插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似这座城市里，一个断了钨丝的灯泡，无论怎么接通电源，也无法照亮“黑暗”。

　　河的那边是数不清的彩灯，很亮，亮到能照亮桥洞的入口处。黑暗与光明的界线是那么的分明。我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布满伤疤的皮肤是那么的丑陋。

　　生长在泥里的人，不管怎么洗，身上都有一骨子儿的土腥味。我又缩回了角落里，感觉自己像一只久病的狗，就那么伏在地上，无声的喊叫着。痛苦而绝望。

　　思维就像粘稠的泥浆一样，越流越慢，最后干脆停止在那里，日复一日，最后发臭了。

　　有人来了！！！

　　在这种地方来人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鞋子拖拽泥土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我的心脏。我的心狂跳不止，快要从胸腔中逃走。

　　半个影子，大半个身子映入我的眼眶。借着微弱的光我看清了那是个白胡子老人。

　　……

　　“你会二泉映月吗？你真的是个瞎子吗？你的二胡能借我拉拉吗？”

　　戴着眼镜，拿着馒头一顿啃的老头许是被我的一系列问题烦透了，只好开口道：“二胡是我吃饭的家伙什，不借不借。行走江湖，总要些伪装，老头我不是装瞎，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懂，我都懂，戴眼镜看起来更加高深，不会让人从眼神中读出你内心的想法。那老头，你都吃仨馒头了，给我拉一曲呗……”

　　“你这小姑娘真小气，不拉，不就仨馒头，我给钱。”老头摸了摸左边衣兜，又摸了摸右边，最后从鞋里拿出一张一元的纸币。

　　“十块，老头，少一分都不行。”

　　老头呆住了，又在鞋里掏了掏。

　　“老头，十块，馒头钱一分都不能少。”

　　“你这是黑心商，哪有仨馒头卖十块的！”老头的白胡子挺长的，随着他的情绪上下起舞。

　　……

　　“姑娘，你这站在这干什么，是迷路了吗？”灵活的闲阿姨又看到了目标，只是，被盯上的是我。

　　思绪被打断，那段日子过去了，都成为了回忆。

　　“阿姨，我是新搬来的。”

　　“姑娘，住哪儿啊，阿姨带你去。”

　　“704。”

　　“姑娘，你是被人骗了吧……那儿可不能住……也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就那么自尽在那屋里啊……可惜啊，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呢……”

　　“阿姨，我知道，下次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推开704的大门，一片灰暗，没有一丝阳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闲阿姨：我和你说哦………（此处省略一堆）
发疯作者：阿姨，口喝了吧，喝水
闲阿姨：我和你说讲啊………（此处省略一堆）
发疯作者：阿姨，喝水
喝水……
喝……
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