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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中遇害险丢命 1 ...

  •   早在半年前,小玲就和一位公子暗生情愫,彼此风情月意,到了谈婚论嫁,宣誓海誓山盟的地步。
      公子是苏家小子,苏家世代经商,是邻村比较有钱权的大户人家。只是这家生了个儿子,说是因为周身邪气太重,应修行冲压邪气,所以打小便让孩子去求仙问道去了。
      小公子名为苏曜,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主儿,所以十分不喜得道清修,这好不容易得了一次下山历练的机会,便遇见了小玲。
      这下可好,历练一下就持续了半年有余,修行也不修了,心法也练的少了,回了家宅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娶小玲为妻。
      这话刚出口,就气的苏老爷连连跺脚,大骂不孝,连哄带打的把苏曜赶了出门。当然这也就意味着,这门婚事是难成了。
      苏曜告诉小玲家里发难,不让他们在一起,但是他承诺她,若是父母亲人一直不同意,就自己带她走,远走高飞,离开这拘泥的世俗,他要带她寻一片世外桃源,从此没人能约束的了他们两人。苏曜终归是修过道的人,虽然没做到大彻大悟,却道出这世间皆是迂腐陈旧,唯有逃离才能获得自由。
      他学有一身本领,他对她说,他们会寻一处碧水山林,劈柴建舍,或是觅一处良田,开垦种植,只要他们拥有彼此,三界内便会有他们这份忠贞不渝的感情的容身之所。
      小玲对苏曜描述的一起充满期望,情窦初开的少女总是会把爱想得如溪水般澄澈透明,她甚至已经在考虑那时他们孩子的名字。
      只是,直到一月前,她看到了苏曜第一次出入尹晚涟的房间,因为她爱他,信他,所以她没有在意,只不过,那是第一次,却也仅仅是个开端。
      苏曜开始频频出入尹晚涟的房间,尽管他每次来醉花涧都会先找小玲,但是走之前一定要再去见一面尹晚涟。
      小玲是偷偷发现这件事情的,但她在等她的爱人亲口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原委。
      可是她等到的,却是尹晚涟腰侧的玉佩——那是苏家的东西,是苏家人的证明,是苏家本家人才可以佩戴的印证,苏曜曾说,以后她嫁给了他,一定会给她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一个证明她苏家夫人身份的玉佩,那玉佩定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有的。
      但苏曜承诺给她的玉存在于话里,而此时,尹晚涟的苏家玉佩却挂在腰间。
      小玲和尹晚涟,只是过路人的关系,虽然同在一处谋生,可毕竟她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醉花涧里男男女女数不胜数,端茶倒水,拾掇屋室,后厨做菜,擦桌打杂,跳舞奏曲,陪酒卖身,大家各司其职,也阶层分明。
      而所谓花魁,就是弹琴跳舞,可能其以前也干过低层的活,吃过低层的饭,但是终是混出了头,已经不是她这种小妹妹可以高攀的起的。
      再加上尹晚涟并不是十分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小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邪魅的表情吓得一哆嗦。
      可也就是因为尹晚涟这阴柔妩媚的劲儿,再加上婀娜妖娆的舞姿,让她在京洛城里连冠魁首多年。
      这一点小玲也不得不佩服万分。
      那次是苏曜对小玲说门派突然出事,要求他赶回去一趟,他实在推脱不掉,所以希望她可以再等等他。
      直到苏曜走了,小玲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玉佩,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水至清则无鱼,而她就是那条葬身在清澈见底池子中的傻鱼。
      而她又能做什么呢?冲进花魁的房间呵其无耻,然后再心灰意冷的离开?还是等再见到苏曜,扇这个负心汉一记耳光,从此恩断义绝?
      她不甘心,以前有多么的爱恋,现在就有多么的不甘,仿佛一直都是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居然还信着所谓山盟海誓?
