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内人》清云书

19、秦名场面

　　陆浔低头不语，从本子上扯下一张纸，拿起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想你知识渊博”旁边画了个大拇指，陆浔将纸对折了几下，盲扔给了赫晏初。

　　赫晏初挑着眉，看这幼稚的动作，打开纸低笑出声，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喜欢画简笔画，不过画工有长进。

　　“谢谢你这么想我，画工不错”旁边回了一个笑脸。

　　“此想你非彼想你，不要张冠李戴”陆浔又画了一个托腮发呆的脸。

　　“虽然是你说出口的，但怎么理解就是我的事情了”这次回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赫晏初......”陆浔写下名字，没有画画，也没有折纸，看着赫晏初递了过去。

　　赫晏初双手拿着这张纸，看了良久，写下“小浔。”对折纸张，在陆浔的目光中，放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陆浔疑惑歪过头轻声问：“写的什么？”

　　赫晏初也歪过头“你猜”。

　　两人凑得很近，轻声交谈，在斜后方，后面一排的余白的双手攥紧拳头，将他们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尽收眼中。

　　他之前换了座位，做到了赫晏初的后面，本来想等赫晏初演讲结束后聊聊天，他约了几次，都被赫晏初婉拒了，这次的偶然在这里见到，他原本是很开心的，很激动的。

　　但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发现赫晏初一下台，目光就一错不错的盯着斜前方座位的那个人，目光专注。

　　甚至调皮的打着响指，难得的流露出少年活泼的一面。

　　他们互相传递纸条，这是小学生才会做的幼稚的事情。

　　他们头挨着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会又共享一个手机屏幕，看同一份信息，看的是赫晏初的手机，但手机操作权却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赫晏初是很注重隐私的人，他隐隐的感觉不安。

　　这是他不认识的赫晏初。

　　当看到两人同喝一个保温杯的水时，他啪的掰断了手中的笔。

　　他想起赫晏初旁边这个人是谁了。

　　他不甘心的，他想要再试一次。

　　晚上结束峰会退场时。

　　“晏初，很高兴在这里碰到你，刚刚看到你发言了，你很棒，恭喜。”余白上前打了招呼。

　　赫晏初也很意外在这里碰到余白：“很巧”

　　“我有些事，想找你单独聊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余白道。

　　赫晏初看着陆浔。

　　陆浔无言，背过身跳了两下，自顾打开了轮椅坐了上去，双手抱胸。

　　赫晏初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道：“抱歉，可能不太方便”说着握上了轮椅的把手，“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

　　余白也是才发现某人行动不便，两人眼神交汇，一个挫败者抿唇敌意满满，一个胜利者笑的漫不经心。

　　三人像是三道不同的风景线，年纪轻轻就来参加峰会，在一众秃顶白发的人之中，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酒店外面陆浔：“晏初，那边好像在举行灯光展览，我们过去看看吧。”

　　赫晏初听到这个称呼一愣，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余白这样叫他，陆浔也这么叫他。

　　“你呀”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余白说：“很晚了，你要忙就先回去吧，我们要再去那边看看。”

　　余白想说：“我不忙”又看到陆浔斜眼看他。也觉得有陆浔在很碍事，也说不上话便道：“那我回头单独联系你”恋恋不舍的眼神看着赫晏初。

　　《“光+”时代》照明展览

　　陆浔本是想甩开余白而临时提出建议，来参观。

　　没想到现在的灯光技术震撼到他，此次展览堪称智能世界新挑战。光的应用不再局限于照明领域，而是延伸至无限的想象空间。

　　结合AloT、通讯、大数据、健康环境、医学美容、生活美学、低碳、新能源、养殖、新媒体艺术，最重要的是它的延展实境。

　　灯光明明暗暗，从古代的煤油灯看到了各种现代化的智能灯光控制，构造了一个梦幻的夜晚。

　　赫晏初推着陆浔沉浸其中，参观光的发展历程就像是走完了人的前半生。

　　后半程，两人边走边聊，从数字化的灯光控制，3D全息投影技术，又聊到了海市蜃楼的原理等等等等。

　　陆浔大脑的某个区域仿佛被打开了，茅塞顿开。

　　灯展结束后，夜太深了，万籁俱静。

　　道路很宽，偶有车辆，在这暖色路灯下穿行。

　　赫晏初开口打破这沉寂：“今天太晚了，估计沈清已经睡了，去我那里休息吧。”他打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有一点不安。

