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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疫病 ...

  •   在清晨的薄雾中,林间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使得整个森林都显得神秘而幽美。然而,这股淡淡的水汽却带着一股凉意,透过士兵们的衣物,渗入肌肤,引发了一阵轻微的颤栗。士兵们紧紧裹住自己的衣物,希望借此抵御寒冷的侵袭。

      顷刻间,一阵轻微的喷嚏声打破了寂静。一个士兵哆嗦着问:“哎,今天这天气当真冷啊?”

      旁边士兵点了点头,说:“是啊,特别冷。你看,我们平常取水的那片林子,今早鸟儿都飞走了。”鸟儿对天气的敏感度极高,它们的举动也引起了长年行军人的警觉。

      突然,另一个士兵回想起来:“对了,昨晚我轮岗时,好似也听到了几声奇怪的声响,听着不像豺狼鸟兽声,滋啦啦地!?”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几人围起来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在焦虑的猜测中,秦恒突然走了过来,他走到正在晨练的士兵面前,宣布道:“原定傍晚之前将伤员和百姓转移,现立刻启程,在晌午前必须将伤员和百姓转移到柯城,出发!”

      楚兵们迅速列好阵型,一声令下:“启程!”

      而在昨晚主营帐中,楚陌独坐于桌前,面对摇曳的烛火,他点燃了手中的几张纸。那纸上的内容,跃入眼帘。

      【王爷,根据属下近期的发现,太后娘娘与南夷的联系实质上并不存在。深入调查后发现是太后娘娘一直在与南疆进行秘密通信。而且,属下还在一些意外截获的密信中发现了一些与齐国的信件往来。我已经将所有信件抄录下来,以备后用。】

      楚陌的目光紧盯着跳跃的烛火,双手轻托下颌,沉思着。他的思绪在营帐中飘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他坐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站起身来。

      “影士。”楚陌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属下在。”影士的身影从暗处浮现出来,恭敬地回答。

      “之前调查的那批货物,查得如何了?”楚陌走到一旁,手指轻轻滑过挂在墙上的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锐利的锋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调查了南疆的货物,发现其中有数箱货物的来路不明。那箱子上印有一种奇怪的虫纹图腾,与属下之前所见过的图案相符。”影士回答道。

      楚陌的手指停在了剑柄上,他缓缓地将剑拔出剑鞘一半。剑面反射出他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酷。他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真相,就像一个猎手发现了猎物的踪迹。

      “那几箱货物并不是普通的货物。”楚陌将剑完全拔出,剑身银光划过他的眼角,寒光闪烁,“如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那箱子里装的应是南疆的‘疫虫’。”

      话音刚落,深夜的军营中,将领们齐聚一堂,共同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秦恒作为其中一员,他接到了军令,需要重新安排和部署军队的行动。

      “明天一早,必须转移所有的百姓和伤员。”楚陌坚定地说道,“分批支队转移至离军东北三里的小溪和附近的林子,严禁楚军士兵靠近,违者立斩!”

      “属下遵命!”尽管秦恒心中有些疑惑,但他深知军令如山,必须无条件服从。

      随后,秦恒前往兵营帐中寻找越阡。然而,士兵告诉他越阡并不在帐中,似乎是往林子的方向走去,说是想要散散心。

      越阡在离林子一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沙土,并闻了闻土和空气的味道。他发现惊鸟到处乱飞,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温软潮湿,石散蚁走……这个季节天气不应是如此?”越阡皱着眉头说道。

      正当此时,秦恒突然出现在越阡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枉用,你在干什么。”越阡忙站起身,后退一大步。

      “没什么?怎么将军有事吩咐?”越阡拱手行礼,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哦,就叫你赶紧回去,明天一早咱要赶紧赶路。王爷下了军令叫晌午前大半军队和百姓伤员全部转移。”秦恒语气坚定地说道。

      越阡略显犹豫,但随后跟上了秦恒。“也好,让百姓们先安置好。”

      秦恒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越阡。
      “其实,我是想问,你有什么看法?我这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什么。想着你肯定能说出点啥?”秦恒拍了拍越阡的肩膀。

      越阡一愣,随即勾唇轻笑。
      “秦将军说笑了,其实我这人也不懂什么。”他掸了掸袖口尘灰,“嘴笨得很。”

