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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林畔溪扶着秦沐到了自己的榻上,拿出了伤药,一点点给他涂。
      “他想说就让他说啊,气不过等晚上套个麻袋,咱再往死里揍。”林畔溪皱着眉看秦沐脸上的伤口。
      “郑奇他妈的就是找死,咱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才没敢出声的刘沉奕窜了进来,脸上仍旧是讨好的笑:“秦兄,你刚才是真猛,为了你哥真是豁出去了,郑奇总是那副欠扁样儿,早就想收拾他了。”
      秦沐一下子就支愣起来:“那当然,他是我哥。”
      秦沐对林畔溪是仰慕居多,还有一些劫后余生的依赖。
      一开始,秦沐对于这个半道儿出现的表哥并不热络,这个表哥也没对他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他们不冷不热地相处了半年,秦沐有天想去寒天寺后玩儿,林瑹有心让兄弟两个增进感情,喊着让林畔溪也跟着去。
      寒天寺这里环境很好,有山有水,有鸟有鱼,秦沐玩得忘了时辰,直到天黑了才想起要回家。护送他们的侍卫带着他们没等走出寒天寺,就遇了埋伏。
      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带的侍卫不多,在他们与刺客缠斗时,只有十岁的林畔溪拽着小秦沐的手向树林里跑,秦沐跑不动了,腿也不听使唤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林畔溪就背着他跑,带着一个人跑就慢多了,没一会儿就被快刺客追上了。
      秦沐的眼泪洇湿了林畔溪的背,林畔溪又将他从背上放下来,硬拖着他跑,带着个累赘,林畔溪手臂上,背上挨了好几下,有血溅到秦沐脸上,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即使这样,林畔溪也没有松开拉着秦沐的手。
      终于,林瑹秦潜带着人来了,解决了刺客后,看见秦沐缩在满身血迹的林畔溪怀里,不敢露头。
      秦潜蹲下来将两个都抱在一起,缓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秦沐早已嚎啕大哭,林畔溪才开始有些发抖,终是一声不吭。
      自那时起,秦沐就成为林畔溪身边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整日的粘着林畔溪,唯他马首是瞻。
      秦沐绘声绘色地讲,讲得唾沫纷飞,讲到兴奋处还比比划划,从他的话里,十岁的林畔溪就已经沉着冷静,无所不能,等他一口气讲完,刘沉奕识相地递上一杯茶,秦沐正好口干,一口喝完。
      季明疏倚着门框,听完了整个故事,不经意地瞥向林畔溪,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季明疏想不到,那样瘦削,秀丽的躯体中,藏着如此倔强的,坚毅的灵魂。
      “明疏兄,我哥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你可别听外面的传言,以后你与我哥同吃同住,自然就明白了。”秦沐知道季明疏与林畔溪同寝,不放心地嘱咐。
      季明疏微微一笑,似是细柳过春风,带了几分和煦:“当然,我相信,他是个很好的人。”
      林畔溪上好了药,推着秦沐两人出去,:“明日就开始上课,还不快回去拾掇拾掇。”
      他们两人走了,林畔溪关了门,与季明疏两人相顾无言。良久,林畔溪轻轻问:“你也想当这个守境人吗?”
