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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我们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李年的东西非常少,只有几件布衣。”
      身为燔城的守境人,李年在位时每月都有城主府发派的俸禄,李年又是有名的奢靡,他不好酒色,常常喜欢去布庄闲逛,他在自己的着装上很花心思,一天一套衣服不重样,最喜欢穿的花花绿绿参加各种席面。
      而今,除了那件绣了字的正服,他的家里只有他的几件布衣,这就很不对劲。
      “李老夫人,李年的其他衣服您给安置在何处了?”季明疏问李母道。
      “我是他娘,他的衣服我怎么处置用得着和你说吗?”李母听了季明疏的话立刻跳了脚,冲季明疏嚷嚷道。
      秦潜对这个不讲理的老妇无可奈何:“我们要确认其他的衣服上是否也有绣字,看看是否能发现些线索。”
      李母见状,干脆瘫在地上,一顿哭喊:“还不是我儿早死,我这日子过得艰难,才把我儿的东西当一当。”
      李年死后,出于抚恤老年丧子的李父李母的目的,每月按照李年俸禄的一半给二老发放,足够两位老人生活富足了,哪里还要当掉亡子的遗物来过活呢。
      李父拿着锄头从外头回来了,他一身旧衣,灰头土脸,头发上还带着草籽,是从地里刚回来。
      “你这是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李父见到还在地上撒泼的李母,将锄头一扔,很恼怒道。
      林畔溪觉得问李父可能更靠谱些,他亲切地扶着气得险些晕厥的李父,问道:“李老先生,我们城主府竟然不知道您二老生活如此窘迫,这叫我们如何对得起李年为燔城的付出。”
      林畔溪亲亲热热地扶着他,说的话又分外真诚,李父更觉得羞愧:“哪里是钱不够用?她是个赌鬼,便是拿来一座金山也是要输进去的。”
      李父是很配合的,在他的叙述下,大家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母好赌,李年在时,每月都能拿出大量金银供她挥霍,她虽然输得多,但也不至于负债。
      等到李年身死,不过半年,李母就将家底输得精光,每月城主府的抚恤还不够还赌债,李父没法子,一把养尊处优惯了的老骨头再次拎起锄头下地干活。
      李年买的锦衣一向是最好的料子,最新颖的样式,很值些钱。他的这件正服是他最后一件好衣裳,其他的早就被变卖干净。只因这是件正服,李母犹犹豫豫地不敢卖,翻来覆去地想了二十几天,却发现了上面绣的字。被她的牌友们一撺掇,她就想着再向城主府狠狠要一笔钱财,才动了扰乱即位大典的蠢念头。
      “李年的其他衣物都卖到哪里了?”秦潜问道。
      “这附近的各个当铺都有。”李父哼了一声,“她还要脸,分着批次,用纱巾围着头脸,趁着夜里到不同当铺卖的。”
      “这附近有三家当铺,溪儿,小沐,明疏,你们分别去这三家当铺,务必将李年的东西都找到。”秦潜给三人派了人手,稳稳坐在李宅前厅的的交椅上,“找到了带回这里,请李老夫人辨认。”
      见秦潜没打算离开,李母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三人点头称是,各自离开了。
      不多时,林畔溪三人一次回来了,十几个人一人抱着一大捧衣服,才堪堪一次带回来。
      “不错,办事很麻利。”秦潜赞赏道。
      秦沐嘴快,也不顾李父李母都在那儿坐着,说道:“不是我们能力卓绝,实在是老太太人太显眼了。我一和掌柜的描述,掌柜的立刻就知道了。说她鬼鬼祟祟地,在三更半夜敲开店门,还去了不止一次,半夜一听敲门声,掌柜的就知道是他来了。”
      林畔溪,季明疏都深感认同,找起李母当的东西来真是毫不费力。
      “有一小部分被买走了,找起来恐怕要废些力。”季明疏向秦潜回禀。
      林畔溪也说:“我这边也是,还好掌柜的识货,知道是好东西,开价也高,买得起的人不多,大部分都还在。”
      所有人都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翻找,袖口,领口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林畔溪眼睛都看花了,小声嘀咕道:“明疏,这李年的品味真是奇怪,件件衣服都艳俗得很,小姑娘都没他穿得花花。”
      季明疏拽出一件殷红色的,说:“这件可不能说是艳俗吧。”
      林畔溪一看,又是一件守境人的正服。季明疏翻开袖子,在差不多相同的位置,也绣着一行字:“四月十三,出城一见。”
      看见这一行字,季明疏手一抖,袖子从手中掉落,就凭这八个字,足以钉死李年是个叛徒,即便守境人有能力出城,但与人出城面谈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师父,快来看。”季明疏声线不稳。
      秦潜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接过袖子,那明晃晃的八个字刺的他瞳孔一缩。
      “来人!围住李宅,不许任何人进出。”秦潜吩咐属下,又叫人立刻押走李父李母回去审问。
      李父推开意图拉走他的人,抢过衣服袖子看了一眼,只一眼,李父失去了所有力气,浑浑噩噩地任由别人将他带走。
      李年之死的案子再次重启了,若是没有李母这一番闹腾,这样隐秘而危险的卧底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卖了一些衣服,怎么不可以了?我儿子是燔城的功臣!”李母有点慌了,边走边嚷嚷,一直吵到刑审司。
      秦潜没叫人给他们上镣铐,但脸上已经不复刚才对李母的好颜色:“李年生前在对谁接着锦衣往来?”
      “什么往来?秦大人,我们不知道啊。”李父没想到有这么一遭,苦着脸说。
      秦潜也猜到二人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事情闹得这样大。
      “李年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可有与什么人频繁接触?”
      李母吓得不发一言,李父勉强回答:“你们都是知道我儿子的,平时只喜欢逛逛布庄。”
      这一句话点醒了秦潜,李年几乎日日都去布庄,在那里他有太多机会传递消息了。
      林畔溪三人还在分头打探消息,三人一会面,林畔溪说:“我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李年是个挑剔的人,衣服长了短了松了紧了都不行,旁的衣服不合身了可以直接不要了,而守境人的正服不行,李年穿得不舒服了就只能修修改改。他人又矫情,说不是用惯了的裁缝不合他的心意,硬是自己选了李氏布庄的裁缝,从此他的衣服都是由他选的裁缝负责。”
      “李氏布庄?”秦沐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这是他当时调查过的那家,他还和老板娘套了好久的近乎。
      林畔溪望着两人,吸了口凉气:“就是我们知道的那家。”
      秦潜那边,在一边瑟缩很久的李母突然迟疑地说:“我儿子一直在说他要卖一种花,叫,叫九芳,不许我与别人说。”
      九芳是一种驻颜的花,效果很好。但燔城的条件不适合它生长,草药贩子费尽心血一年也种不出来太多,因此在燔城一朵花的价值被炒到千金,而滢城的气候条件却很适宜此花生长。
      秦潜觉得可以说得通了,很有可能滢城城主一直在用这种滢城多得泛滥的花与李年交易。他越想越心惊,怎么区区几朵花就可以收买一个城的栋梁之才?
      秦潜回过神来,李父李母早已吵得不可开交了。
      “孩子是何时跟你说的?”
      “这我哪还记得。”
      “是不是你闹着说他的俸禄少,不够咱们一家人用之后?”李父的眼睛瞪地几乎要挣脱出眼眶,手已经狠狠掐到李母的脖子上。
      李母喘不上气,直翻白眼儿,秦潜将两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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