      秦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咱一样。”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营帐。“哦,对了。下回别叫我秦将军了。听着怪怪的,叫我秦恒。”
      越阡点了点头,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快近晌午时,气温反而越来越低,寒风凛冽。
      士兵们都在忙着收拾行囊,相互聊着天,气氛有些紧张。
      “下一批就是到我们了吧。”一位士兵说道。

      “好像是这样。臭小子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快收拾东西去!”另一位士兵碰了碰越阡的肩提醒道。

      越阡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微微发白。
      “我们是原先驻军的最后一批吗?”他问道。

      “是呀,怎么了?你小子问这个干吗?”回答的士兵有些疑惑。

      越阡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跑到一个认识的士兵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不好!你可知我军还剩下多少人!”他的双手在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

      “我问你还剩下多少人在军中!”越阡大声问道。

      被越阡突然的举动吓得愣住,士兵定了定神答道:“应该还剩三分之一。”

      越阡垂下手,长出一口气,突然对着士兵们大声说道:“你们今天去过林子和小溪吗?”

      “昨晚王爷就下军令了,明令禁止往那边去。”大家看着越阡,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又一批人马离开了军营,越阡站在营外栅栏前,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他抓住一个熟悉的士兵,“我在秦恒将军旁边见过你,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告诉他,我最后一批走。”
      士兵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另一侧军营的伙房里,明亮的灶台旁,一名伙夫正在生火煮饭。
      他掀开水缸的盖子,发现里面还有水,松了一口气说:“哎,我还以为今天没水了,没想到还有水。”

      他转身笑着问身边的另一名士兵:“小朱,这水是你打的吗?我昨天傍晚看的时候不是没水了吗?”

      小朱回答说:“哦?那水呀,是我昨晚打的。”

      听到这个回答,伙夫一愣,然后紧张地拍了拍小朱的手说:“昨晚王爷都下令禁止去小溪那边,你还去!?”

      小朱紧张地赶紧解释说:“哎呀,我这不刚打回来,才知道不准去了。”

      伙夫松了口气说:“下回小心点吧你,得亏没人见着。”

      小朱嘻嘻笑着陪着说:“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
      “王爷,已按照您的指示逐步、分批撤军,目前齐国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影士跪下低头禀告。

      “伙房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剩余的将士们正分批过来领取。我们还要继续前往柯城,所以得抓紧时间。”
      伙房那边传来阵阵锣声,催促着众人前去用饭。

      楚陌看着战事地图,深思熟虑,“在行军过程中,一定要注意隐蔽和速度。预计最迟酉时,齐军就会有所察觉。此外,关于南疆根治疫虫的办法需速速搜集!”

      “小朱,你这饭真是越做越好了!”
      “是啊,确实如此!”
      小朱一勺一勺地帮士兵们盛饭,“大家多吃点,这今个饭菜味道确实好。”
      小朱看着越阡站在栅栏外,大声喊道,“小将士,你也过来一起吃饭啊!”
      越阡笑着回应,“失礼,我昨晚吃得太撑了,现在胃有些疼,吃不下东西。”
      对于在药谷多年,越阡早已养成对周身环境的警觉性,从昨晚开始他内心忧心忡忡,也确实是没有胃口。

      侧身望去,主帐帘门一抬一放,进进出出许多将士
      影士突然跪下叩首,“属下无能,调查到疫虫喜欢潮湿的泥土和有异味的水源。南疆当年也爆发过疫病,导致数万人死亡。据说当年是药谷长老出山救治了百姓,才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伤亡。”

      营地里渐渐弥漫着潮湿的空气,“哎,身上好痒啊。”士兵们纷纷挠着后背。
      “哎,你身上痒不痒?”一个士兵问旁边的人。
      “别靠我这么近!你的脸……”
      “啊!我肚子疼,救命啊!”

      一时间,营地里乱作一团。越来越多的士兵身上开始出现红肿和瘙痒,并伴随着剧烈的腹痛。
      整个军营陷入混乱,“肚子好疼啊!身上也好痒!”连续有几个士兵倒在地上,脸上和身上都出现了红斑和红肿。

      越阡急忙跑过去,用衣服遮住口鼻,小心翼翼地拿起衣物包裹手,大声喊道,“不要碰他们!”