      又不过几天,风兮让小玲和几个打杂下手去白槐村送东西。
      本来这村子不叫这个名字的,相传这个村子里生着一棵百年的槐树,这树数十年前曾为一位神人遮风挡雨,便吸取了神的气息,霎时间成了一棵神树从那时起,白槐村就改了名,也出了名。
      不过槐树的出名,是因为它真的灵验的紧,很多人都说自己在树下许的愿会被天界上神听到,几天后便得偿所愿。
      小玲对这棵树也略有耳闻。相比较一味地去怨恨、诅咒,她其实更想找一个人来听自己的诉说,若天上的神仙真的能通过这颗大树听到自己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有定夺的,毕竟神都是最公平的。
      那天小玲撇开同行人,自己一个人来到村里人专门为了供奉神树盖的神庙。
      跪在神树下,她明明只是想在心里痛骂那对伤害自己的人,却不知为何,心里明明只是念叨着怨怼的词句,可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希望他们都消失吧。
      仿佛心中的怒火被无限的放大,仅仅只是埋怨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私欲。
      小玲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告诉神树那两个人的名字,她也不记得自己之后又想了什么。
      她只是清晰记得,她许了一个肮脏的愿望,以及当她把三根香查到炉灰里时,香灰落到了手上,留下了抹不掉的伤痕。
      香灰落下时,她被吓到了,她在想莫不是自己的自私惹恼了神?
      她后悔,但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许下那个愿望,她是恨那对狗男女,但不至于想让他们永远消失,而且还是在这种神圣的地方许下这种愿望。
      于是她在离开神庙时,求了两个平安符,一个送给尹晚涟,一个送给了苏耀。
      之后的事情就如刚刚所发生的一样。
      悄无声息的,尹晚涟毫无预兆的自缢而亡。

      小玲不停的抹擦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嘟嘟囔囔地说着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拜的明明是神树,她为尹晚涟求的也是平安符,“我只是想找个东西倾诉一下,我真的没有想让他们都死......真的没有......”
      说道这里,小玲却突然愣了一下,随后泪水如泉涌而下,她道:“阿耀,阿耀呢?晚涟姐姐死了,那他呢......风兮姐,风兮姐......求你,救救阿耀吧......”她向前抓住风兮的衣角。
      风兮纵然有些可怜小玲,但听过小玲讲得故事后,她对苏耀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再加上她一个妖,更不会在意一个人的死活了,更何况还是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于是她俯下身子,亲昵的摸了摸小玲的脑袋,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他的死活,与我没有关系。而且,那种负心汉,死便死吧。”
      小玲被她这么一说,哭得更甚,道:“一切过错全在小玲......小玲,小玲愿以死谢罪,只希望风兮姐能救他一命......”说着,她便要向旁边的门框一头撞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潇落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小玲,虽然他和风兮对于人族的态度一样,甚至更加厌烦,但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认为小玲并不是一个坏女孩,是人族中的好人,或许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但其实对于这点潇落尘并不是很能理解,因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人是难以放下的,若真是苏曜背叛了小玲,那证明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离开便是了。
      只是,若真如小玲的描述而言,似乎那棵所谓的神槐,是有些邪乎,他继续道,“若一切真如你所言,这一切的罪恶或许应源于那一棵所谓的神树,你又何苦寻死。风兮姐,我想去看看那槐树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风兮从刚刚小玲的描述也听出了几分端倪。
      原本小玲并不愿意置他们于死地,是在那树下才产生了邪恶的念头。
      风兮叹声道:“这事不如交给山上那些修仙的家伙。”
      潇落尘道:“但是那槐树有灵气。”
      那白槐村离人界第一大门派清蕴并不算远,为何清蕴派没有下山治理这件事?有两种可能,其一可能是灯下黑,没有大的妖力波动,且没有人向山上举名古怪,所以山上也就没有派人下来查;其二,就可能是清蕴出于某种目的,有意放纵之,但保卫了人界这么久的清蕴,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就像当时,鲛人族首领串通神界加害妖王一样,似乎也没有什么真当可靠的理由这么做。
      风兮知道,潇落尘一定是想到了这件事情可能与当时妖神之战有关或是相似,他态度坚决,风兮也只好应下,她命店小二收拾了烂摊子,又安顿好了小玲,便已日近破晓。
