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内人》清云书

11、忙碌校庆

　　马上就要校庆了。陆浔这几天的所有课余时间全部拿来给沈清帮忙，从那天摔门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进过赫晏初的办公室。

　　“明天就是校庆了，流程再过一遍，有获奖需要发言的教授，抓紧将稿子写好。”校董会议室主讲人说道。

　　“往年不是都有个最受欢迎教授评比么！结果截止到今晚6点，获得者今晚要加班写个获奖感言了”

　　赫晏初以为自己跟着开了一个事不关己的会，结果当晚就收到教务部的电话，他获得了‘最受欢迎教授’称号，在校庆上排在第七个上台领奖，还要发表感言。

　　礼堂前人声鼎沸，还有几个小时就正式开始了，

　　陆浔和学生会的人一起在班级指示牌排处发校庆纪念品，每个同学都领到了刻着135周年和自己姓名的铭牌，不少人在拍照发朋友圈留念。

　　他将自己的那枚随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在校歌的环绕下，校领导和企业老总，纷纷进入礼堂落座。主任人已经在试音，在介绍了一翻赞助企业的广告之后，校庆正式开始。

　　礼堂内台上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而陆浔看的毫无感觉，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瞄像赫晏初的座位，一直没人。

　　他转头低声问左闻：“沈清去哪了？”陆浔想看看最新的校庆安排表，想确认赫晏初去了哪里。

　　“他还在后台。”左闻道：“一会还有我一个演唱，我也该去准备一下了。一起去？”左闻歪头看着陆浔。

　　“走。”两人一拍即合，弯腰从人群中走到了礼堂的一侧，顺着台阶进了礼堂后台。左闻直接去了化妆间准备。

　　陆浔想了想沈清应该在舞台两侧盯着流程，想罢便向候场区走去。

　　他在经过一个后台休息间时，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赫晏初。

　　门没有关严，在嘈杂的后台中隐约透露出一点声音，陆浔本想进去，但发现是两个人的交谈声，另一个声音他很陌生。

　　他顺着缝隙看到两人坐在高脚椅上面对面的说着话，赫晏初面带微笑。

　　“最近还好吗？”那人问：“你回国后，我一直想和你联系，但又担心会打扰到你。”

　　“你也看到了，我很好，还获得了最受欢迎教授。”赫晏初笑着回复。

　　那人双手在大腿面上搓了搓说：“那就好，你。”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还在等他吗？”他的神色有些紧张，说完后紧抿着唇，盯着赫晏初。

　　陆浔微微讶异‘等谁’是什么意思，他发现赫晏初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勉强维持着微笑道：“是学校找到你才回来的吗？恭喜你，A大的优秀毕业生。”

　　那人也呼出了一口气，见赫晏初没有回答，也猜出了答案：“谢谢。”说完又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当年和你告白，我从来没有后悔。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门外的陆浔没想到自己会见证这样一段告白，震惊的说不出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内两人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过道有人在搬东西。

　　他猛地被撞了一下后背，惯性下推开了那扇门，屋内的淡黄色的光倾泻到他的身上。

　　他忽略了搬东西人的道歉，就这么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们。

　　赫晏初一下子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吱’的一声，他有些慌张的错开陆浔的眼神，他不知道陆浔听到了多少。

　　有些无措的抬了抬手才对陆浔道：“这是余白，我在国外的同学和好朋友。”转而又对余白说：“这是陆浔，我的...助教。”

　　陆浔伸出手：“你好。”

　　“你好。”余白伸手回握。

　　在余白的印象里，赫晏初很少这样慌张，他看着陆浔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威胁。

　　“你刚刚是在，告白？”陆浔没有掩饰偷听，直接问了出来，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你是男生。”

　　他没有注意到赫晏初瞬间苍白的脸色，只听余白坦然的承认：“是在告白，但这是我们的私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陆浔微微咬着牙重复这句话，被忽视的这些天的压抑和莫名其妙的难过，海啸般涌了上来，他高大的身影向前逼近了一步。

　　“陆浔。”赫晏初一下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陆浔张口要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喊道：“赫教授，快到你领奖了，准备一下。”

　　赫晏初对余白点了点头道：“抱歉，我先去准备一下，你也看看演讲稿吧！”他始终没有松开拉着陆浔的手，说完直接将他拉走了。

　　余白看着他们想，赫晏初不是很忌讳和其他人有身体接触吗，想完他的脸色更僵硬了。

　　赫晏初上台领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他的头发犹如丝滑的黑色丝绸，在追光灯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

　　五官明朗，双唇一张一合。

　　陆浔在候场区看着他从容不迫的发表感言，莫名想到两个字：性感。

　　赫晏初下台后和陆浔一起走回礼堂，他现在单独和陆浔相处有点尴尬，便独自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浔没有回去，反而靠在了舞台一侧的边缘，这个角度台下看不到他，但他能同时看到台上和台下，特别是前两排，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追随者赫晏初的背影。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余白上台领奖发言，原来还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不得不说余白人如其名，生的很白，长得很秀气，气质不错。

　　他眉头皱的很紧，直到左闻上台表演自弹自唱。那张娃娃脸吸引了不少女生尖叫，左闻也毫无羞愧的抛媚眼，对着尖叫的女生散发少年的魅力。

　　陆浔对他的作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台下，忽而对上了第一排沈易的脸，那张脸现在的表情简直能冻死人，顺着沈易的视线，他看到了台上的左闻。

　　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受了刺激，看谁都疑神疑鬼。

　　晚上，典礼结束了，校庆却没有结束。礼堂内外，音乐声不绝于耳。礼堂内里面有跳交际舞的，有跳恰恰的。礼堂外面万人合跳集体舞nobady,兔子舞等等。

　　一派欣欣融融。

　　而校长办公室确有点气氛沉闷，陆浔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校长原本是找陆浔来说体育馆翻修的事，结果纪委校董先到了，来聊今年的最受欢迎教授名额问题。