　　陆浔：“哦”乖乖的答应了，又安静了一会说：“我明天要去见客户，需要先去工作室取个资料。”

　　赫晏初：“好，先陪你去拿资料。”到了下个路口转弯去往工作室。

　　陆浔拒绝了轮椅，他的脚已经可以轻轻的走路。他在赫晏初身上借着力打开了工作室的门：“没有关灯，可能还有人在加班”。

　　公共办公区没有人“没人吗？”陆浔疑惑的与赫晏初并肩往里走说“资料在里面的办公室”。

　　路过一排办公桌，向右一转就是办公室的玻璃墙，两人猛地顿住了脚步。

　　赫晏初从陆浔背后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挡住了他的视线。

　　凑唇到陆浔耳边轻轻说：“别看”。另一只手用力转动陆浔的肩膀，让他背对着办公室门口。

　　陆浔全身绷紧，血液在身体内来回激荡。赫晏初说晚了，他全都看到了，庄密侧着身体依偎在秦唯怀里，秦唯臂弯内箍着他一条腿叠到胸前。

　　双腿大开，隐私尽失。两人全身□□，看样子虽然都睡熟了，但他们仍然结合在一起。

　　这是秦唯庄密的事后，他们刚刚在□□，原来这就是同性之间的□□。

　　陆浔看的清清楚楚，第一次鄙视自己的好视力。

　　赫晏初走过去拉上了百叶窗，关上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

　　走回来，站好，问：“资料在哪？我帮你拿”。

　　陆浔定定的看着赫宴初说：“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赫晏初的确有意和陆浔保持一点距离，这个场景太刺激人，特别是对直男来说，估计会很反感。

　　他没想到陆浔会注意到这细微的距离变化，沉默了一瞬想走近一些。

　　关注着着陆浔的表情，忐忑的缓慢挪动着脚步，突然听到陆浔大声道“你先别过来”。

　　陆浔双手交叠挡在下身前突然说道“你...你先下去车里等我吧，我...我自己拿资料”。

　　赫晏初猛地全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牙关打颤。

　　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毫无预兆。

　　他攥着拳头，步履慌张，不敢抬头再看，真真正正的落荒而逃。

　　他想，还是被喜欢的人恶心了，终究被心上人嫌弃了。

　　心痛到极致。

　　而这边的陆浔努力控制着呼吸，扯着上衣扇风，试图降低身体的燥热。

　　他已经被秦唯庄密的画面刺激的面红耳赤浑身激荡，刚刚看着赫晏初目光注视自己，一步步接近自己，瞬间就起了反应。

　　裤子高高支起，涨的难受，他实在没有办法用这个样子面对教授。

　　终于只有他一人了。

　　他在工作室内跳着脚来回走动，缓解欲望。资料也没有拿，又担心教授等的急，降旗降到一半就匆匆下楼了。

　　赫晏初没有下车接他，他自己跳着脚磨磨蹭蹭的上了车。

　　车内两人的思维又在两条平行线上游荡，对刚刚的事情都闭口不谈。

　　回到家出了电梯，陆浔跟在赫晏初身后等着他开门。

　　赫晏初开门的动作顿住，低着头闷闷的说：“你确定还要睡我家？”

　　陆浔一愣：“不是说好睡你这里，这么晚了，你还要赶我走？”

　　赫晏初手指摩挲着电子锁。

　　陆浔看他没有动作，哼笑一声“行，我回去。”说罢转身就往沈清门口走。

　　“等等”赫晏初一把拉住了陆浔的胳膊，另一只手拇指按上了指纹锁，直接拉着他进屋。

　　深夜万籁俱静。

　　屋内两个安静的人，都在纠结着打破僵局的话题。

　　“咕噜噜...”一阵肠鸣率先打破了寂静。

　　赫晏初噗的笑出声：“我去煮点夜宵，我也有点饿了。”