      影士继续汇报,“属下还从南疆一些当地百姓那里了解到,一旦被疫虫咬到,病人会先出现全身红肿和瘙痒的症状。随后会疼痛难忍,直到死亡。而且,因疫虫而死的病人,死后必须立即焚烧处理。”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突然有人冲进营帐,“王爷,大事不好了!有几个士兵突然全身红肿、瘙痒并伴随着剧烈的腹痛!”
      楚陌立刻走出营帐,只见外边已经乱成一团。

      越阡上前一步,伸出手拦住楚陌,声音冷冽,“王爷,不要再往前走了。”

      楚陌眼神冷漠地盯着越阡,“我记得你,那个不像楚国人的年轻人。”

      随后他命令道,“来人,腾出几个营帐。严令禁止其他人进入这里。同时把军医叫过来。所有士兵都进行隔离排查!”

      主营帐中,军医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他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王爷,卑职已经检查过所有的将士,他们身上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这种症状,卑职……卑职从未见过!”

      剩下的将领们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一道深沉干哑的声音打破了帐篷内的混乱,“是疫病。”

      “饭菜里有疫虫,不,可能是整个伙房都有疫虫。”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少年,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
      “疫虫!南疆那场疫病!”
      “不是说,南疆当年已经把疫虫消灭了吗?怎么会在我们楚国境内出现?”
      “这可该如何是好?假若真是疫虫,那这方圆几里的人还能活着吗!?”

      军医连忙说,双手放在地上强撑自己软下去的身体,“王爷,疫虫之事不是小事,卑职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帮忙救治。可—”

      楚陌站起身,冷厉的眼睛直射所有在场的将士,“黄医士,你现如今是要带所有医士一起想办法治好受伤的将士。”
      “本王已经上报京城,敌人只是挖坑恐吓,你们就胆战心惊,风声鹤唳?”
      “慌什么?楚国将士倘若都如你们一般,岂不是早已为他人鱼肉!?”他的话语威严有力,立刻稳定了场内的混乱,“立刻进行隔离治疗,封闭伙房。经过军医检查无异常的士兵,按批进行转移,一旦发现感染症状立刻隔离!”

      “属下遵命!”军医和将士们退出营帐,每个营帐开始进行隔离排查。

      楚陌走到越阡面前,看着越阡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充满了灵动与独特的光彩,在这个脸上倒是有点可惜了。

      越阡仰着头直直地盯着楚陌,他知道眼前这个他日日念着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现在就离他连一尺的距离都没有。再近点,就能杀了他。

      可惜越阡的手动不了,说出来真不好意思刚刚他是该吃点东西的。

      盯着楚陌的视线,忽暗忽明,他只能强撑着精神,迎上对方目光。

      楚陌蹲下身来看着眼前额发凌乱的少年,“听秦恒说你是南夷人?怎么这南疆的疫病你也知道?”他用剑挑起越阡的下颌。眼神中充满着怀疑与冷漠,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头乱叫的狗一样。

      越阡低头颤颤地笑了,“南夷地处辽阔的漠北,南疆是南夷地界之一。鄙人来自南夷听过南疆疫虫,王爷难道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说罢,越阡挑了一下眉眼,丝毫不惧直视楚陌的眼睛。

      “没有问题,南夷人当然没有问题。就怕那疫虫来自那南疆人不是吗?”楚陌起身将剑放在书案上。

      越阡神色霎时一变,表情凝重。楚陌淡然而清冷,眼神却凌厉骇人,“小南夷,就凭你刚刚直接笃定说是疫虫、疫病。那神色可不像只是听过南疆疫虫的样子,像什么呢?”

      楚陌的声音好像魔咒一样,贯入越阡的脑海中。“像经历过一样,你说呢?”

      越阡斜着头,眼睛里充满着红血丝嘴角起淡淡的笑容,“王爷是在怀疑,是我将疫虫带进楚国军营?”

      楚陌端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腮,目光深沉地盯着地上的越阡。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厌恶,冷得让人胆寒。

      但底下跪着的人,仿若丝毫没受到影响,慢条斯理回答。
      “王爷,看来您是误会了。鄙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恶心的虫子,更别说用它们来杀了。不过您猜得没错,鄙人确实经历过,但鄙人是救人,而非杀人。”越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和自信,仿佛在向楚陌证明自己的立场。

      越阡眼珠一转,心思急转,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王爷,救人,还是杀人。您可选。鄙人亦然。”

      “既如此,古话说得好。”越阡挑眉一笑,抬高出双手,缓缓摊开,“夫物有所用,用之各有宜。”

      “王爷,三思才亦而后行,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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