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为了救老婆我跳槽了》一袋猫耳朵

2、第 2 章

　　我的人渣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和小三有了个两岁的儿子，在我五岁的时候打跑了我妈并把我扔到奶奶家从此没管过。

　　他的人生像是一副对联，左联是吃喝嫖赌一样不落，右联是正经人事从没干过，横批：好一头猪。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畜生论对错。

　　“大姑，这钱我是交给你保管的。”我平静地说：“你把我给奶奶的救命钱借给了别人，这钱自然是你来还，你现在把钱转给我，我既往不咎，你要是不给，别怪我不客气。”

　　若现在在这里站着的是三年前的我，若我没有经过末日那一遭，断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那时候的我多乖多听话啊，遇到问题除了哭也不会做什么，被她多忽悠两句，说不定还得谢谢大姑替我照顾奶奶尽心尽力。

　　被家里驯养的绵羊顶撞了，大姑一下子疾言厉色起来：“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要挟我啊？还不客气，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你挣钱不是给家里花的吗？我就是不还钱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说？”

　　我冷淡道：“我能把你和王伯的照片发给我姑父。”

　　对面忽然哑了火。

　　“不对，”我继续火上浇油：“应该是发给我表哥，哦，还有我未来的表嫂。”

　　我上中学的时候寄居在大姑家里，撞见过她和楼下王叔两个偷情人你侬我侬的时刻，大姑瞒的好，和王叔老婆做了十几年老朋友，至今没漏出过丝毫马脚。

　　那时的我在她明里暗里的威胁中对此选择了保持沉默，其实也没留下任何证据，照片更是无稽之谈。

　　但此刻我既然说出我手中有照片，她便不敢不当回事。

　　僵持半晌，对面幽幽道：“行，你有本事，你学会了，你就这样啊，你看我怎么对你奶奶，我让她以后活着一天一天就不安生，你信不信我能让她拉尿在床上，活在粪堆里，腿上长蛆，背上生褥疮……”

　　多可笑啊，那是她妈妈，她却用这个来威胁我。

　　我从小被奶奶拉扯长大。

　　那是个顶倔，顶要面子的老太太，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也要收拾的整整齐齐才出门。

　　她对我不亲近，从不说哄孩子的好话——也许是我这个拖油瓶给她添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从没缺过我一口吃的，自己饿着肚子也会剩给我半个红薯，每天干完农活就捡垃圾，也凑够了我一路上到高中的学费。

　　我闭了闭眼睛，其实丧尸爆发之后，我再没有和奶奶成功联系过，也许奇迹发生，她病好了，走下了床，继续在山间健步如飞……但更大的概率，是她在丧尸潮不久就死了。

　　丧尸潮中，多少青年壮年为了活下去而自相残杀，她一个吃喝拉撒都要别人伺候的老太太，哪有那样的好运活在乱世里呢？

　　死亡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尊严……更是奢侈品了。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还是控制不住抽了一下：“你随便，爱怎么样怎么样，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仁至义尽。”

　　“我只要钱，半个小时以内我见不到钱，你就等着所有亲戚看见你和王伯的合照吧。”

　　挂了电话，我长呼一口气，久违的感觉到一丝焦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多太快了，多重叠加的信息让我的大脑爆炸一样胀痛。

　　事情没有按预想的进行，没有钱，我在秩序尚存的现代社会寸步难行。

　　我摇摇头，试图清空脑子里的杂念，双手却依然不自觉地交叉扭在一起，藏不住的焦虑借着这个小动作全然暴露在外。

　　我坐到街边的长椅上，等待大姑把钱转给我，抖腿间，无意识一低头，看见自己互相抓挠在一起的手。

　　那一瞬间，一道冷冽的女声炸雷一样劈进我的脑海：“握住你的刀！”

　　“握住你的刀！”那个声音好像就出现在我的耳边，语气斩钉截铁：“站好！看着你的敌人，一步也不要后退！”

　　我猛然松开自己的手，背条件反射地挺直。

　　“你不是李小倩，”那个声音继续说，语气平静，却也足够有力：“你是李含光。站好，含光，一步都不要退。”

　　对，我是李含光。

　　我站起身，脊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托住，我站得很直，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无论多么糟糕的情况，都不是一个百分百死局，就算没拿到钱，现在也一定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我静下心，重生回来后的第一次，仔细观察起周边的环境。