      潇落尘早已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其实他要带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翻箱倒柜的也就打包了一件换洗的衣服。
      “你还是觉得百年前那场神妖大战有问题吧。”风兮问道。
      潇落尘道:“毕竟那是鲛人族干的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风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潇落尘望着屋外车水马龙,摇头道:“先回到母族去吧,说不定能了解些当时的情况。”
      风兮道:“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若当时有什么线索也可能早就没了。况且,你的种族身份也很危险。”
      潇落尘垂眸,轻咬拇指甲片,道:“我知道。”
      他承认风兮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这些年的安稳并不能使他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加上这次母亲突然来信让他回到母族,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线索或是发生什么事情。
      他是妖,一生很漫长,有的是时间查明一切他想知道的东西。
      风兮看潇落尘又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她道:“不如先回妖界看看。泉先的大儿子泉楚怀似乎还活着。”
      泉先,是鲛人族当时的首领。在妖神之战中,被神尊所杀。
      居然现在还活着吗?在那种情况下?潇落尘心中生疑。
      风兮继续道:“传言说是被苍鸾留下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或许会相互照拂。”
      苍羽鸾是灵鸟族族长的大公子。
      潇落尘眸子垂着,他顿时对苍羽鸾生出一阵莫名的好感,面对这样千疮百孔的鲛人,还能保持尊敬并施以援手的妖,真的不多了。
      他目前认识的,风兮是唯一一个对鲛人没有任何鄙夷的妖。
      在醉花涧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六界有很多生灵来这里享受,而由于风兮的实力强悍,所以妖魔鬼怪鲜少闹事。只不过,人多必然嘴杂,潇落尘时常会听到这里的客人谈论鲛人,他们在感叹鲛人如今越来越少的同时,也不免表达出对鲛人的贪念,各种令人听后面红耳赤,甚至一些难以启齿的风流韵事,好像只是将对象换成了鲛人,就没了丝毫羞赧之意,若另一方是自己,这反倒成了一件春风得意之事。
      但风兮看不惯他们,她总是在潇落尘准备出手打人前,会变着法儿让那些口不择言的伪君子闭嘴,并且让对方无地自容。
      风兮摆了摆手,道,“也罢,想出去便出去吧,我这里也不多留你。只不过,”她说着翘起食指朝着潇落尘的衣襟方向勾了勾,一片翠绿色的梧桐叶飘了出来,“似乎有朋友来找过你?”
      潇落尘看着那片梧桐叶子飘飘然落到风兮手中,而后摇了摇头道:“……陌生人。”
      风兮似是把记忆中所有自己所知的潇落尘可能认识的人过了一遍,而后叹道:“想来也是,你熟人不多……只不过这人,奇怪。”
      “风兮姐也探不出其身份?”潇落尘问道。
      “人气浓郁,判断不出其种族,只不过这叶子上确实有妖力存留的痕迹,若不是你的,那便是他故意隐藏了身上的妖气喽。”
      潇落尘并没有见到那人真容,所以叹息道:“那人来此与我共奏一首曲子,尚未露面就离开。”
      “那首略有遗憾的曲子?”
      “嗯……”
      “……此人古怪,若他认得你,而你不识他,说不定他会知晓你那失去的一魂一魄之事。”风兮说着,又抬眼看了一眼潇落尘。
      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时,就发现了他少了一魂一魄,而这缺失的一魂一魄,又昭示着这个男孩子的短命悲苦。
      风兮微微侧首,叹息道:“只不过,来者身份未可知,再次遇见还是要提防。”
      潇落尘微笑道:“风兮姐放心。我又不是那三岁孩童,别人给个糖就跟着跑......”
      风兮碎碎念道:“给你个糖葫芦可就不一定了。”
      言罢,她从胸襟中拿出一本古籍,那书书页泛黄,封皮已经磨,被修修补补了好几次,想来这书已经存在很久了。
      “这里有很多琴曲,分为两节,一节相见欢主治愈,一节雨霖铃则主杀伐……未来你可能用得到,”她抿着下唇将书册递了出来,眼眸时明时暗,像是终于交付出了一个久久不忍放下的东西,不忍却带着决绝,“使用时,就同我曾经教过你那样,向曲中注入法力。”
      潇落尘看出风兮的不舍,知这书谱定是珍贵之物,便不愿接受。
      风兮呔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嘛,和我怎么客气上来劲了?要是真想和我客气客气,就让汀兰来找我喝酒。刚来人界那会,她还天天来找我玩,几十年前,她来的少了,我便猜出了个她可能是上了哪个人的贼船,明里暗里劝过她几次,可没想到又过了几年,你就蹦出来了......哎,儿和娘一个德行,都不听劝!”
      说罢,也不等潇落尘再说些什么,就急哄哄的把他赶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次见面,点个收藏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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