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壤》落落江洪

1、再见

　　“我活不久了，图美……”
　　“你开什么玩笑，你人不好好的嘛，说这些丧气话，真是个笨蛋。”图美瞥了我一眼。又接着说：“快喝！还有这么多，可不能给我浪费了。”图美眼角闪了一下。
　　大醉夜归，图美扶着我嘀咕到：也就我酒量好，像你这样几杯倒的人，没了我怎么可以。唉，我不希望你走……我爱你，林嘉五……”图美又开始哭了。
　　“好热啊。”图美紧紧的抱着我，有好深一圈黑帘。我缓缓的抽出身体，准备悄悄的走。“你去哪啊，又准备抛下我啊，真是个大坏蛋，都不知道………哎呀，就是个木瓜。”图美说着扭过头去。“嗯…该走了。”我说完便离开了。
　　门关上了，图美哭了。“他爱我一次这么难嘛，爱自己一次这么难嘛。”图美慢慢埋下头。
　　几天了，我和图美没有再联系，我也准备好了，我留的东西不多，也不重要，更没有多少值得留念的人……除了她。
　　“图美…图美，（大口喘气声）不好了…不好了。”关娟手里拿着一封信敲着图美家门却没有一点反应。她急忙打电话……（无人接听）。关娟突然想起来图美昨天说想去海边。她不再怠慢，匆匆赶去：“这个傻女人，爱嘉五这么深干嘛，口口声声说放下了，还是陷的这么深。”十分钟后，关娟找到了图美。“你干嘛，这么大还不让人省心，有你这个闺蜜真是‘遭罪’了。”关娟怒斥图美。
　　图美依旧沉默不语，关娟就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忽然，图美抱着关娟大哭：“我爱他，他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啊。他现在在哪啊 ，我要见他，我要亲口听他说不爱我（哭得更厉害）。”关娟沉默了一会……看着天上的星星叹气到：“他……他死了，今天中午自杀走的，这里有有一封留给你的信，你好好看看吧。”说便起身走向海边。
　　哭声停了，剩下的是无尽的清静，愈来愈黑的星光。图美很安静，只是变得呆滞了。
　　关娟把图美背了回去。第二天一早，图美惊醒，环顾四周看到趴在床边的关娟，她摇醒关娟道：“我刚刚梦见嘉五死了。”关娟依旧愣着，看了看图美手里的信便出去了，在门口说：“警察鉴定是自杀，因为没有亲人，已经火化了，骨灰已经被常叔撒海里了，没有墓碑。”
　　“图美我爱你，真的很感谢你这十几年的照顾，谢谢你啊。但是我却不能以爱你去爱这个世界，它真的很糟糕啊，给了我生，却又让我失去很多重要的事和人，给了我爱，却又是在我对生活失望的时候。
　　图图我们认识十六年了，我也爱了你十六年。我多希望我能正式的说给你听，正式的向你求婚，但我首先想听到你凑到我耳边说‘我也爱你，嘉五’好像没机会了。害没事，我记下了你哭泣的样子，记下了你吃饭的样子，记下了你和我打闹的快乐，记下了……似乎差个你幸福的样子，对不起啊图图。
　　这么久我都没和你畅谈一次，这次我就用这封信和你好好说一次吧：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那小脸特别的红，双手举着一只灰色小猫，甚是可爱的躲在妈妈后面，当时我一眼就看上你。本想着让你赖我一辈子，没想到是我赖了一辈子。想起来我这一生全都是你在爱我，我父母意外，留下我一人的时候，你陪我度过了那段最煎熬的时间。我等你也来赖着我好嘛。
　　图图我走了，今后要保重，不要老是去喝酒，也不要大半夜不回家。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给你托梦教育你。最后，图美再替我看看我与你失约的海吧，无论什么颜色。好啦，我的爱人，我走了。”
　　信已经沁湿了，哭声愈来愈大。似乎响彻到了远方有风的地方，带到了故人相思的梦里。关娟进屋安慰着，渐渐的没声了，图美睡着了。关娟轻轻的放下她，便走了出去。
　　我做了一个梦：那里有花有水的。是一片大草原，在能看到的尽头处，是升起袅袅炊烟的小屋，我奔跑了过去，近了，有婴儿的哭声。再近一点，到窗前——是襁褓着的稚嫩。屋里除了他（她）没有其他人。他（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他（她）的家人呢？一连串的问题钻了出来，还有一个——这是我还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