　　工作日的上午，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街边人很少。

　　我沿着街道缓步前行，脑海中细细勾勒能为我所用的资源。

　　在这座城市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有一间与九人合租的廉租房落脚。

　　廉租房里放一个价值大于200块的东西都可能神秘消失，所以我那一堆破烂家当加起来，价值可能还比不上一笼包子——更何况，我也不能回去住。

　　丧尸的出现是个未解之谜，后世广为接受的一种说法，是忽然的外星辐射导致了人体变异。

　　这样的变异无迹可寻，无从预判，第一批被辐射变为丧尸的人，就像是被古神睁眼一瞥看见的“幸运儿”——考虑到后面经年的乱世，他们是真的幸运儿也说不准。

　　上辈子，丧尸爆发的当天晚上，我们廉租房中就出现了一只丧尸，同屋的其他人以为她耍酒疯，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几人一丧尸就打起来了。

　　……若我猜得没错，最后应该是丧尸赢了。

　　我不知道，因为我早在他们打起来的同时就夹着电脑跑楼下便利店了——毕竟那时，我还有王宁宁布置的第四版计划书要改。

　　廉租房里人心不齐，猪队友太多，不如我一个人找地方躲藏来得安全。

　　比起说丧尸是变异人类，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一个新物种：人类捕猎者。

　　他们是人类的天敌与寄生虫，依靠人类进食，依靠人类繁衍，从而取代人类成为地球的主人。

　　所以，换句话说，在丧尸潮的早期，人越多的地方丧尸越多，反观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反而安全。

　　我可以带上一些简单的武器和食物，躲到城郊，在废弃厂房，或者桥洞底下，先潜伏一两个月，避开最乱的风头。

　　等到事态稍微平息，我可以再跟着进城的军团或者平民救助组织一起回来，等待和那个人再见面。

　　……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先不论我能否在城郊找到容身之所，光是远离市区，我就会错过很多有用的信息和资源。

　　但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最适合我的方法。

　　这样的话，我只用收拾好一个背包，搭上公交车，就能轻便地踏上逃亡之路。

　　我这边想的出神，手机忽然叮咚一响。

　　我按亮屏幕，大姑发来几条新的消息。

　　“倩，大姑手里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你知道，大姑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你大姑父好吃懒做，钱全买酒了，大姑不上班，拿不出太多钱了，几个银行卡刷空了，也就只有两千。”

　　“你别逼大姑，大姑小时候最疼你了，你要是嫌大姑刚刚说得过分了，大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给你赔罪，行吗？”

　　一大串话后面跟着两千块的转账。

　　可以，来硬得不行，现在开始装可怜了……真是能屈能伸。

　　我要是有那多余的怜悯心，自己都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收了两千块钱，然后回复她：“跳吧。”

　　打从一开始，我也没指望她能把三万块全还给我，但是只给两千，这真是连打发叫花子都不如。

　　若我早重生两天，坐飞机回家，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要把钱全要回来。

　　但现在，确实是来不及了。

　　两千二百元，每笔花在刀刃上，我还是够勉强整齐一套基础装备和应急食物的。

　　事不宜迟，我收拾好心情，精打细算。

　　锤子，甩棍，酒精，压缩饼干……我从药店买到服装店，出了五金店就进户外用品店，一路走街串巷，马不停蹄，直到太阳高悬于顶，胃不舒服地痉挛起来，才舍得停下脚步。

　　对，该去吃点东西了。

　　末日里吃得最多的就是各种罐头饼干，无滋无味，勉强果腹。

　　现下，难得回到太平世界，我再怎么心狠，也无法说服自己再去吃一包压缩饼干。

　　然而摸摸兜里仅剩的五块钱，显然我也吃不起什么太好的。

　　看看四周，平房与高楼大厦相接，工作日的街上没什么人，几个遛鸟大爷晃晃悠悠地从街角的小巷走出来，神色安然满足。

　　是我许久未见的和平。

　　我恍惚了一瞬，然后忽然想起来，有一家好吃的包子铺就在小巷子里。

　　那家包子铺的包子是自己手做的，馅料也是手工秘制，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流，香味扑鼻，菜包子馅多皮软，香菇丁劲道，包菜丝入味。

　　嘶——香的动人心弦。

　　正好下午一点，是吃饭的时间。

　　从感觉饿了到感觉饿死了只是瞬息的事。

　　我满怀着对香软大包子的憧憬，饥肠辘辘出现在包子铺门口，觉得自己饿的能把店家也一起吃了。

　　——店却没开。