　　陆浔按着肚子“哦”了一声，夸奖肚子叫的真是时候。

　　赫晏初递过来一套居家服：“自己先洗澡，一会吃饭，你的脚可以吗？”

　　陆浔抬头见他已经换好居家服，还系了一个围裙：“可以。”他接过衣服，拐着脚进了浴室，看见已经准备好的新毛巾新浴巾，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平放在那。

　　真体贴。

　　沐浴露是教授的味道，洗发水是教授的味道，他越洗越晕，越洗越热，在这迷惑人的味道中，调凉了水温，快速冲洗。

　　很快，他脖颈搭着一条毛巾，手里拿着上衣，□□着上身从没有雾气的浴室出来，见餐桌边已经放好两碗面，腾腾冒着热气。

　　赫晏初坐在桌边，看了陆浔一眼说：“穿上衣服，吃饭吧。”

　　“头发还在滴水，一会再穿。”低头吃起面，味道异常熟悉好吃，“你是偷了哪个面馆的配方吗？我应该吃过这家的面，味道很熟悉，很好吃”。

　　“喜欢吃就好。”赫晏初也低头吃面，再也没有抬头，不知是蒸腾的雾气，还是滚烫的面，烫红了眼睛。

　　“客卧已经收拾好，一会你直接去休息就好。”赫晏初收拾碗筷，对正在吃最后一口面的陆浔道。

　　“好。”

　　陆浔靠躺在沙发上，仰着的头向右偏了一下，看着从厨房走向自己的赫晏初：“方便这会儿给我一个薄被吗？”

　　赫晏初一愣说：“好”。随后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书房的锁，关上门，后背靠在了门上，闭着眼睛：“又要睡沙发吗？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翻出那条熟悉的毛毯，忐忑的递过去。

　　陆浔已经躺在沙发上：“谢谢”。毛毯很柔软，垂软的贴着肌肤，包裹的很严实，满满的安全感，他闭上了眼睛。

　　赫晏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以前了，连自己最喜欢的毛毯也不认识了。

　　次日，清晨。

　　“哥，哥，救我...”陆浔双手抓着毛毯，紧闭双眼，摇着头呼喊，细密的汗水浸湿了鬓发。

　　“陆浔，醒醒，陆浔，陆浔...”握着他一只手，摇晃他的肩膀。

　　陆浔喘息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赫晏初焦急的眼神和凌乱的睡衣。他下意识反手拽住他的胳膊，无意识的又呢喃一句：“哥，救我。”明显感觉到赫晏初更加僵硬的身躯。

　　随后，陆浔醒过来了，坐起身垂下的目光看到一双光滑的白皙脚背，赫晏初这样稳重的人，居然赤脚站在身前，可见他的慌张。

　　“抱歉，我又做噩梦了。”

　　“你经常做噩梦吗？”

　　“前几年经常做，自从...这段时间几乎很少做梦了。”陆浔的话转了个弯，差点说出：“自从和你接触，就很少做梦了。”

　　"每一次你刚睡醒的时候，好像都会意识混乱，有些迷茫。"赫晏初蹲下身与他平视，继续问：“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

　　“我以前？”陆浔疑惑“以前？你见过我？”

　　赫晏初焦急之下说漏了嘴，没办法再圆，顺势承认：“嗯。”

　　见陆浔张口欲要追问，转移话题：“秦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似乎两人同时想起昨晚见到的名场面。

　　瞬间沉默。

　　陆浔轻咳一声道：“我一会给他回过去，咱们先去学校吧。”

　　陆浔坐在副驾上给秦唯回电话。

　　秦唯：“昨晚很抱歉，我和他吵架了，昨晚和好，没有注意场合，就...”

　　"吵架，这样就能和好？"陆浔发出灵魂一问。

　　秦唯：“......”

　　“嘟嘟嘟...”秦唯挂断电话，跟这种脑回路的母胎、单身、直男说不清楚。

　　赫晏初：“怎么了？谁吵架了。”

　　陆浔举起手机又确认一遍，他的确被挂了电话，听见询问没有细想，就接上打电话时的思路说：“秦唯说他们吵架，然后上了个床就和好了。”

　　赫晏初：“......”

　　他怀疑陆浔受刺激太大，已经忘了秦唯他们是两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