      “来这里的谁不想当,多大的荣耀,多好的前途。”季明疏这人,嘴里说着功名利禄,神色间却是无欲无求。
      “我不想当,秦沐也不想,等真当上了,两城开战之时,要用一己之力催动法阵,守护一整个城的人,这责任可太大了,我担不起。”
      季明疏未作回答,只是铺好床铺,安然睡了。
      卯时,天刚破晓,外面的锣鼓声就响震天了,林畔溪忍无可忍,把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催命呢。“
      季明疏已经缓缓起来了,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他一一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推门出去了。
      林畔溪翻身下床,扯下挂在一旁的衣服,匆匆穿上,跟在季明疏身后。
      吃过早饭,所有学生坐等夫子来授课,林畔溪困得伏在案上就睡着了,夫子来了,坐在他旁边的季明疏叫了他几次都没醒,索性不管了。
      头十天由夫子讲授一些身为守境人所必须遵守的规矩,和阵法的使用。夫子正讲到守境人的誓言,就看到林畔溪睡得正香,手里的书册离手,砸在了林畔溪头上,林畔溪立刻眯着眼睛站起来。
      带有些许卷曲的头发未经打理,林畔溪又睡眼惺忪,他看上去像一直犯了懒的波斯猫。夫子问:“成为守境人都要宣些什么誓,你来说说。”
      林畔溪还没完全清醒,但回答得很快:“吾,愿担一城之任,受万民所愿,尽吾心,竭吾力,守燔城百世太平。”
      林畔溪回答对了,夫子脸色却不怎么好,让林畔溪坐下了。
      “哥,哥,你还真会啊。”秦沐座位离林畔溪不近,整个身子都要偏到林畔溪这一边了。
      “坐好!”夫子又摔了书。
      秦沐这才老实坐好,也没听课,自顾自地神游。
      夫子完成讲学,拿着书走了,郑奇走过来,大声道:“还是你们林家家风淳朴,一个两个不敬师长,城主真是教得好。”
      秦沐噌的一声想站起来,被林畔溪按了回去,林畔溪在他耳边小声说:“晚上收拾他。”
      秦沐还是忿忿的,也听话没去揍人。
      郑奇觉得赢了一局,趾高气昂,哼着小曲儿走了。
      天色渐黑,林畔溪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看向一旁还在读书的季明疏,问:“明疏兄,一起啊。”说罢扬扬手里的麻绳。
      季明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回绝道:“不了,放心,我不会与人说。”
      秦沐拉着刘沉奕在外面候着呢,林畔溪拿着东西找他们去了。
      “秦兄,秦哥,秦爷,我,我还是不去了。”刘沉奕想临阵脱逃,秦潜是城主儿子,林畔溪是城主侄子,他们不怕郑奇,可他不行。
      秦沐好说歹说,生拉硬拽着把郑奇带上了,季明疏是谦谦君子,他金口玉言,刘沉奕可不是,不把他拉到自己的船上,他没准儿明日就要向郑奇投诚了。
      林畔溪三人在郑奇宿舍旁蹲守了良久,这附近的蚊子都要撑死了,才看见郑奇出来。
      “走走走,跟上!”
      林畔溪身后跟着秦沐,秦沐拉着不情不愿的刘沉奕,三人悄无声息地跟在郑奇身后。
      郑奇一阵觉得毛骨悚然,回头一看,正好被林畔溪的麻袋套住,郑奇什么都没看见,就一摸黑了。
      三人屏息凝神,对着郑奇一顿拳打脚踢,刘沉奕多少还有点放不开,让秦沐拉着拽着给了郑奇好几拳。
      三人心满意足后,拖着死猪一样的郑奇,给人踹进了茅房里。
      三人打算各回各屋,秦沐发动了他十几年没用过的脑子,扯上同屋的刘沉奕去了澡堂,他们两人不声不响钻进去,没人发现这两个外来者。
      秦沐的衣服才脱个溜干净儿,他就开始吆喝:“张兄,你带了毛巾没有,我和刘沉奕来得及忘记拿了,可否借我们用一用?”
      刘沉奕脑子转的也很快,接上话道:“是啊张兄,我们都洗完半天了,这搁这儿晾肉呢。”
      这位张兄也很热情,痛快地把自己的毛巾借了出去。
      秦沐两人又在澡堂插科打诨了半晌,让整个澡堂的人都对他们有了很深刻的印象。
      林畔溪这边,他一早就觉得头昏脑涨,这会儿刚出了恶气,痛快得很,身体却软得像一摊棉花。
      他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宿舍,他视线模糊,却被眼前桌子上的一块玉佩抓住了眼球,这玉佩沾了泥土,上面明晃晃刻着秦沐两个字,是刚才打人时秦沐落下的,这要是让人发现了,想抵赖都不知要怎么说。
      他在心头怒骂秦沐半晌。
      屋里只有季明疏,捧着书坐在桌前默读,见林畔溪进来了也只抬抬眼。
      林畔溪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眼神真挚,面露感激道:“你带回来的?明疏兄,真是多谢了。”
      “举手之劳罢了。”
      林畔溪来不及说更多感激的话,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摸到床榻上就很费力了,他一头栽倒在榻上,鞋袜都来不及脱。
      林畔溪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动他的衣服,他下意识想要反抗,又实在抬不起手来,只能瓮声瓮气地抗议:“别碰……”
      身侧人的动作停了一瞬,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后,他继续动作,林畔溪努力睁开眼,眼前的人是季明疏,他索性不抵抗了。
      这一夜林畔溪出乎意料地睡得好,头上的帕子就没温热过,季明疏一趟趟地给他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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