　　陆浔听了来龙去脉，原来评选平台上这个名额一直是另一位庄教授票选领先，却在最后一天被赫晏初反超，他才任课没几天，他怀疑有人恶意刷票，来向校董投诉了。

　　“有什么不服气的，这就是民选的结果。”陆浔说完，转念又道：“不过我倒是建议去查IP地址。”不能给他家教授抹黑，要让他家教授拿奖拿的明明白白。

　　“你是他的助教，你当然说他好。”庄教授说道。

　　“赫教授课讲得好，老师有人格魅力，不能以授课时间短，就否定他的才能。”陆浔接着说：“到是不像有些老师仗着资历老，弄虚作假想走后门。”

　　“你...校长还没说什么呢。你出哪门子的头。”

　　“好了，就事论事。我让技术部门去查IP”校长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等结果出来再说。”

　　陆浔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听见校长的话就坡下驴道：“您找我什么事？”

　　至于那位庄教授瞪了陆浔一眼，绷着一张脸，和校长打了声招呼走了。

　　"体育馆翻修的事，我们讨论过了，赫教授出设计就行了。至于后期的监理职位还是又工程部代理，他还要讲课，后续估计还要负责你们的论文，事情太多了。"教授喝着茶看着陆浔。

　　陆浔觉得那视线，有点审视的意思，果不其然就听校长又说：“你这是又不想干助教了。”接着就听到了茶杯磕在茶几上的声音，他知道校长这是又要以长辈的姿态教育他了。

　　他赶忙解释：“这样安排就挺好，我是佩服赫教授的能力，不用在学校的设计上可惜了。”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誓道：‘陈伯，请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做这个助教。’

　　“你呀，赶紧毕业吧。”陈校长无奈笑着说。

　　陆浔在校长办公室待得很舒服，这是真正关心他的长辈。

　　没有避讳就给沈清打了电话：“校内论坛的官方账号发我一下，嗯，不会乱发。”他听到那头左闻好奇的问东问西，就说：“我在校长办公室，有兴趣的话你过来。”

　　果然那头的左闻闭嘴了。

　　“你就闹腾吧，没事赶紧走”校长听他打完电话，下了逐客令。

　　陆浔出来后去找了沈清他们，左闻听陆浔说完有校董投诉怀疑恶意刷票的事，很是气愤，主动揽了发帖的事。

　　没多久，论坛官方账号就发表了一个帖子<最佳拍档评选活动>。

　　细则显示：A大所有的教授和他的助教组成一对拍档，参加此次评选，每个账号限投票一次，评选人数达到全校80%，此次活动即结束。注：下方附件是所有参评的拍档。

　　校内论坛的学生账号虽说有昵称，但基本上算是实名了。陆浔想要给这个帖子造势，尽快宣传开，鼓励大家投票。

　　他想了个办法，改了自己的昵称为：“冰山美人”作为此帖的第一个投票账号。

　　这四个字，是论坛里的常客，他对此一直是嗤之以鼻的，现在倒是不嫌弃的利用一次。

　　很快他的账号被扒的干干净净，底下留言最多的是：原来是你。

　　等评选结果的这几日，工作室也终于定下来了，离学校不远，就是上次那个中介介绍的写字楼的大平层，整面的落地窗呈现弧型。

　　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大开间，只有办公室有一道玻璃墙，用百叶窗挡着，缺少点隐私。

　　三个人画了个办公桌的分布图，会议区，办公区，资料区，打印区，和茶吧。

　　唯一单独的办公室内特别放了一张超大的沙发，用于加班晚的人临时休息。

　　搬了一天的桌子椅子，拆了一天的快递，打扫了一天的卫生。三人摊坐在会议桌边算账。

　　陆浔拿出了沈易推荐的设计师‘秦唯’的名片，添加了好友，两人约好见面谈，陆浔发了工作室地址。

　　和秦唯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庄密。几人年龄相仿，很谈得来，对彼此的技术方向很满意。

　　秦唯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和庄密一起进入工作室。陆浔当然求之不得，就是他看着秦唯和庄密的相处，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赫晏初和余白。

　　“我这次加入正好手里有个项目作为投名状。”秦唯对围坐在会议桌上的几人说道。

　　他将PPT投射到大屏上展示：“这是一个养老院的设计，建筑本身不复杂，但是位置所在地是地震带附近，需要考虑更高的抗震等级。”

　　“我目前的经验涉及到这方面的比较少，有的也只是书面的理论知识的建筑规范。”秦唯边介绍边扫视一圈人。

　　“我们需要找个外援，参与过这类设计的人。”陆浔说完注意到有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左闻一拍桌子道：“找你的教授，我记得他之前有一个参赛作品，就是用的一个地震区的学校设计，并且那学校已经建成了。”

　　陆浔也想到这点了，但是他已经很多天不去教授那了，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试试吧。”

　　也不知道赫晏初当时的尴尬劲过去了没有，他想他都觉得没什么了，应该也没事了吧。

　　又想到余白的告白，教授会答应他吗？那天他们谈话的意思好像是拒绝的。

　　由于之前定下来的几个项目也快到了最后的日期，陆浔没有犹豫很快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五个人决定，收到第一笔回款时再相约庆祝。

　　是的，陆浔没钱了。

　　第二天陆浔下了第一节课，到了赫晏初的办公室，站在门前深吸了两口气，才缓缓的推开了门。

　　未容他开口，就看到除了教授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他的桌子边，整理着一堆资料。陆浔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一步跨到了那人身边推了一把：“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那人被扯的倒退了一步，一脸惊愕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