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的篡位计划》竡竡

4、第四章

　　尽管烧了一夜，卯时一到，林畔溪还是起来了。一是多亏了季明疏的照顾，他的烧基本上退了，二是他想看看郑奇那孙子被打成了什么样。
　　林畔溪一到授课的屋子，就看到郑奇肿着一张脸，哭丧着向夫子告状：“夫子，昨夜辰时就是秦沐和林畔溪干的，您瞧我这脸。”他脸肿得厉害，说起话来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夫子问起他细节，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大概是被踢进粪坑太不光彩。
　　林畔溪强忍着没笑出声，但说出话来还是带了一些笑音：“郑奇，你冤枉人至少也拿出证据来啊，你问问季明疏，我昨夜发了热，难受的很，哪有功夫去揍你。”
　　夫子转向季明疏，见季明疏微微颌首，心中就信了大半，季明疏稳重，很得夫子的欢心。
　　“昨天辰时的时候，秦沐和刘沉奕跟我们同去的浴室，这我们可以作证。”其他的学生跟秦沐相处的好，纷纷替他作证。
　　昨夜打完人，秦沐用他那出生至今没怎么用过的脑子，想了个好办法。他拉着刘沉奕径直去了澡堂，悄悄进去后，立刻开始和里面的人搭话。
　　“这不是李大哥吗？用不用我给你搓搓背。”
　　“陈兄，你的毛巾借我用用，我的忘记拿了。”
　　夫子本来就知道郑奇是个刺头，听了这些话，更无心替他做主，简单几句敷衍过去，拿着课本上课了。
　　“今天我们来讲护城阵，这个阵法玄妙，由历代名士共同增益，改进，与守境人的灵脉相通，需要由守境人的灵力催动，发动时的威力极大……”
　　夫子讲完了，让大家提出不懂的地方，开始给大家答疑解惑。
　　林畔溪站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显示出了很认真的神色，问道：“夫子，我觉得这个阵法威力还是太小，如果守境人的灵力不支，对方的实力又太强，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有没有可能把这个阵法改成一个威力极强的杀阵。”
　　夫子很高兴有人可以提出问题，沉思片刻，道：“如今的阵法是以灵力为引，以守境人为阵眼，招聚更多的灵力给守境人及护城阵利用。而一个杀阵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只是一些灵力那么简单。再者，杀阵的阵眼明显的多，如果阵眼被攻破，那么阵法将会轻而易举地溃败。”
　　林畔溪点头称谢，撑着头坐下了。
　　看着夫子离开，秦沐立刻向林畔溪他们围了过去，小声说：“明疏兄，你真讲义气，为了我哥，连骗夫子的事都肯做，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季明疏不置可否，只在心里暗暗回味’为了我哥‘这几个字。
　　林畔溪本就头昏脑胀，秦沐又不停往他身上贴，林畔溪一把推开秦沐，轻喊：”滚一边儿去。“
　　季明疏看出林畔溪的不适，搭着他的肩，让他整个人可以靠在他身上，季明疏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在他肩上的人有多单薄，季明疏一扭头，看到林畔溪因为有些发热而泛红的脸颊，他觉得自己也要烧起来了。
　　”哥，你是真的发热了？“秦沐终于看出来不对劲，他原以为是找个借口糊弄夫子的。
　　”都快好了。“林畔溪靠着季明疏站直，看起来精神不错。
　　一转眼，十日的授课结束了，这次的考核毫无疑问，季明疏位列榜首，秦沐日日在林畔溪的强迫下认真背书，也没被淘汰走，只是刘沉奕第一次考核就获得了回家的资格，正喜气洋洋地收拾行李。让人意外的是林畔溪，考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不拔尖也不至于淘汰。
　　季明疏不解，在他的观察下，林畔溪会的很多，指导秦沐时对于考核的知识无所不知，绝不可能是这样的成绩。
　　面对季明疏探究的眼神，林畔溪打了个哈哈，说：”考到一半睡着了，等我醒来，时辰都到了。“
　　秦沐揽着他们两个的肩，说：”明疏兄，你争气就好，我俩就没想过当这个守境人，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喝酒。“
　　”老板，来两壶酒，一壶茶。“
　　酒肆的老板与秦沐很相熟，上了几盘小菜。
　　秦沐把那壶茶放在林畔溪的旁边，又递给季明疏一壶酒，朗声道：”明疏兄，想不到吧，我哥这样的人，其实喝不了酒，沾一点就醉，一醉了就不认人了。“
　　林畔溪十五岁时，秦沐偷酒喝，也想给林畔溪尝尝，林畔溪只抿了几口，立刻眼神迷离，起身就向外走，秦沐拉都拉不住。林畔溪见到林瑹秦潜夫妇就开始喊爹喊娘，拉着两个人的手，眼泪汪汪的，林畔溪小时候就长得好看，哭得眼圈发红，更像个瓷娃娃。
　　林瑹本就心疼他，又想起妹妹，就和林畔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秦沐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一天，他被搞刑讯的爹打得差点没见到明天的太阳。
　　季明疏听的认真，秦沐讲的也越来劲，差不多将林畔溪从10岁开始的所有大小事都讲了个遍。
　　林畔溪听着无聊，开始想阵法的事了，其他两人都没注意，林畔溪将秦沐倒给自己喝的酒当成茶，一饮而尽了。
　　“哥！你喝的是酒！”
　　秦沐发现时，林畔溪已经一脸傻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了，恍惚间，秦沐好像看到他爹的鞭子已经抽到他身上了。
　　”明疏兄，拽着点他！他喝醉了疯跑起来抓都抓不住。“秦沐连忙嘱咐林季明疏。
　　季明疏抓住了林畔溪的手，出乎意料的，林畔溪没有挣脱，而是就着他的力气坐在了季明疏的腿上，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蹭。
　　季明疏不知所措，秦沐目瞪口呆。
　　”哥哥。“林畔溪小声嘤咛。
　　季明疏全身一僵，秦沐恨不得醉死过去，他不可一世，力战群雄的哥，竟然在别人怀里撒娇？？
　　秦沐警惕地问季明疏：“明疏，你嘴严不严？”
　　季明疏一手按着林畔溪在他怀里乱动的头，一边回答：“应该还成。”
　　秦沐如临大赦，双手合十道：“明天我哥要是醒了，问起来醉酒后的事，你就说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秦沐心说，他哥这回脸是丢大了，这样丢脸的事，他更不能知道。
　　季明疏点头应承，秦沐也没心思再喝酒了，收拾收拾自己结完账，三人就离开了。
　　林畔溪靠着季明疏不离开，秦沐想帮忙也搭不上手，只能任由季明疏带着林畔溪回去。
　　“看紧他，叫他跑脱了出去耍酒疯，我就完了。”秦沐不放心连声嘱托道。
　　季明疏托着栽栽愣愣，几欲跌倒的林畔溪，回答说：“我肯定照顾好他。”
　　林畔溪回到宿舍，不跑不跳，不作不闹，呆坐在椅子上不动，季明疏觉得林畔溪这副样子格外乖巧可爱，秦沐的担忧真是多余了，分明很省心的一个孩子。
　　“躺过去睡觉！”季明疏对林畔溪说。
　　林畔溪不回答，身子已经向床榻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